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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了過去,大聲道,“你進來做什么?不知道這是女子的閨閣么!” 梁王被兜頭一枕頭砸了個蒙,還從來沒人對他這般的惡聲惡氣,直到季妘身邊的伺候丫鬟拉了他出去才回過神兒來,真是新奇得緊,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暗道這樣有精氣神兒,看來是沒事的,又轉頭朝皇宮的方向望去,神色復而凜然。 季妘把人砸了過去,經玉林、昔珍兩個七手八腳的伺候,洗漱、穿衣、梳頭各一番忙活。她一直尋思著自己做的夢,她在夢中奔跑,一直跑一直跑,累了也不停下,渴了也不停下,她以為自己會就這樣跑死了,結果有人騎著一匹駿馬,她面前伸來一雙手,干凈、溫暖而有力,他將她一把拉到馬上,季妘再看腳下,那并不是土壤,而是一雙雙沾滿血跡的雙手,它們想把她拉下馬,于是季妘愈發抱緊了馬上的人,一起向遠方而去。 “小姐,您為什么砸王爺啊?”昔珍憋了會兒,吞吞吐吐的問,又道,“您暈了過去,奴婢見王爺可關心您了,說讓人找大夫,咻的一下就出來一個人,就像是大雁一樣就從閣樓上飛了出去,一轉眼就提了個大夫回來。” 起頭昔珍自是焦慮不堪,甚而十分敵視梁王的,如今說起話來,到后面還手舞足蹈起來,十分賣力的比劃,想讓季妘知道那請來大夫的人是多么多么厲害,飛來飛去的就像是話本子里提到的大俠一樣。 季妘被昔珍這一打岔,神思漸漸清晰起來,見自己躺下這處竟是西暖閣的榻上,臉色陣青陣白,轉過頭忙問兩個貼身丫鬟梁王去了哪里。 “王爺去了宮里。”未等玉林、昔珍回答,門外邊進來一女子,不正是寶笙,她合上門,走近季妘,道,“九小姐勿憂,王爺說一切風云皆會各自歸安,于王爺眼前,魑魅魍魎必不能擾亂朝堂。” 這是說!這是說!季妘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甚至嘴角還添了一絲笑意。是了,她忘記了,這一世沒有梁王相助,反過來梁王還和向氏母子做起對來,蕭琛瑞想登頂?做一場大夢還差不多。季妘放了心,猛地想起剛剛她可是砸了梁王出門,剛剛平靜的臉色騰地一下飛起紅云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好在寶笙只是傳個話兒,另在這兒保護季妘,說完便罷了,倒是昔珍一臉激動的扯了扯季妘,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小姐,大俠啊!就是剛剛那個飛來飛去的大俠啊!” 這丫頭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漫天揮舞,季妘面兒上難看,只覺得今日怕是把一輩子能丟的臉面都丟到梁王這主仆倆跟前兒了。 第62章 不放 向淑妃多年經營做不得假,肱骨之臣她動不得,但處要害處的臣子她卻著實拿捏住了幾位,而高德引進殿內之人正是江慎之,他眼珠子在太清宮殿內轉了一圈,就好像是隨意的瞧了瞧,方才伏拜在地,應對起文景帝的考校來。 “……太常少卿曹工,大理正徐元宏,京兆尹裴詞,淳定侯莊岑,康靖伯方士照、刑部員外郎李衡……” 江慎之字正腔圓的唱念,越到了后面眾人心中越是既驚且異。此時殿內針落可聞,隱約有類似“滴答”的細微聲響,跪在前面的莊岑脊背僵硬如石,身上更是汗出如漿,咸澀的汗水匯聚一起滴落在地,也有絲絲縷縷流進了他的眼里,刺激的他的眼珠子泛紅,他再蠢也有些明白了,今日怕是完了。 等江慎之念完,文景帝早已經困倦得雙目微闔,高居龍椅的帝王用手拄著腦袋,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睡著了還是在思考著。 真是……下得一步好棋!文景帝心頭一時悲一時喜,想不到他爭來的江山最后還是要十九來保住,酸澀之意陡然而起,只輕嘆一句,“朕終究不如合重太子多矣!” 此話一出,百官無不屏息斂首,只有位列在前的四皇子趔趄一步,險些摔倒在地,只是文景帝再也不看他,揮揮手,旁邊的高德見狀,立時高聲唱念,且退了朝去,留下了幾位眾臣,宣于御書房議事。 晉嘉歷二十二年實乃多事之秋,先是曹、徐、裴、李等數家勛貴名臣接連受誅,隨之當今更褫奪了淳定侯、康靖伯乃至幾位皇室宗親的爵位,城南菜市口連著兩月午時斬首,邢臺前粘連的血跡紅得發黑,日夜都有人哭號哀求,此后更傳皇四子謀逆,囚于西山,一時間定安京內風聲鶴唳。 時過兩年,帝漸衰,于晉嘉二十三年薨逝,詔令太子澤即位。此間同時,移居長門宮的太妃向氏引火自焚,死前高歌恨為宮門女,引為宮廷秘聞。同年,季家長房嫡女季妘受封敦和縣主,后征得其父母同意,攜一眾家仆回了季家在甫州成晉的祖宅。 甫州首邑,成晉也。季妘小時候就是跟著祖母在這里度過了她的童年,如今再一次回到這里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習慣的,只季妘的奶娘十分cao心,心想姑娘今歲已然十六,這下離了定安,又沒有老爺夫人做主,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婚嫁,每每勸說季妘早些回去定安。 季妘奶娘田氏的擔憂,季妘如何不知?只是新帝登基,皇后一位空懸,當初宮變之禍明面兒上掩了梁王,最大的功勞可在江慎之身上,若非他得帝王信任,暗中運作,焉知今日得勝的不是昔日的向淑妃母子?而先帝又豈能移蠱祛毒,令得東宮順利即位? 江慎之深得新帝倚重,其復起又多有季妘相助的緣故,自然十分推崇季家女,然而陳太后可是希望自己的侄女兒陳月紹入主中宮的,兩方鬧得不可開交。有向淑妃一例在前,季妘可不愿入宮,管你季家女陳家女,索性早早遁走,到成晉圖個清靜,但這些怎么好對旁人言? 于是,她瞧著田娘子,哀聲道,“奶娘,你又不是不知當初我有一段時日不見了蹤跡,雖說有梁王殿下幫忙遮掩,到底我心結猶在,眼下待在定安不是為了我好,是在要我的命啊!” 季妘是田娘子從小看著長大的,雖不至金匙銀碗的供著,卻也是嬌養的姑娘,聞言登時差點兒落下淚來,轉頭哭了一場后,竟再不提回定安的事情,只對成晉諸大姓世家十分上心,逢別府小姐擺宴請客,或是舉辦詩社畫會必定央著季妘出門走動。 “小姐,您瞧,府尹大人家的三小姐要擺個百花宴,特地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