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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兒!來,就今兒個,你定地方!” ☆、第九章 翠屏山 天色尚明,rou市街零星地挑起了燈,小販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廣盛樓一群半大小子涌出來,在這樣乍暖還寒的天氣里,個個光著頭,只穿水衣彩褲,鬧哄哄又叫又嚷。天青已經卸了妝,穿一身素灰夾襖,黑褲,白襪黑鞋,走出廣盛樓院子,氣定神閑地站在師兄弟中間,跟烏老三定地方。 烏老三定的地方是□□前黑松林,離這兒不遠,走兩步就到,他氣勢洶洶地指著方向,沖天青喊:“有種的一個人過去!不許帶人!不許帶家伙!拳腳定勝負!” 妃紅也出來了,頭發披散著,身上戲服還未換。她伸手抓住天青:“你不要去!” 天青輕輕掙脫,笑道:“別擔心,他不是我對手?!?/br> “他們會使壞心眼子,傷了你!” “我會留心。今天要是不結了這茬兒,以后總是麻煩。放心吧,有我在,不能讓人欺負了咱們!” 眼看著天青被烏老三那幫人簇擁著往□□去了,秦月明等小兄弟擠在玄青身邊急叫:“師哥!咱們得一起去!” 玄青微瞇著眼睛望住天青背影,凝神片刻,正色道: “這么一大群人過去,豈不成了打群架,直接就叫巡警給抓了?咱們遠遠跟著,看看動靜兒再說!” □□外黑松林,也不知哪年哪月長下的,古木參天,又深又密,平素無人行走。林中有塊空地,平坦,寬敞,幽靜,歷來是個約架的好場子。天青一行人到了這兒,天也快黑了,小廝撿了松枝,燃成火把,簇擁在林郁蒼身邊,照著場子中間的烏老三和天青兩個。 “打死這丫挺的,等會兒叫那幫戲子來給他收尸!”林郁蒼跳著腳叫道。 烏老三兩腿一蹲,向前猛躥,真正是勢若猛虎,兩手直撲天青胸口。天青單手橫掃,把他兩手都掃在一邊,一拳打在他腰側。烏老三疼得一齜牙,也揮起拳來,劈面去打天青的臉,天青伸出左臂,硬接了他這一拳,猛抬右腿,膝蓋撞向烏老三的肚子,直把烏老三的眼淚都撞出來了。 其實天青也沒怎么打過架,但是常年練功,身上結實壯健,等閑拳腳傷不到他,而他自己的拳腳腰腿,飽經磨練,十余年的毯子功,那舉手投足的敏捷輕巧、速度勁力,都是隨心所欲,油然而生,這一架打下來,出手快,落拳重,烏老三縱是皮粗rou厚,卻也經受不住。只見烏老三哇哇大叫,越打越亂,急切間抱住了天青胳膊想把他扳倒,卻不料天青下盤最為扎實,一扳兩扳都扳不動,伸腳一踹,又踹了個空,趔趄著轉了個身,被天青照著屁股踢倒。烏老三狼狽地爬了兩步,掙扎著起來,又被天青攔腰一腿踢翻,腳踏在他肚子上。 “服不服?”天青腳踩著烏老三,眼睛卻瞄著林郁蒼那一班人。 林郁蒼所倚仗的,就是烏老三,如今一見他被制服,滿心霸道之氣,頓時泄得無影無蹤。他后退幾步,沖天青滿臉賠笑,連連哈腰拱手道:“英雄!好漢!您是我大爺!這孫子我不認識他,您隨意處置,我就不妨礙您啦!”話音一落,朝后就躥,一群人呼嘯而去,竟將烏老三一個人丟在天青手里。 天青低頭盯著這員手下敗將,防著他趁己不備暴起傷人,誰知烏老三大聲嚎叫起來:“都他媽的是什么玩意!爺不伺候啦!我服啦,服了你啦靳老板!媽的,我烏老三算是栽在你手里啦?!?/br> 天青一怔,道:“你還得向我師哥和米師傅賠禮!” “賠!賠!咱江湖中人,說話算話!” 天青移開腳,烏老三翻身爬起,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居然真的乖乖拱手賠禮:“靳老板真是高人!文武雙全,全都是真玩意兒!小弟冒犯,您大人大量!” 天青半信半疑地也拱拱手:“客氣了。下手重了,也請多擔待?!?/br> “哎喲!哎喲!還真疼!愿賭服輸,那也沒轍。靳老板的功夫是打哪兒學的?” “我沒學過功夫,只會唱戲。” “那就是天賦異秉了!小弟佩服得緊!你我一見如故,就此結拜兄弟如何?” 這一口煞有介事的江湖腔,倒惹得天青笑了:“這個不敢當。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吧,以后做個朋友。您常來聽戲喝茶,就是給我們面子了?!?/br> “那是準定!準定!靳老板的玩意兒,我服!我cao他大爺的,我這是跟了什么人,一點江湖道義不講!”…… 玄青帶著喜成社弟兄在松林外頭等著,遙遙只見林子里隱約地一忽兒拳來腳往,一忽兒高聲喝罵,一忽兒又沒動靜了。過了半天,只見那個胖子帶一幫小廝狂奔而出,在他們面前躥過,里頭卻沒有烏老三,也不見天青的影子。秦月明連忙拉拉玄青: “師哥,咱們過去吧?” “再等一會兒!”玄青望著密林深處。 這一等可好,不一會兒,大伙兒目瞪口呆地看著烏老三和天青勾肩搭背地出來了。 “天青!”妃紅急撲過去,上上下下打量著天青,閃亮的一雙秋水眼里,滿滿的都是仰慕:“你怎樣?沒傷著?你……你真是個蓋世的英雄!” 天青笑著搖搖頭,還未答話,背后的烏老三已經扯開嗓子叫起來:“咳!咳!大伙兒都聽著!以后我跟靳老板就是哥們兒了!” 喜成社弟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兒,都愣愣地看著他。烏老三摸摸臉上劃開的一道口子,齜齜金牙: “靳老板身手厲害,信義過人!咱江湖中人,就服這個!以后靳老板的場子,就是我烏老三罩著了!誰敢跟靳老板過不去,就是跟我烏老三過不去!以后我就是他親哥,他就是我親弟!能做靳老板的哥,我倍兒有面子!他是石秀,我就是楊雄!他是武松,我就是武大!……” 真是個渾人啊。喜成社弟兄忍俊不禁。天青無奈地轉頭,瞧著烏老三: “兄弟,不帶這么損自己的!” ☆、第九章 翠屏山 依稀的胡琴調弦聲,自未開戲的前臺傳來,絲絲縷縷,斷斷續續,仿佛一段未定的心事。 妃紅坐在扮戲房鏡子前,細細描畫眉眼。她的容貌,本已十分秀美,化妝勒頭之后,更是勾人魂魄。旦而不媚非良才,妃紅最了不得的,就在這個“媚”字,她有著天生帶來的一股子風流氣韻,能用淡淡一瞥,輕輕一指,緩緩一個轉身,演繹出千般嬌美萬種溫柔,那個媚勁兒,是深入在她骨子里。 當年剛開始學戲時候,第一次扮上,就教科班里老教師們都直了眼:“這孩子,將來了不得呀!” 科班老板娘,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太太,揣著毛皮筒子坐在旁邊,喃喃說了幾個字: “冤孽,冤孽?!?/br> 小小的妃紅,不知道這是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