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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太久,陸之遐從后堂走了進來。陸之遙站起身來,見她憔悴清減,感到十分心疼。陸之遐一眼看到兄長,頓時淚如泉涌,撲進他懷里失聲痛哭。 陸之遙輕輕拍她后背,將她護在懷里,柔聲問道:“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陸之遐涕淚漣漣,哭訴道:“哥,魏梁死了,他死了……” 陸之遙愕然,仿佛是自己聽錯了。他下意識看向胥鳳儀,發現胥鳳儀神色淡定,似乎毫不意外。陸之遐哭得站立不住,似是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悲痛,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陸之遙懷里,淚水將他的衣襟打濕了一片。她邊哭邊說:“孟鯤……孟鯤殺了他……把我……逐出夷云派……” “什么?”陸之遙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將meimei從懷里剝出來,握緊她的肩膀將人扶正,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孟鯤殺了魏梁?孟鯤?”他不愿意相信,再三求證,但陸之遐一直在點頭。 “孟鯤親手殺的……親口……承認的……”陸之遐抽噎不止,“我看到……魏梁的尸……尸體……他……” 陸之遙神色茫然,心中余震不已,他對魏梁的死訊毫無防備。陸之遐一直在哭,他卻覺得太不真實,仿佛自己陷在一個幻境里。魏梁那么年輕,怎么突然就沒了?還有孟鯤,孟鯤怎么可能殺害魏梁?陸之遙越想越無法相信,他不相信孟鯤下得了手。 陸之遐抽抽搭搭地哭了許久,好不容易慢慢止住了,臉上淚痕闌干,一雙眼腫得胡桃一般。胥鳳儀命人給她熱茶,又送來溫水讓她凈臉。 陸之遐稍稍平復了心情,坐在兄長身邊調整呼吸。陸之遙不忍她回憶傷心事,可是又不能不問。等她臉色終于恢復平和,他才開口道:“整件事究竟是怎樣的?” 陸之遐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又熱起來。她忍住了眼淚,說道:“魏伯伯下葬以后,魏梁就變了一個人,整天躲著所有人,把自己關在家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掌門……孟鯤下令,不許我們去看他。” 陸之遙覺得無法理解:“你是說,孟鯤軟禁魏梁?” 陸之遐點頭:“孟鯤說,魏梁因為一己私怨記恨夷云派,忤逆掌門,罰他閉門思過,任何人不許探望。要是他想通了,就自己出來。我去求情,孟鯤不肯見我。我只好去求堂兄。堂兄說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允許我晚上去看望魏梁,但是不能被別人發現。我就每晚做一些吃的,悄悄帶過去。” 陸之遙皺了皺眉頭:“魏梁一直在閉門思過?” 陸之遐搖了搖頭:“他在練武。” “練武?”陸之遙詫異道,“他從小就不愛習武,連基本功都沒練好就荒廢了,怎么突然開始練武?”他說著恍然大悟,覺得不可思議:“難道他想報仇?” 陸之遐點頭:“一開始他偷偷練,連我都不讓知道。后來我發現他食量大漲,手上又總有新傷。我以為是有人欺負他,想去告訴孟鯤。魏梁不讓我去,才把練武的事告訴我。他說他一定要親手殺了孟鯤,問我會不會出賣他。我當然不會。可是孟鯤已經是第一高手了,誰能殺得了他呢?我勸魏梁放棄,可他不聽。我沒辦法,也幫不上忙,只能多送些吃的,幫他料理傷口,讓他好得快些。” 陸之遙搖頭嘆息:“練武豈能一蹴而就?他根基太弱,要想贏過孟鯤,就算再練十年也未必能成。” 陸之遐難過地垂下眼簾:“他心里明白,所以他也想過其他辦法。有一天晚上我們在吃飯,突然孟鯤來了。我急忙躲起來,可他早就知道,把我叫了過去。那天孟鯤似乎心情很好,不僅沒有怪我們,還帶來一壺酒。他說他很久沒有跟魏梁喝一杯了。那天他們喝到很晚,孟鯤說他還會再來。等他走了,魏梁突然很高興,說他想到了一個報仇的好辦法。他說等孟鯤下次再來時,要我在飯菜中下毒。” 陸之遙瞠目結舌,半晌才道:“他是不是糊涂了?你們沒有這樣做吧?” 陸之遐苦笑了一下:“沒有。如果我在飯菜里下毒,那魏梁也會中毒。他想和孟鯤同歸于盡,但我不能這么做,我不能。所以,我沒有答應。他生氣了,好久都不理我。” “但他還是沒有放棄報仇?” “沒有。”陸之遐哽咽了一下,“他堅持要殺孟鯤。后來,他真的去了。” 第101章 天涯海角有時盡 陸之遐沒有看到魏梁報仇的經過。那天晚上,她照常帶了飯菜去探望魏梁,可是到了魏家,怎么也找不到魏梁的蹤影。除了人不知去向,其他一切如舊。她深信魏梁不會逃走,心里反而不安起來。孟鯤早前去了韓家,目前還沒有回來。陸之遐忍不住猜想,魏梁會不會是去了韓家。但她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想,魏梁習武才兩個月,根本不是孟鯤的對手,這個時候怎么可能貿然復仇。她胡思亂想,心緒不寧,惶惶然在魏家守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以后,魏梁依然沒有出現。陸之遐走出魏家大門,卻發現一隊人馬遠遠地過來。孟鯤騎馬載著韓都雅,身后跟著一輛馬車。陸之遐莫名心跳得厲害,腳步不由自主地挪移過去。 馬車在魏家門前停下。孟鯤翻身下馬,將韓都雅也扶下來,然后走到馬車前,伸手掀開了簾子。陸之遐抻著脖子朝車里看,隱約見魏梁躺在車中。孟鯤上車,將魏梁打橫抱起,穩穩當當地走下馬車。陸之遐不知道魏梁是醉了還是睡了,匆匆上前想幫忙照顧。她來到孟鯤跟前,一低頭間,魏梁胸口的血窟窿赫然映入眼簾。剎那間陸之遐失了血色,連呼吸和心跳都停滯了。她四肢沉重地呆立在那里,仿佛被瞬間澆筑成石像。孟鯤甚至沒去看她一眼,一步不停地往魏家走去。 陸之遐在昏倒以前恢復了一縷神思。她轉身追上前去,看著孟鯤將魏梁抱進房間放在床上。韓都雅紅著眼睛站在一旁沉默。孟鯤深深地呼吸,似有無限惆悵。陸之遐撲到床邊,去探魏梁的鼻息和脈搏。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手和臉沒有一點溫度,找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陸之遐腿腳發軟,跪趴在床邊,兩手緊緊攥著魏梁的衣袖叫他的名字。但魏梁雙目緊閉,無論她如何呼喚,都沒有任何反應。 陸之遐絕望地癱倒在床邊。前一天她還給魏梁做了紅燒羊rou,魏梁吃得很高興。他的笑容還很鮮活,他的聲音猶在耳邊,才過去一天,一天而已!陸之遐心痛到無以復加,眼淚克制不住地流淌。她祈禱這是夢,揪著心口壓抑自己,生怕一旦哭出聲音,噩夢就會成真。 韓都雅見她如此痛苦,心里十分難受。她上前蹲在陸之遐身邊,伸手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她。不拍則罷,這一拍,陸之遐恍若驚醒,看著魏梁的尸體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號啕大哭起來。韓都雅手足無措,被她哭得滿懷凄涼,忍不住也啜泣起來。孟鯤見狀唉聲嘆氣,將韓都雅拉起來,擁進懷里柔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