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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那久遠的記憶呈現(xiàn),一時間再也抑制不住,淚水從眼眶里流溢了出來,同時,她驚愕的望向了謝容且:“這是我母親身上的東西,八年前,母親不小心將它丟了,怎么會在你的手中?” “不錯,這是你母親所留下來的唯一一件遺物,也是她給我的,你我訂親的信物!” 聽到訂親信物這四個字時,王澄幾乎是霍地一下將眸光射向了樂寧朦,這時,他腦海里突地響起了那一次在天香樓與謝容且長談時,謝容且便玩笑般的說過一句話:“如果說,我小的時候與那小姑子定過娃娃親,你信不信?” 原以為不過一名戲謔之言,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而樂寧朦更是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這只玉炔,又看向謝容且,她苦笑了起來:“不可能,我母親一直居住在山陽,與你們陳郡謝氏素無往來,她怎么可能會為我定下這樣一門親事?” 為什么會訂下這一門親事?謝容且便暗自笑了起來,如不先下手為強,難道還要等著你再被別人搶去嗎?他心中暗道。 同時,他又想到了八年前,寧氏將樂寧朦第一次送到云夢山時,那個女人樸實無華卻驚為天人的風姿與音容笑貌。 “嬸嬸,你手上戴的這個玉鐲子真好看,能給我看一看嗎?” “當然可以!” “我這里也有只玉鐲子,只是沒有嬸嬸的好看,不過,我阿娘說,這玉鐲子也價值不菲,我可不可以與嬸嬸交換?” “嗯,也可以,不過,等你玩膩了的時候,我們還是換回來,好嗎?” “好,但我想,我是不會玩膩的,因為……我想將它戴到你女兒長大的時候……” 神思拉回,謝容且將目光轉移到了樂寧朦的手腕上,低聲問了一句:“你的手上所戴的是不是一只血紅色的玉鐲?” 樂寧朦一驚,緩緩的將手腕抬了起來,長袖從皓腕上滑下,眾人就見,她冰質的玉腕之上果然戴著一只血紅色的玉鐲。 謝容且便滿意的笑了起來,緩緩開口說道:“這是我謝家之物,不信你將這玉鐲對著陽光來看,這里面是不是有細小的珍珠所凝成的一個謝字?” ☆、第088章 淮南王兵變 “謝容且?他是什么人?”在看到樂府門前所發(fā)生這一切的城都王微瞇起了眼睛,不禁問道。 他身邊的黑衣人立刻回答:“據(jù)說是陳郡謝氏謝鯤之子,此人也是在金谷宴會上揚的名,深得王導看重,不但文采絕倫,善音樂,而且博綜眾藝,王導甚至將他比作是滿座一顏回爾,稱之為小安豐!” 安豐乃是竹林七賢王戎的候爵名,能被王導如此稱贊品評,將他與名傾天下的大名士王戎相提并論,可見此人的才智也是不容小覷了。 城都王是有意要娶樂寧朦為妻的,現(xiàn)如今,一個王澄便已讓他覺得夠麻煩的了,竟然又來了一個謝容且! 而此時的謝容且正滿含期待的看著樂寧朦,看到她手無足措的將腕上的紅玉鐲子取了下來,輕輕的摩娑起來,陽光射在那晶瑩剔透的鐲子上,令其閃泛出嫣紅而艷麗的光芒,如若不仔細看,還根本瞧不出這只鐲子的異樣,可是當樂寧朦將它舉起來,迎著陽光來看時,果見里面有一些細小的珍珠所拼湊而成的一個“謝”字。 “不,怎么可能?阿娘怎么可能會將我許給你?怎么可以?”喃喃的低吟了一句后,樂寧朦似有些難以接受的緩緩向后退了去,她一邊退,還一邊不停的重復著,“不可能的,阿娘不會這么做的,她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 謝容且? 她突地又抬起頭來,望著他譎艷妖治的容顏,一時間隱忍的怔怔的望了良久,良久之后,她才似下定了決心似的,將手中的鐲子突地扔向了謝容且。 “我不會嫁你的,我樂寧朦寧可終身不嫁,也不會嫁你的,這只鐲子既是你謝家的,我便還給你,也請你將我母親的遺物還給我!”她冷然堅決的說道。 看到這里,城都王頓時松了一口氣。 而謝容且身子顫了一顫,手中緊握著那一枚紫炔,眼底近乎要溢出嫣紅的血珠來,陽光的余暉在他的鳳眸中泛出華艷而凄傷的色彩。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敢拒絕么?”他突地說了一句,那語氣里明顯的透著堅決不給的意味。 “謝容且,你無恥!” 樂寧朦突地恨恨的罵了一句,而就在這句話音一落時,幾乎是突然地,一柄劍光閃過,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所有人驚駭?shù)目吹剑话验L劍陡地插進了謝容且的胸前。 樂寧朦也驚呆了,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沒有半分的閃躲,而生生的受了她這一劍,鮮血從他的胸口漸漸的溢了出來,謝容且也因為疼痛而皺起了眉頭。 這時間,就連王澄以及躲在一旁的城都王都大吃一驚,未想到這小姑子竟如此之狠。 而孫秀見此一幕,幾乎要大笑出聲,他突地揮手,喊了一聲:“走!” 軍士們紛紛離去,孫秀還想要帶樂寧朦走,沒想到謝容且長劍一攔,還是毅而決然的擋在了他面前。 “謝君,你都快要死了,還這么執(zhí)著攔我道啊?”孫秀冷嘲熱諷道。 “孫將軍如今為朝廷股肱之臣,天下士人都要以孫將軍為表率,難道就不怕這種奪人之妻的行為被天下人恥笑么?”謝容且冷聲道。 孫秀的臉皮頓時一僵,眼底便冒出一團團烈火一般的憤怒來。 “謝容且,你不怕我夷你三族?”他突地恨恨的說道。 “夷三族?我謝容且做了什么,孫將軍要夷我三族,這天下到底是司馬家的天下,還是你孫秀的天下?”謝容且亦冷諷的接了一句。 孫秀氣得臉色頓時一青,鼻孔里直冒出煙來,而就在這時,突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位軍士從馬背上跳下,匆匆趕到孫秀面前,稟報道:“孫將軍,不好了,相國府,相國府出大事了!” 孫秀聽罷,臉色一變,趕緊撩袍上馬,帶著一眾軍士匆匆離去,馬蹄陣陣,煙塵高舉,轉眼便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王澄與樂彥輔立即趕到了謝容且的身旁。 “快,快去請大夫!”樂彥輔不禁心慌意亂的高聲喊道,同時將斥責的目光射向了正呆若木雞般正瑟瑟發(fā)抖站在一旁的樂寧朦臉上。 城都王悄然離去。 謝容且暫住在了樂府,樂彥輔因著一份愧疚,以重金請來了宮中的御醫(yī)專門為他醫(yī)冶傷口。 “阿朦,你沒事吧?”看到樂寧朦神色恍惚,身子一直在發(fā)抖,王澄心中不忍,便走過來問道。 樂寧朦搖了搖頭,苦澀一笑。 “其實謝明朗這個人不錯,至少,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他……”王澄不禁有些感慨的嘆了一句,同時眼底也有些悵然失落的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