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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算是勉強辨別出來,這是那位容易害羞,又認死理的武林盟主。 眼下雖然不是盛世,但也將近二十年未經(jīng)戰(zhàn)亂,把一些武人的骨子都洗得溫吞如玉。 “您但說無妨……只要是我…………我明白……。” 蘇凌仔細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他在講什么,但很遺憾,聲音時遠時近,就好想有人前一刻還飄忽在她耳邊,后一刻卻倏忽遠去。 但就算聽不清他講的話,光聽著聲音也足以讓人心安了。 一把蒼老的聲音截斷了陳傾舟的話頭,“盟主最好有準備,在下告辭。” 陳傾舟作揖,“先生慢走。” 他來到蘇凌窗邊,仔細看著她漸轉紅潤的面龐。 武林盟雖然也有不少女弟子,然而一個個上躥下跳地比男弟子還要能鬧騰,鮮少能看見這么柔弱的女孩子,這兩天不少弟子都明里暗里悄悄來看過他,把自家盟主的八卦緋聞傳得繪聲繪色,還險些惹惱了三叔。 不知為什么,三叔總對這個姑娘有濃重的防備之心,甚至也不太高興陳傾舟同蘇凌走得太近。 但蘇凌身份特殊,又于他們有恩,所以盡管陳傾舟這幾天幾乎對病床上的蘇凌寸步不離,他老人家也就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蘇凌睫毛長長的,低順地垂在眼角,這幾天陳傾舟經(jīng)常會覺得那睫毛會刺得下眼瞼癢癢的。 盡管睡得是武林盟最好的一間客房,他還是覺得太怠慢了些——客房都是給偶爾來訪的武林人士準備的,怎能招待她這樣一個鮮活明媚的姑娘。 蘇凌眼睫微動,覺得似乎有什么人正在盯著她,她想要睜開眼睛看個清楚。 睫毛柔柔掃過,眼角下的淚痣似乎都鮮活起來。 沒由來的,陳傾舟想戳一戳。 好在只是想一想。下一刻,蘇凌睜著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潤潤的,里面是一片茫然。 意識紛紛擾擾的回來了,蘇凌有些驚奇——自己居然還沒死。 “蘇姑娘。”陳傾舟輕咳一聲,懊惱自己方才片刻的失態(tài)。 蘇凌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大致看了下這間屋子,最后目光落到了陳傾舟的身上。 嗓子有些啞,不想讓美男聽見自己干裂的聲音,蘇凌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陳傾舟很快便給她倒了一杯水,修長的指腹上有些許薄繭,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貙⒛前状刹璞f給蘇凌。 骨頭有些酸,蘇凌還是從床上撐了起來,接過茶,一仰頭灌了進去。 涓涓細流潤澤了燒灼般的嗓子,接著這干涸的程度,蘇凌大致能推斷出自己已經(jīng)昏了好幾天了。 她擦了擦唇邊的水跡,沉痛道:“說吧盟主……我這還能活幾天?” 陳傾舟一怔,之前還在糾結要如何告訴蘇凌,但這樣一看,她本人似乎全然接受? 蘇凌不想接受,這個忽然得了暴病的死法……她真的不服啊! “蘇姑娘,先不要過于灰心,洛先生說,這不是全然無法子的事情。”陳傾舟抿了抿唇,寬慰蘇凌,“請放心,在下一定會為姑娘找尋救治之法。” 他從不食言,武林盟一諾千金。此后哪怕上天入地,也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蘇凌眼睛一瞇,聽出來陳傾舟話里的轉圜之意。 我還有救?不是什么絕癥?! 事關小命,她慌忙問陳傾舟“那盟主,我得的是什么病?” 陳傾舟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咳,蘇姑娘以后不必稱我盟主。” 別人都喊他盟主,然而他每次聽見這個稱呼都覺得心下惘然,覺著千斤重的擔子都壓在了上面。但是別人一直這么喊著,他便也只能接受。 只是蘇凌……他不想聽她這樣叫他。 蘇凌焦急,覺得此人藏著掖著的不太厚道,“那……陳傾舟,我還有救嗎?” 話說回來,她也挺討厭別人喊她娘娘來著。 “蘇姑娘放心,洛先生斷定,姑娘的病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纏纏綿綿隨了姑娘直到現(xiàn)在,只是姑娘眼下似乎并沒有用藥壓制,才會出問題。” 藥、娘胎里帶出來的病? 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蘇凌什么時候有用藥了,而且她怎么不知道蘇凌先天有疾? 陳傾舟不動聲色的看了蘇凌茫然的表情,心下奇怪。 怎么蘇姑娘竟好似不知道自己先天就帶病? 但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過問,繼續(xù)說道:“如果能有機緣,自然是可以完全治愈的,但是蘇姑娘你之前發(fā)病一直是勉強壓制,眼下還得繼續(xù)這樣。” 說罷他卻有苦惱,“洛先生也不知姑娘之前用的什么藥,只能等姑娘醒過來之后告訴我們。” 蘇凌盯著他,目光茫然極了。 陳傾舟只當她不好意思麻煩別人,溫聲道:“蘇姑娘不用擔心,藥材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需要,我一定會為你找來。” “那個……如果不吃藥的話,我會怎么辦啊?”蘇凌哭喪著臉,打斷陳傾舟的話。 雖然他的話讓蘇凌十分感動,但是蘇凌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病,更遑論吃什么藥了。 陳傾舟頓了頓,心下疑惑,卻還是為她解答:“如若沒有藥材壓制的話,姑娘只怕?lián)尾贿^這個秋季了。” 居然……這么嚴重嗎? 陳傾舟看著蘇凌瞬間死灰般的臉色,面上浮現(xiàn)出微微震驚之色,試探著問:“難道你不知道。” 蘇凌頹然地點點頭,蜷起身體,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床上,卻反過來寬慰陳傾舟:“沒事,好歹還能活一個秋天。” 看來,不管怎么抗爭,都改不了作者要寫死她的決心,居然連這么扯的理由都能拿出來。 怎么會? 沒人拿這件事情開玩笑,陳傾舟忍不住皺眉,看起來比蘇凌還要心焦。 “如果先前一直沒有壓著,姑娘是絕對不可能活下來的,蘇姑娘,你再仔細想想?” 蘇凌將頭埋在膝蓋中間,覺得她的心很痛。 “盟主。”門框被輕敲了兩下,一個佩著劍的小姑娘手里拿著一封密函。 “江南魔教那邊……來信。” “魔教?”陳傾舟將信將疑,快走兩步,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