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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天出門之前忘了看黃歷,總之今天晚上各種游戲里最大的輸家就是她,最后桌上的酒幾乎三分之二都是時硯喝掉的。 陳嘉言買來的一箱啤酒終于全部喝完,阮之之心里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抬頭偷偷看時硯,對方正漫不經心地折著手里一張沒用的餐巾紙,一點兒都沒有喝醉了的感覺,阮之之心里的愧疚這才稍微減輕了一點兒。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時硯抬眼朝她看過來,阮之之看著他一雙漆黑的眼睛,忽然有些無可適從。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半晌,阮之之才趁著旁人不注意,輕聲用口型說了一句:“不好意思。” 對方抿起唇,眼睛里深深淺淺的笑意一閃而逝。他伸出手,把剛剛折好的一朵紙玫瑰遞給她,也跟著用口型無聲的回答:“送你。” 也許是酒精已經侵入大腦,阮之之連象征性的推脫一下都沒有,就把那朵精致小巧的紙玫瑰接了過來。 上面還殘留著對方手心的溫度,很淡,卻很清晰。 臉頰越來越燙,阮之之能感覺到酒勁正在一點一點的升高,她低頭盯著手里的紙玫瑰認真思考了半天,抬起頭剛打算問他“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就被身邊嘰嘰喳喳的女孩子們搶過了話題。 阮之之好不容易鼓起來的一點勇氣立刻宣布告罄,本身問這種問題就很尷尬,搞不好會讓時硯以為自己在生拉硬扯跟他搭訕,而且她覺得他們之前見過的可能性基本為零,所以……還是不要這么愚蠢的問出口比較好。 雖然他的眼神真的很熟悉。 陰郁,冷淡,帶著些許疲倦感,總是洞若觀火,總是作壁上觀。 “時硯,我剛剛看到你左手手臂上有一個紋身,有沒有什么特殊含義啊?” “是不是國外特別流行紋身啊?看起來好酷,我也想紋一個。” “紋的時候疼不疼啊?要不要打麻藥?” …… 耳邊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阮之之腦袋越來越暈,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洗手間洗把臉清醒一下。 剛從洗手間出來,碰巧遇到了走廊上正在打電話的陳嘉言。 阮之之看到他,遠遠的就忍不住停下腳步。 他跟李司晨真的很像,尤其是笑起來的模樣。 “之之,好巧。”陳嘉言掛掉電話,立刻朝她走過來,很是關心的問了一句,“你今晚喝得不算多,應該沒醉吧?” 沒醉你個大頭鬼。 盡管阮之之內心風起云涌各種埋怨,表面上還是非常禮貌的笑了笑,答:“沒事兒,喝得確實不多。” 陳嘉言盯著她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確認她的狀態還算清醒,這才笑嘻嘻的繼續聊下去:“不過阿硯那個怪胎會幫你擋酒還是蠻讓人驚訝的,他平時對于這種事情一直都是冷眼旁觀的,上次我們一塊去夜店,同行的一個女孩子都喝吐了,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往回走,阮之之撩了撩跑到耳朵前面的頭發,不怎么在意的回答:“可能他今天晚上想喝酒,玩游戲又一直沒輸,所以才想到替我擋的吧。” “你就想多了,阿硯不是這種人。”陳嘉言擺擺手,沉默了幾秒鐘才突然望向她,語氣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你說,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阮之之一愣:“……開什么玩笑。” 一顆心卻莫名其妙的怦怦直跳。 幸好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酒桌旁邊,才終于結束了這個有些尷尬的話題。 不知道為什么,阮之之第一眼看過去竟然不由自主的開始尋找時硯的身影,找了半天沒找到,這才發現他竟然坐在酒吧左側舞臺的椅子上。 懷里還抱著一把吉他。 時硯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眼瞼處形成一塊小小的陰影。他的手指隨意撫上吉他弦,神色沉靜,像海一樣無邊無際,深不見底。 阮之之對吉他這種樂器一竅不通,只覺得他彈得很好聽,曲調有些慢,淡淡的,帶著一種緩慢又濃重的孤獨感。 “斑馬斑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費著我寒冷的年華。你的城市沒有一扇門為我打開啊,我終究還要回到路上……” “斑馬斑馬,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只會歌唱的傻瓜。斑馬斑馬,你睡吧睡吧,我會背上吉他,離開北方。” 阮之之聽過,這是一首民謠歌曲,叫。 站在她旁邊的陳嘉言破天荒的安靜了一會兒,半晌才嘆了口氣:“阿硯這個人啊,也不知道整天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斑馬這種動物,在夜里獨自一匹的時候,是無法入睡的。 他一定是在唱給某一個人聽。 阮之之歪歪頭,第一次覺得這個總是讓人覺得難以捉摸的男人,稍微有了一些煙火氣息。 至少,他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欲,或許還受過情傷的人。 她這么想著,忍不住又抬頭往舞臺上看了一眼,卻恰好對上那個男人的視線。 他的眼睛顏色比一片籠罩的迷霧還要濃重,游離在一片燈紅酒綠之外,總是很倦怠,總是很頹廢,總是很……迷人。 阮之之放在羽絨服口袋里的手指無意間碰到那朵紙玫瑰,突然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 ☆、7.C3·玉龍雪山 第二天的行程是玉龍雪山。玉龍雪山海拔5596米,是北半球最南的大雪山,以險、奇、美、秀著稱于世。 在前往玉龍雪山景區的路上,導游一直都在車上跟他們講高原反應有多可怕,表情嚴肅地不得了。還舉了一個例子,說是幾年前就有一個游客因為沒買氧氣瓶,爬山爬到一半就因為缺氧當場暈倒,幸虧及時送往醫院才保住了命。 雖然阮之之心里清楚導游話里肯定有夸張成分,但是因為她自身體質實在太差,在別人都只買一瓶氧氣的情況下,她在心里翻來覆去的思考了一下,還是跟老板說要兩瓶。 一旁的陳嘉言聽到,立刻就走過來攔住了她,趁著老板不注意低聲跟她耳語:“之之,我跟你說,這些商家跟導游他們都是合作關系,你買氧氣瓶租羽絨服什么的,導游都是有提成拿的,其實到時候爬山根本不需要這些,就是讓游客白花錢。” 阮之之怔了怔,覺得陳嘉言實在是有點兒太熱情了。雖然知道對方是關心自己,不過讓她什么都不買就這么直接去爬玉龍雪山,她慎重地想了想,覺得到時候肯定會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著下來。 老板手里拿著兩個氧氣瓶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只好扭頭再次向阮之之確認:“小妹,你還要不要啊?要不然拿一瓶也成。” 阮之之轉過頭,張了張嘴還沒說話,突然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不輕不重地響起來,很冷靜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