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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叔這個人就是——” 蘇凌迅速跳開一步,夸張地捂住自己耳朵,“誒誒誒,你這個人可真是,你自己數數,認識你才多長時間,你一共說過多少句抱歉了?” 樹梢上的飛鳥因這夸張的演技,吱呀叫了一聲,展開翅膀,撲棱著飛走,黑色的身影在滿如銀盤的月色里一閃而過。 蘇凌捂著耳朵假裝嫌棄,眼角眉梢都好像流著靈動的月光。她穿著的尋常粗布衣裳,也似乎因為月色而罩上了一層輕紗。 美目盼兮。 陳傾舟錯開眼睛,稍許不自在地走去牽起他的馬,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快,似乎又沒有。 三叔就這樣,將他們兩個單獨丟下,未免也不太妥當…… 眼見著陳傾舟沒有理自己,而是略有慌亂地去牽馬。蘇凌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 “這一天累得姑娘不能好好休息,實在是——”陳傾舟牽了馬過來,下意識地又要開口道歉,被蘇凌一瞪以后才反應了過來,將話頭生生止住。 這個人似乎除了道歉之外就不能好好說話了。蘇凌對上他烏黑的眼眸,忽而小聲笑了出來。 淡淡的緊張感因為蘇凌這小聲一笑消散,就算陳傾舟心事重重也不由得跟著莞爾一笑。 白天情況緊急,這會兒再讓陳傾舟盟主同一個姑娘擠一匹馬,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白天繞了一圈,路程也不遠。索性就是陳傾舟牽著馬,蘇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腳踩在地下松軟的樹葉會發出唦唦聲音,除此之外,就只有清淺的呼吸聲音縈繞四周,靜謐非常。 很快,他們找到了原先的地方。云山派的尸骸已經被墨玉墨書入土為安。 這里一共埋了六具的尸首,云山派的四人,武林盟的兩人。 應該是魔教的人將他們的尸首處理。 陳傾舟長久地看著這片吸飽了鮮血的土地,靜默不言。 他一向不太愛說話。 蘇凌搖了搖頭,遲疑道:“如果……白天我和他們在一起——” “抱歉,白天是我考慮不周,險些讓你中了魔教的詭計。”陳傾舟頭也不回,語調有些許清冷,掩飾他的悲慟。 又道歉。 “不,我沒有在怪你,我的意思是。”蘇凌坐上了旁邊矮矮的樹干上,雙腿無意識地晃悠著:“如果那時候我留下來,可能他們就不會死了吧?” 可惜啊,她一直是以自己小命為第一優先的。 顧星移派人留下這里,主要就是想趁著她落單而捉她,如果當時就得手了,大概也不會遷怒他人,也避免兩條人命的犧牲。 “蘇姑娘。”陳傾舟本是背對著她,忽而回頭,朝她淺淺笑了一下,溫暖的面容驅散了些許灰敗的頹喪色彩,“我知道你的意思。” 他知道,蘇凌不是在指責他白天的決定,而是在自責。 “江湖里平靜了這么些年,要說魔教忽而復生了,怕是沒人肯相信。”顧音死后,木二娘也退隱江湖。此次出來討伐的還大多是沖著木二娘的名頭,而沒有了顧音的魔教,根本沒人將她放在心上。 陳傾舟接著淡淡道:“所有人都在輕敵,包括我,眼睛里只看得見一個木水清。” 蘇凌無意識地點了點頭,身為穿越者,她也能理解這些人的心思。 自從顧星移正式接掌魔教,這個江湖便重又血雨腥風,以所有人都未能反應的過來的速度。可是在此之前,誰都不認為這個橫空出世的魔教會有什么大作為。 “可是,我武林盟的人,沒有貪生怕死之輩。”陳傾舟的下巴有些倨傲的揚起,眼睛里反射著明月的光輝,對上蘇凌的眼睛,坦然道:“倘若蘇姑娘今日與他們在一處,他們也定會拼死保護你的,而拼死都換不來姑娘的安全,那他們死前一定會非常遺憾。” 是這樣嗎。 蘇凌怔住,下意識地看向那兩人的墳墓處。 陳傾舟抽出自己的長劍,金屬與空氣摩擦發出錚鳴之聲,清越好聽。 過了沒幾年,這墳墓上便會長出青草,長出野花來。 “我代他們二人謝過姑娘。”他沖著蘇凌遙遙作揖,握緊了手中的劍,眼神堅定:“我既接下盟主重任,自后必當手刃魔教教眾,給這些冤魂一個交代。” 蘇凌垂下了眼睛,若是以前,她只會覺得這種場面及其中二,可是現今卻只覺得心頭微顫。 不止微顫…… 眼前的成年男性似乎變得面容模糊,總不會是她嫉妒人家美貌,而方才一直縈繞在耳畔的鳥叫聲也逐漸遠去,甚至地,蘇凌無法感知到自己身在何處。 陳傾舟遲疑叫她:“蘇姑娘……” 蘇凌本能地伸手去抓,只覺得人影憧憧,竟一仰頭從那樹干上栽了下去。 唉……陳盟主你沒事瞎吹什么,人家冤魂都聽不下去了,要來找我報仇。 作者有話要說: OUO這一章肥不肥! 今天晚上七點鐘更新~以后恢復原來的更新時間~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她沒能徹底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而是在落下的瞬間便被陳傾舟接住了。 蘇凌面色慘白,嘴唇上的血色也迅速消失,不像是中毒的癥狀,反而像是個臥床久病的人,瞬間就從一個活潑亂跳的小姑娘變成了個死氣沉沉毫無生氣的病人。 陳傾舟切了她的脈,卻只能看出脈象急亂,不知為何。 蘇凌察覺的出陳傾舟焦急的氣息,她整個人好似被nongnong的霧氣隔開了,身體與外界的感知也只剩薄薄一線牽引著。 她迷迷糊糊地想,難道是作者見怎樣都殺不死她,所以干脆就讓她自己暴斃而亡? 太扯了。 滄州武林盟。 昨夜凌晨,盟主忽而快馬加鞭回來,馬上還捎了一個姑娘,一回來便派人去請滄州醫術最好的老先生。 老先生大清晨的被從床上扒起來,此刻搖頭晃腦地捋著山羊胡,沉沉道:“蘇姑娘的這個病狀……難辦啊。” 蘇凌在睡夢里,隱約聽見一點。 掙扎著想要起來,卻仿佛被魘住了似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耳邊有清潤的聲音,蘇凌昏昏沉沉地聽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