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眶溫熱。 在這個瞬間,他甚至有了那么一丁點兒的恍惚,眼下正在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一場更加沉迷的夢境。 他低頭深深吻下去,快感如潮水般襲來,卻不僅僅是身體。 這個夜晚很漫長,仿佛永遠都不會結束。 不知道做了幾次,不知道過了多久,阮之之只覺得筋疲力盡。昏昏沉沉之際,她費勁地睜開眼睛,看到時硯拿著一條熱毛巾,正在幫她擦拭身體。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往被子里縮了縮。 對方安撫般地撫摸她的后背,而后,溫熱的毛巾觸及私密處,阮之之忍不住抖了抖。 直到時硯把她的身體擦得干干凈凈,才重新回到床上,幫她把被角掖好。 他的發絲還是濕的,大概剛洗完澡。 阮之之往他懷里鉆,然后有些迷糊地問:“現在幾點了?” 時硯吻上她的眼皮,道:“11點59分。” 她忍不住笑了,蹭了蹭他的胸口,極溫柔地說:“生日快樂……這個禮物,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忘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抱緊了她。 黑壓壓的夜里,她睡著的側臉,安靜地像朵花。 時硯視線專注地看著她,似乎要將她睫毛的根數都一一數齊。 他從地獄里走來,前路泥濘漆黑,不見天日。 像是一個深陷泥沼的人,他本已放棄掙扎,她偏要拉他上岸。 就這樣吧,時硯勾起唇角笑了笑。 人活在這世上,總是要有軟肋。 ☆、48.C24·熱水 阮之之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 旁邊已經沒了人。 她腦子里迷迷糊糊的,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這才慢吞吞地坐起身來。 昨天夜里發生的事情浮光掠影般在她腦海中一一閃過, 阮之之臉紅了紅,從床上爬下來洗漱。 沒有像想象中那種渾身腰酸背痛的感覺, 除了走動的時候那個不可言說的地方有些痛之外, 阮之之覺得一切都還好。 她有些自嘲地想, 大概是因為自己已經是一個二十六歲的老女人了吧,身子沒有小姑娘那么嬌貴。 站在浴室里的全身鏡前, 她看到自己身上的吻痕,忍不住別過視線。 不過, 脖子上倒是沒有什么痕跡。 阮之之一邊刷牙一邊想,時硯真的是一個很貼心的人。 她洗漱完畢之后,正好接到時硯的電話。 電話那頭隱隱有風聲,他的聲音響起, 帶著些小心翼翼:“之之,你醒了?” 她笑了笑, “嗯, 剛洗漱完。” 時硯的聲音頓了頓,才輕聲問:“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阮之之聞言, 有點不好意思地撥了波劉海, 道:“沒有, 我沒事, 你放心。” 對方應了一聲, 又說:“我下來給你燒熱水,一會兒就好,還有早飯,我也一起帶上去。” 阮之之聽著時硯溫柔到簡直脫胎換骨的聲音,覺得他現在簡直是在把自己當成六歲的孩子寵。 她看起來自理能力很差嗎? 阮之之有點不平,心里面卻又覺得很甜。 電話掛斷之后,她把衣服穿好,想著出去溜達溜達,剛出門沒走幾步,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哎呦,你輕一點,好疼啊。” 阮之之忍不住黑線,快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果然看到走廊里,顧念的房門正坦蕩蕩地開著。 走近幾步,她到了房門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卻看到顧念正坐在床邊上,而程風瑾單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握著她瑩白如玉的腳踝,另外一只手好像拿著個藥瓶,正往她腳踝上倒。 阮之之有點驚訝,忍不住開口問:“親愛的,你的腳怎么了?” 顧念聽到她的聲音抬頭,立刻可憐兮兮道:“我剛剛下床的時候太急,一不小心把腳扭了……” “跟你說了走路小心一點,老是冒冒失失的。”向來沉默寡言的程風瑾也忍不住皺著眉頭訓她,手上的動作卻是溫柔又小心。 顧念吐了吐舌,沒有說話。 阮之之忍不住笑,低頭看了看,除了扭傷的地方有些紅腫之外,好像也沒什么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再抬起頭的時候,卻看到顧念正偷偷對她擠眉弄眼,竟然在做唇語。 阮之之輕咳一聲,道:“既然你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說完就轉身匆匆離開。 顧念的唇語分明是在問她,昨晚進展如何。 可是程風瑾還在旁邊呢,她怎么說得出口。 阮之之從顧念這里往自己房間走過去的路上,恰好看到手里提著一堆東西,從對面走過來的時硯。 他看到她,停下腳步。 走廊上,他站得筆直,身影逆著日光愈發清晰。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怔忡。 連空氣的流動都變得曖昧不明。 最后還是時硯先走過來,用另外一只空著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先吃早飯吧。” 還是既冷淡又溫柔,跟以前沒什么區別。 阮之之乖乖地跟著他回房,這才意識到自己恐怕已經錯過了早餐時間。 直到聞到袋子里冒出來的香氣之后,阮之之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餓。 簡直是狼吞虎咽地把一碗蛋羹吃完,阮之之手上拿著一塊剛烤好的紅薯,一邊吹氣一邊問:“時硯,我們是不是今天就回去啊?” 她一把老骨頭,著實是不想再折騰了。 時硯仿佛讀懂了她話里的意思,輕聲安撫:“嗯,等他們釣魚回來了,我們就回去。” 釣魚…… 真是一群老年人的愛好。 阮之之忽然就明白,為什么之前時硯不想來了。 她吃完早飯之后,時硯放在一旁的熱水也差不多能喝了,阮之之咕咚咕咚喝完,還是覺得渴。 時硯忍不住笑了笑:“我一會兒再去給你燒。” 阮之之放下水杯,心里腹誹著,明明都怪他,要不是他,她昨天晚上怎么會叫得嗓子都啞了…… 兩個人收拾好行李,阮之之刻意回避了床單上那一抹干涸的紅,坐到床邊,彎著腰準備穿鞋。 時硯看見她的動作卻皺了皺眉,他快步走過來,接過她手里的運動鞋,低著頭仔細幫她穿上,然后又把鞋帶仔仔細細地系好。 阮之之垂著眼看他,覺得一顆心像是被什么填滿了。 不能再多,再多的話就要溢出來了。 他們牽著手走出房門的時候,迎面就碰上同樣提著行李出來的顧念。 顧念看到他們兩個人一起從房間里走出來,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來,阮之之對此只能假裝看不見。 晨間,山林云消霧散,滿目蒼翠,掩映著遠處的懸崖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