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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里呆到明年開春,就能有足足四十年了。 四十年,她從一個宮女熬成了太后,誰也不知道她這些年到底是怎么過來的。 俞太后在龍床上看到奄奄一息的皇帝睜眼看她的時候,她伸手去摸了他的臉,看到他躲過了她的手,她流著淚笑了起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她早就不干凈,他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 現(xiàn)在嫌惡起她來,有什么用? 皇帝因她的話閉了眼,“您來是找我這話的?” 俞太后閉了眼睛,抬頭止了淚,摸著他的手握到了手里,閉著眼睛慢慢地道,“如果母后這次如你的愿死了,你是否能放過俞家?” 皇帝沒有開口。 “至少也放過你的妻兒罷?他們到底是沒負(fù)過你的……” “母后何出此言?” 俞太后哭著笑開了臉,她低下頭,摸著皇帝的手,眼淚滴答滴答地掉在了他的手背上,“你早知道皇后對你存了殺心了罷?” 這個皇宮,早把她的侄女給逼瘋了,她瘋,她也學(xué)著瘋…… 可到底是不一樣的,她是生他的娘,他再如何也總會忍著一點(diǎn),可她那個可憐的侄女,皇上是不什么忍的…… 他連他心愛的小皇后都能見死不救,何況是她這個他一直沒真正放在心里過的。 “您說的什么話?”皇帝本來虛弱的臉色變得平靜了起來,連話也不再像剛剛那樣的低弱,變得正常了起來。 “可她心里到底是有你的,是你心里一直沒有她……” “母后,您病了……”皇帝已是不愿意再讓她說下去了,他扶著床面撐起了身子,垂眼有些疲倦地道,“您走罷。” 她不殺他的話,那就走罷。 他也會留她個全尸的。 “你終歸是恨我的罷?”俞太后沒有走,她只是直起了背,就像平時那個總是母儀天下的太后一樣尊貴地端坐在那,雙手相握在了膝前,蘭花指微微翹著,語氣緩慢又平靜,“所以想替你的小皇后報仇?” “母后,何必?”皇帝見她又說到齊后身上去,他抬起了眼,“您一直知道孩兒為的到底是什么。” 他要的不過是皇權(quán)而已。 而俞家這些年來,無論是她,還是皇后,還是俞家那些伸到了大忻四面八方的手,都太深了…… 他以為可以慢慢收拾他們,可是,皇后卻瘋了,她瘋了似的想逼死太子,逼死他愛的女人給他生的太子。 太子可以死,但必須死在他的手里,他讓他死,他才能死,而不是皇后說了算的。 如果由她說了算,他這個皇帝還不如拱手讓他們俞家當(dāng)了算了。 俞太后見他這么冷靜,冷靜得就像這件事全是他一手策劃似的,她突然想起,那日見面的地點(diǎn),其實(shí)不是她主動挑起的…… 只一下,俞太后身上的冷意從腳底涼到了頭上,她張大了雙目,看向了她的兒子。 皇帝看著她徒然張大的雙目,靠在床頭一動也沒動,他半垂著眼看著眼前他的生母,大忻的太后淡淡道,“朕早已是孤家寡人了,母后應(yīng)該知道這天下于朕來說什么最重要。” 小皇后不是最重要的,而她,也成不了那個最重要的。 他早就是一個人了。 “走罷……”皇帝輕拍了下手,讓內(nèi)侍帶她走。 “皇上,是我對不住你。”俞太后起了身,這一次,她朝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再也沒說什么相求的話,她抬起手來,把那根本應(yīng)刺向皇帝的毒針刺向了她的脖子。 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太監(jiān)攔的時候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 “太后娘娘……”在俞太后倒地的那刻,太監(jiān)尖叫出聲。 他的尖叫聲引來了更多隱在暗側(cè)的人。 “皇上,太后沒氣了!” 皇帝朝地上的人看去,那冷酷無波的眼時閃過一道水光,隨即轉(zhuǎn)瞬即逝。 “傳旨,”他仰頭看著床頂,淡道,“告天下太后病逝于和慈宮,追隨先帝而去。” ** 謝慧齊是在辰時從急急回府的下人的嘴里得知婆婆還未進(jìn)宮,俞太后就已先病逝之事的,她得信后甚是詫異,當(dāng)下就進(jìn)了老祖宗的話,把這事告知了她。 “你哥哥在哪?” “一早去了省內(nèi)處理公務(wù)去了。” “現(xiàn)已應(yīng)得了消息罷?”齊項氏扶了欲要起身的齊老太君起來,嘴里急急地道,“不可能比我們在府里晚。” “應(yīng)是如此,”謝慧齊不知為何有些緊張,“那現(xiàn)在娘他們還是要進(jìn)宮還是不進(jìn)?” “肯定會進(jìn)……”齊老太君往內(nèi)屋走,“幫我收拾收拾,我也進(jìn)趟宮。” “娘……”齊項氏擔(dān)憂地喊著她。 “病逝?呵,”齊老太君冷笑了起來,拐杖敲得一聲比一聲響,“皇帝這還是要給他娘做臉啊?到時候肯定免不了讓那些夫人們閉嘴,還得說那老毒婦的好話!” “娘。” “不行,你別勸我,我一定要去。” 國公府的馬車到達(dá)宮門前時,發(fā)現(xiàn)他們家的國公府已經(jīng)站在那靜候她們了。 “都進(jìn)罷,皇上要見你們。” 齊君昀說完,看到謝家的兩個妻弟也跟著來了,他沉思了一聲,朝齊大頷首,“你跟著兩個公子。” “是。” “聽齊大的。”齊君昀朝妻弟們看了一眼。 大郎二郎迅速低頭稱是,被他們姐夫的這飽含壓力的一眼看得有點(diǎn)不直接直視。 齊君昀這也是允許他們進(jìn)了。 也是該讓他們見見世面了。 “左相大人……”這時候已經(jīng)有禁衛(wèi)軍上前來了。 “嗯,備好轎了?” “是。” “祖母,您與二嬸先上轎。” “誒。” 扶了她們上了轎,齊君昀領(lǐng)著謝慧齊上了另一抬。 謝慧齊一上轎就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被他反手握了起來那緊繃的心才好受了點(diǎn),抬眼就朝他望去。 “俞家的人都來了,你等會見他們的時候注意祖母一些。” “嗯!” 見她想也不想地點(diǎn)頭,齊君昀摸了下她的頭,又道,“這次我大概也是中皇上的計了……” “啊?”謝慧齊這也是真傻了。 “皇上應(yīng)是早就想動俞家了,這次他瞞了所有人先出了手。”連他也一并瞞了過來。 “這……”謝慧齊真是傻眼。 什么叫先出了手?把自己老母搞面首的事捅出來的手? 見她都呆了,齊君昀也沉默了下來,轉(zhuǎn)頭掀了掀窗口的布簾,看了看外面,這時候見她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放下了簾子,對她繼續(xù)道,“這次宮里的事我并未插手過多,三元大將軍那一進(jìn)宮,我就沒呆在宮里了,應(yīng)也是逃過此劫了……” 他只是對俞家施了壓,并沒有把手伸到宮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