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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兩瓶都要。” 陳嘉言愣了一下,很是無法理解地看著從店門外走進來的時硯:“阿硯,你讓之之買這些沒用的東西干嘛?” “她看起來身體不大好。” 時硯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阮之之一眼,丟下這么一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自顧自地走到一旁的自動販賣機,好像剛剛開口說話的人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一樣。 剩下阮之之和陳嘉言兩個人面面相覷。 陳嘉言:“……你身體不好?” 阮之之:“……是有點。” 時硯哪來的這么一雙千里眼啊,連這都能看出來? 阮之之腹誹了幾秒,忍不住轉(zhuǎn)身望過去,一抬頭就看到時硯手上拿著一瓶剛買的礦泉水出了門,慢吞吞地走在人潮里。 身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他穿著一件白色羽絨服,發(fā)色漆黑干凈,往人群里懶懶散散的那么一站,瞬間就把人山人海都比了下去。 玉龍雪山風光旖旎,美得令人窒息,可現(xiàn)在反倒變成了這個人的陪襯。 阮之之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一時怔怔出了神。 通往山頂除了徒步之外也可以選擇乘坐纜車,阮之之在經(jīng)歷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還是覺得自己親自走上去比較有意義。 因為體質(zhì)太弱,阮之之從初中開始幾乎就沒有參加過體育課,更別說是經(jīng)歷長達兩個小時的徒步攀山。 走到快一個小時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前面帶路的導游一路都是熱情高漲,一邊拿著喇叭跟他們講解沿途的景點,一邊腳下走得飛快,搞得阮之之叫苦不迭。 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再多走一步都很艱難。阮之之停下腳步,抬頭看到團里的其他人都還是精力旺盛的樣子,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疲憊。她嘆口氣,剛打算認命的繼續(xù)走,突然又聽到那個人熟悉的聲音。 “導游,休息一下再走吧,我累了。” 開口的人竟然是時硯。 阮之之的視線隨著眾人一起朝他望過去,當事人面無表情,現(xiàn)在正低頭玩著手機,剛剛說話的時候連氣都不喘,偏偏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我累了”這種話。 導游聞言,想想覺得自己好像的確走得太快了一點兒,顧慮到團里的中年教授們,于是便告訴大家原地休息一會兒,拍照的拍照,去廁所的去廁所,休息的休息。 阮之之松了一口氣,趕緊找到一個沒有人的長椅坐了下來,一邊揉著酸痛的小腿一邊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埋怨顧念,早知道就不來了。 她休息了一會兒之后,覺得力氣終于恢復了一些。從包里拿出氧氣瓶吸了幾口,想了想,又拿出一個化妝鏡仔細照了照,確認自己現(xiàn)在的形象沒有太狼狽,才放心的放了回去。 阮之之他們現(xiàn)在身處海拔將近3000米的高空,而且在現(xiàn)在這種寒冬臘月的天氣里,山頂上空隙稀薄,氣溫也低的毫無底線。阮之之坐在長椅上,伸手環(huán)抱住自己裹緊了身上租來的棉大衣,可還是凍得瑟瑟發(fā)抖。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停在她眼前。 阮之之疑惑地抬起頭來,下一秒,有些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時硯。 他身上還是只穿著那件略顯單薄的白色羽絨服,在她面前安靜地站著,阮之之費勁地把頭抬得老高才勉強能看到他的眼睛。 時硯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他緩緩地蹲下身子來,把脖子上圍著的那條厚實的針織圍巾拿下來,然后伸出手,在阮之之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圍到了她的脖子上。 “好點了嗎?”他開口詢問,是理所當然的語氣。 理所當然地知道她現(xiàn)在身體不舒服,理所當然地在現(xiàn)在冰天雪地的天氣里把自己的圍巾讓給她。 阮之之伸出手無意識地撫上脖頸間的厚厚圍巾,上面還殘留著對方身上的溫度。心里覺得接受不大好,抿了抿唇剛想開口拒絕,就被那個人的動作打斷。 時硯蹲在她面前,整個人比她低了大概半個頭,伸出手從羽絨服口袋里掏出那個藍色打火機,然后“喀嚓”一聲在她面前點亮。 有點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阮之之剛想開口問他要做什么,就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他的視線。 時硯的眼神漆黑,像深海一樣無邊無際深不見底,明明是冷冽淡漠的,瞳孔里卻仿似纏繞著某種晦暗不明的感情一般,朝她洶涌襲來,生生逼得人束手無策。 “把手放在上面會暖和點,但不要靠太近,小心被燒到。” 他開口,依然是沙啞到性感的音色,語氣里竟然是一片難得的溫柔。 就像是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溫柔聲音蠱惑了一般,阮之之腦子里所有準備好的拒絕臺詞瞬間忘得一干二凈,她伸出手,聽話地放在打火機亮起的火光上面。 的確暖和了很多。 “謝謝你。” 她道完謝之后才恍然發(fā)現(xiàn),從她認識時硯到現(xiàn)在,好像總是在向他道謝。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 時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點燃打火機,沉默著為她取暖。 過了一會兒,阮之之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溫度正在從四肢百骸里逐步回暖,于是趕緊開口讓時硯起身,畢竟他這么一直蹲在地上持續(xù)著同一個動作,現(xiàn)在一定很累了。 時硯抬眼,確認她臉上的血色已經(jīng)回來,于是點點頭站起身來,手指習慣性地伸進上衣口袋里。阮之之看到他的動作,很是好心地開口提醒了一句:“景區(qū)內(nèi)禁止抽煙。” 對方聽到她的話動作頓了頓,歪了點頭道:“謝謝提醒。” “應該的。” 禮貌一笑算是回應,阮之之把頸間的圍巾裹緊,心想總算也讓他跟自己說了聲謝謝,否則顯得自己總是單方面麻煩他一樣。 雖然……她的確是一直都在單方面麻煩他。 今天的天氣情況很好,風和日麗,萬里無云,他們選擇在今天來參觀玉龍雪山實在是很明智,因為只有無云的天氣才可以清楚欣賞到雪山頂?shù)木吧?/br> 時硯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里,靜靜站在一旁,有些飄忽不定的眼神淡淡望向遠處的峰頂風光,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毫無情緒起伏。 阮之之看著他,突然覺得好像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不見。 明明上一秒還在動作溫柔地幫她取暖,下一秒就變得像是陌生人一樣冷漠。 這個男人,為什么總是這么讓人捉摸不透。 正當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暖場王陳嘉言適時地朝他們走過來。 “之之,你沒事兒吧,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陳嘉言開口,眼神里滿滿的都是關(guān)心。 心里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