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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不舒服,可我這當兒很不舒服……”聲音似被海浪淹沒,沒了。 “……”唐琬羞得臉上能滴出血來,眼眸余光瞥了一下外頭的日光,她作勢要推他。可趙士程又像變了個人似的,壓著自己雷打不動。沒一會,她被他撩拔起來,全身酥軟,遂不再掙扎,任由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呆杵花園的易秀之:我頂你個肺噢! 求易秀之心理陰影面積。 鴨無話可說。 第38章 第38回 字據 夫妻倆在廂房廝磨至午膳后,趙士程方打開房門,命小桂端來些熱飯菜。 小桂見兩口子臉色紅潤又喜上眉梢,先是臉頰微微一熱,再低聲匯報,方才他倆沒出去用午膳,趙老爺看似不快。 趙士程僅點點頭,沒有多問,遂一口一口替妻子夾菜添飯。 為了彰顯當爹的果真不快,第二日趙老爺就尋了個無關緊要的差事要趙士程往外跑一天。唐琬前腳送走夫君出門,易秀之后腳就出現,唐琬佯裝看不見,徑直往廂房疾步走去。 “秀之明日就回臨安了。”追至安靜的花園一角,易秀之微微揚聲一喊,成功把唐琬喊住。 她頓住腳步,緩緩回身,看見易秀之不緊不慢地走上來,輕笑道:“外頭都傳趙少夫人身子骨弱,現今看來,jiejie挺健壯嘛。” 跟在唐琬身側的小桂連忙上前幫話:“秀之姑娘,少夫人是有點不適,需回廂房歇歇。” 自當日親耳聽見易秀之與唐琬說的那句話,小桂就防備著此易府嫡女。她看得出少夫人不愿與她打交道,遂尋理由幫唐琬開脫。 下人話語里的心思,易秀之豈會聽不透,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唐琬見眼下如此,亦不好再回避,淡然地直言道:“秀之姑娘若是想與妾身討論做姐妹的事,恕妾身無暇亦無心商議。” 語畢,她作勢要轉身離去。易秀之早料此著,遂先唐琬一步,擋至她跟前,并微微張開雙臂,攔住她,不帶表情地申明:“很遺憾,秀之不得不說。” 小桂頓即上前,勢似要與易秀之爭執,但被唐琬制止了,甚者,唐琬要她退下。 待小桂遲疑地走遠之后,唐琬望著易秀之,輕聲緩道:“秀之姑娘,以你的條件,于臨安尋一戶皇室貴胄當個王妃夫人,不好么?哪怕側妃,亦比在此處當個妾強。你何必執迷不悟?” 聞言,易秀之笑了,“jiejie此番話,聽上去頗將心比心。那秀之不妨告知原因,無他,不過秀之愛德甫罷了。” 唐琬杏目一瞪,眼神一沉,心肝瞬即被揪緊。她竟輕掃淡寫地就把“愛”字道了出來…… “秀之愛德甫,許是愛了五年?抑或十年?不記得了,反正假不了!”易秀之自豪地昂首道,“我易秀之愛上趙德甫,光明正大,風光霽月,事無不可告人言。既然愛他,為何不能嫁他?當正妻好,當妾好,只要能陪伴他左右,足以。” 說至最后,她大抵想起許多陳年往事,聲線越漸輕顫,眼眶更是泛紅。 唐琬怔怔地望著她,思緒回至她當魂魄時,見到易秀之被趙士程拒絕后,倒地哭泣的場景。那時,她認為易秀之與當時跟陸游無法善終的自身甚為相似,而抱有幾分同情與憐憫。眼下,她捫心自問,同情仍有,憐憫亦在,只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她不可能因為同情憐憫,而拱手將夫君分一半出去。 她與陸游糾纏時,曾委曲求全地看著他娶王氏進門,又盼著他某日接她回陸府,饒是當個妾,也不作計較。可如今的她,要計較,要與趙士程計較! 答允的話,她不會說,落石下井的話,她亦不忍道,所以唐琬靜靜地立著,不說話。 易秀之見她不為所動,唇角一勾,冷笑問:“jiejie與陸公子分開時,想必很難過?秀之的心情,跟當時的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妾身與務觀的事,已屬過去!”唐琬委實不樂意她老拿她與陸游的舊事重提!她聲音雖壓得很低,可聲線有些拔高,帶著隱隱乍現的不滿與怒怨。 “那你愛德甫嗎?”易秀之不甘示弱地咬牙切齒質問了一句,“你與陸務觀的事已過去,那如今,當下,眼前,你對德甫又是何種情?” 意料之內地,她看到唐琬臉色猛地刷白,儼然一副硬生生被問住被揭穿的無措與驚恐。唐琬除了瞪著她,別無作為。 哼! “你自是不愛!怕且你心中只有陸務觀!”幸虧易秀之沒指望她的回答,更替她把話放了出來,“所以,德甫好端端一個人,憑什么無子?憑什么絕后?你從不為他著想過!” 易秀之往前一步,逼近唐琬,繼續厲言指責:“如今不過讓他納個妾,留個香火,好待他百年之后,有人送終。又非迫你和離,你都不肯?” 唐琬被她逼退了一步,心中腦里皆轟轟作響,偏生應不出一個字。 “你以往不也支持他納妾?為何如今不允了?你是瞧秀之不順眼?” 易秀之想不明白,據她打聽得知,唐琬對趙士程納妾一事,是抱包容支持的態度的。所以她膽敢直言做姐妹的事,可眼下,擺明并非一回事!她唐琬何來包容支持了?那種種排斥與防備,難道只沖著她一個人的嗎? “你想過沒想過,假若他日你先他而去,就如你上一回假死,那他是否要孤獨終老?!” 因在花園,不遠處總有奴仆偶然路過,易秀之所說的話,聲音皆壓得很低很沉,但她的氣勢相當強盛,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唐琬逼至一根柱子處。 身背一觸及冰硬的石柱,唐琬眼前的景象,閃電般回放至她身死之時,趙士程憔悴絕望的臉容之上。他說“沒有來生”,他說“一路走好”…… 是呀,她早晚比他先去!她命不久矣,只活三年!三年之后,她一旦歸西,趙士程不得不再遭一回喪妻之痛!他倆今生不但連一點血脈都無法承傳下去,往后更沒有來生,情緣不續!她唐琬于趙士程此生余下的光陰,怕且只剩單薄脆弱的畫像緬懷! 鐵般的事實,為何此刻她才想起要面對?當日向天君求來返陽,明明是歡天喜地的事,為何一下子,此一瞬間,頓時讓她覺得有如天打雷霹的悲愴? 短暫的起死回生,不過是討來的,借來的。她終究要死,終究與趙士程再次分開,終究什么都留不下挽不住…… 唐琬百感交集,五味雜陳,久違的心絞痛復現,到底忍不住,氣一促,牙關一咬,“嗚”的一聲,哭了。 易秀之被忽然的變化怔住了。眼前的唐琬哭了,可哭得并不兇,許是她不敢放聲嚎叫,所以強忍的表情扭曲得分外痛苦,而眼淚卻加倍地淌。 這教易秀之愣了好一會,方把咄咄逼人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