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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回去一趟,同他們有個交代。” 胥鳳儀知道他勢在必行,只能點頭:“我明白。” 厲純白了她一眼,也不再看陸之遙,轉身回房去了。直到午時已過,丫鬟來報說葉凌霄人在內廳,她才出門往內廳方向走去。 走進內廳,只見陸之遙等人都在。厲純開門見山,向葉凌霄和郁羅辭行。郁羅明銳地察覺到她對陸之遙的態度變了,猜是昨晚發生了什么,又見厲純神情淡漠,不復往日活潑,想來不是什么好事。她不禁有些憂慮地看著厲純,希望她不要太難過。 葉凌霄挽留不住,于是命家仆為二人備馬,又準備了一點禮物給厲純帶回去。由始自終,厲純嚴肅得好像變了一個人。她謝過葉凌霄,甚至沒有等陸之遙,徑直往大門外走去。葉凌霄納悶地看看陸之遙,再看向胥鳳儀,同她目光接上,會心地笑著嘆了口氣。 胥鳳儀送陸之遙出門。陸之遙牽著馬,與她依依惜別。他許諾道:“就三天,三天之內,我一定回來!”胥鳳儀微笑著點了點頭。厲純在一旁不耐煩地催促。陸之遙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翻身上馬,與厲純一前一后往爻山而去。 胥鳳儀在門前佇立片刻,回去向葉凌霄告辭,說要回家一趟。她知郁羅已猜到自己身份,因此并不避諱。想起葉凌霄和郁羅兩個人是一同出現在內廳的,對于他們兩個之間發生的事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她便笑著勸葉凌霄,要他陪郁羅在鐘陵城里多逛一逛。 葉凌霄反而替她擔憂,問道:“你就這么放陸之遙走了,就不怕他做了‘隴西李生’?” “他不會!”胥鳳儀哼笑一聲,“就算他想做李益,我也不是霍小玉。” 葉凌霄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胥鳳儀又看向郁羅:“郁羅姑娘不是想看朱砂沁嗎?等我回府交代一聲,你與凌霄隨時都可以來看,胥家無任歡迎。” 郁羅微笑著致意:“多謝石姑娘。”說完一愣,又想改口。胥鳳儀抬手制止:“我是石青鸞。姑娘不必改口。”郁羅心領神會,點了點頭。三人又閑敘片刻,胥鳳儀起身告辭。 回到胥府時天色尚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回絕玲瓏莊的提親,然后才處理家事。離家月余,雖然有各位管家主事們幫忙cao持家業,但事關重大的決定還是要由她親自拍板。好在這段時間并未發生什么大事,糧鋪一切如常,藥廬亦然。潘掌柜派人稟報玲瓏莊賠款一事的進度,說對方已歸還定金,另外支付了賠款總數的兩成,并且承諾到年底再還三成,剩下的大約要到明年和利息一同結清。胥鳳儀點頭示意,叫他們多留意些玲瓏莊的動靜,別讓債戶耍手段賴賬。 等藥廬的人離開,明前閣的三司一掌前來稟報。秦掌律將新修訂的規章和架構呈上,與其他三人候在一邊,等她隨時質詢。胥鳳儀先粗略瀏覽過一遍,又逐字逐句地推敲了一遍,對于里面的大部分內容尚算滿意。她翻到架構那一頁,看了兩眼,將書冊反過來扣在桌面。 “你們提議新設一個勤部,將一葦堂和同春會館都納入其下。這一項,我覺得沒必要。同春會館不必再有,一葦堂并入言部,以后所有居間的生意也一概不接。”她毫不意外地看到四人面露疑惑,說道:“你們若有什么想法,但說無妨。” 根據她的想法,言部算是得利,吳司言因此決定保持緘默,由其他人去提出異議。周司貝第一個開口:“姑娘,你這樣大刀闊斧地砍掉同春會館和一葦堂的生意,明前閣的收入會損失很多。” “多嗎?”胥鳳儀笑笑,“司貝心里有本賬,你查一查,明前閣的收入里,是買賣消息賺得多,還是幫人跑腿賺得多?” “似乎……是消息賺得多。”周司貝猶豫了一下,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但其他生意也有盈利,利潤總是越多越好的,不是嗎?” 胥鳳儀的目光從四人臉上一一掃過:“四位主事還記得明前閣的宗旨嗎?” 四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她問這話的意思。盡量賺取利益,和明前閣的宗旨并不相悖。一時無人回話,直到劉司墨看不過去,才開口回答道:“藏書存史明前啟后。” 胥鳳儀點點頭:“這八個字里,有‘賺錢’兩個字嗎?” 周司貝明白過來,默默地搖了搖頭。 胥鳳儀道:“明前閣首先是一座藏書閣,其次才是消息海。至于‘百業之首’這種虛名,我胥家并不稀罕。當年曾祖開設一葦堂和同春會館,一則是因為新朝初立百廢待興,想將‘啟后’落到實處;二則是為了拓展人脈廣植眼線,方便消息流通;三則是因為家業受創,藥廬和糧鋪的結余用來維持明前閣也是捉襟見肘,所以要開源節流。如今時過境遷,明前閣買賣消息用來自給自足也綽綽有余,實在不必貪戀多余的利潤。若是丟了初衷本末倒置,反而會因小失大,最后得不償失。宜蘇趙家滅門一事就是教訓。我這么說,你們明白嗎?” 四人紛紛點頭,回答明白。胥鳳儀將書冊重新拿起來合上,問秦掌律道:“經手趙家一事的相關人事,都查清了嗎?” 秦掌律回稟道:“查清了,是同春會館里的人擅作主張。” “怎么回事?” 秦掌律解釋道:“那天經手這樁生意的人是李管事的一個下屬。這人未經通報就收下了對方的酬金,并且私下扣留了一部分,然后對李管事謊稱是一單普通委托。李管事沒懷疑,被他蒙混過去了。” 胥鳳儀沉下臉來:“管事為何沒有督辦?” 秦掌律嘆道:“這人辦事一向穩妥,而且勤懇老實,受了委屈也不聲張……誰也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他為何要這樣做?” 秦掌律猶猶豫豫道:“他……和李管事有些恩怨。李管事平素對他十分苛刻,還經常克扣他的例銀。他一直逆來順受,沒想到這次……” “所以他是為了報復故意陷害是嗎?”胥鳳儀微慍,“怎么處置的?” 秦掌律道:“事關人命,杖責一百。” “管事呢?” 秦掌律遲疑了一下:“管事也是被蒙蔽了,情有可原……” 胥鳳儀打斷他的話:“你就是這么賞罰分明的?” 秦掌律一愣,答不上話來。 胥鳳儀冷笑:“管事識人不明、用人不察、為人無德、御下無方,明前閣的聲譽幾乎毀在他手上。你竟認為他情有可原?”她吐字如連珠,嗆得秦掌律無言以對。胥鳳儀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他這樣苛待下屬,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嗎?” 秦掌律只覺一身汗意,斟字酌句地回答道:“是有其他人提過,當時屬下也調解過……”他聲音越來越低,最后終不可聞。 議事廳里鴉雀無聲。秦掌律忐忑地瞄胥鳳儀一眼,見她面若生霜,目光掃過自己的臉頰,猶如冰刃刮過。秦掌律垂眸,恍惚憶起胥憫。眼前這位年紀雖不大,行事作風卻與其父如出一轍,嚴厲起來威儀懾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