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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過得渾渾噩噩,哪怕是學業,能走到今天也是當年周居翰給逼出來的。她家徒四壁,無依無靠,一切只能從自己以后的前途出發,說到底,她當初實在是不信任他能給她什么美好的未來。 在有可能夭折的愛情和學業、工作上,她選擇了后者。 她生性優柔,沒有什么大主見,也不喜和旁人多做接觸。 說到底,她只是徒勞地在逃避。 她不是一個孤勇的人,因為她不能輸。走錯一步,就會一無所有。 北理的研討會正式開始,這次是廖青親自出席,帶了她一塊兒去。路上見她無精打采的,笑問:“跟成樞吵架了?” 張小檀挺不好意思的:“沒。” “不用否認,你什么事兒都寫在臉上呢。”廖青理解地笑了笑,回頭打方向盤,“不過小檀,談戀愛這種事啊,有時候就要遷就。成樞那樣的人,一般是不和人置氣的,也會多讓著你點。能讓他跟你急了,我想,你的處事方法應該也有點問題。” 張小檀默不作聲,過了會兒才應:“我知道了,老師。” 廖青微微一笑:“別這么繃著,咱們名義上是老師,其實啊,你們都是我的朋友。一塊兒做研究,一塊兒努力唄,論學歷本事,我有些地方還不如你們呢。” “哪里的話,老師您太謙虛了。”曹佳瑩從后面冒過頭來,雙手跟條哈巴狗似的搭上她的肩膀,跟她撒嬌,“老師您就是厲害,不然哪能教出我們這樣的一幫高徒啊?” “你只有一張嘴能。”廖青輕輕地嘆道,“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你大小姐不去天橋底下說書呢?說不定啊,比這做研究有前途多了。” “老師!”曹佳瑩不依了,推搡她肩膀。 “別鬧,開車呢。” 曹佳瑩又是一陣嘻嘻哈哈,卻收斂了不少。 一路打打鬧鬧到了會場。廖青叮囑了兩句,帶著李成樞和幾個同來的領導一起進了10號樓。 張小檀和曹佳瑩、肖亮幾人在原地沒事兒干,商量了一下,一道去了圖書館。 這圖書館有些年頭了,從建校到現在也沒有修繕過。白色的墻體早就泛黃了,外面爬滿了爬山虎。周圍一帶都是綠化帶,幾棵古樹矗然而高峻,擋住了漫漫的日光,周遭就顯得陰暗。 張小檀進樓后,渾身都冷了冷。 曹佳瑩直接叫起來,埋怨肖亮:“你搞錯沒啊,居然選這么個鬼地方。” 肖亮手足無措了,尷尬地站在原地。另一個師姐葛玲忙給他打圓場:“來都來了,上去吧,我看這附近也沒別的地方能坐。” 曹佳瑩跺著腳上了樓。 借閱室里很安靜,入門口整齊的幾排都是書架,靠窗的地方擺放著幾張長條書桌,幾個學生三三兩兩在那坐著,或翻書,或做題。 進去后,人也被這氛圍影響,腳步不由放輕了。 張小檀閑得無事,和葛玲一道在書架間穿梭。葛玲壓低了聲音和她說:“你最近離曹佳瑩遠點兒,她看你不順眼著呢。” 曹佳瑩什么時候看她順眼過? 張小檀沒法兒應話,只能含糊地敷衍了一聲。 葛玲只當她不信,繼續煽風點火:“她那么針對你,難道你看不出來?上次你的報表不見了,就是她給拿走的,撕成碎片直接給你沖廁所了,李歡、張一凡她們都看到了。” 葛玲從一旁偷偷打量張小檀,像在觀察,也在忖度她的態度。 張小檀不想談論這種事情,當做沒聽見,踮起腳尖佯裝去夠最上面的書架。 不過,她也確實想要那本書——。 一只手比她更快了一步,將那書拿了下來,信手翻了兩頁:“你什么時候喜歡看這種書了?”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張小檀回頭,就看到了周居翰微微含笑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都是狐貍,就比誰沉得住氣,誰的段位高了。 第三十五章 欠債 眼前此人, 穿著身藏藍色的軍裝,面孔俊麗明晰, 笑起來頗有點兒卓爾不群的氣韻。就是斯斯文文的模樣,也感覺很有底氣, 看著就是很有本事的那種人。 葛玲雙腿并攏,手忙腳亂地給他敬了個禮,喊了聲“首長好”。 張小檀本來就有點尷尬, 被她這么一來, 更覺抬不起頭來。 周居翰寬和地笑笑:“我就是路過, 這禮啊,改明兒要是工作場合見到,再敬不遲。” 葛玲也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 伸手去摸頭, 挺不好意思的。等他和張小檀一塊兒到走廊上去了, 葛玲才拉住旁邊一個女同學說:“藍色的軍裝是什么兵種啊?我怎么沒見過?” 對方沒好氣的:“空軍!” “那四顆星的肩章呢?” “是個大/校。” “還挺年輕的,看著也就三十吧。” “他三六了!” 葛玲覺得不對勁, 邊回頭邊說:“怎么兄臺你知道地這么清楚……”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曹佳瑩正沖她冷笑呢。 那眼神像在說,問啊, 你怎么不繼續了? 曹佳瑩又說:“眼珠子亂瞄什么呢?那是我姐夫!” 走廊里沒有別人,這個時候特別安靜。張小檀跟在他身后走了幾步,見前面就是樓道了, 停了步子。 她不明白他還有什么話要和她說。 都鬧成這樣了,他們還有什么話可說的? 可是,她抬頭看他時卻覺得和她想的都不大一樣。他神情自若, 好像那些齟齬都全然沒有發生過。張小檀看著看著,甚至有種感覺——那是她的錯覺。 周居翰看到她這樣懵懂的表情就笑了:“你都不問問,我來這兒干什么?” 張小檀回神:“您想說的話,自然會說的。” 誰能左右得了他啊? 他這樣繞來繞去地兜圈子,無非是想戲弄戲弄她。 周居翰說:“我去國防大進修,這個禮拜是第一期學習,路過這兒,想起有個戰友今個兒來這邊講座,就過來瞧瞧。” 張小檀說:“恭喜您,前途無量。” 說完她就想咬了自己的舌頭。連句漂亮話都不會說!這么干巴巴的一句,倒像是諷刺他似的。 周居翰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甭介,知道你心里頭替我高興呢。” 那被他捏過的地方仿佛要燒起來,很不爭氣地熱了。張小檀扭著腦袋甩開他的手,怏怏不樂。 “約個時間,出來吃個飯吧。” “我沒空!” 周居翰也沒生氣,囅然而笑:“你不是還欠我錢嗎?怎么,要賴賬啊?” 這人——張小檀胸口都疼了——被他氣的,說又說不過他,只能認慫,“有錢了我會還你的,現在,我還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