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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溫暖,照著困囿兩人的方寸之地。黃色的光給他的睫毛染上一點顏色,像夕陽里的松針。 木子扳過他的小拇指,輕輕點頭。 “好。” * 同床異枕和同床共枕的感覺還是不太一樣。 跟他去廣州的那年,在火車站附近的酒店,為了方便照顧,住在同一個房間,那時已很忐忑。此時此刻,睡在同一張床上,她已分辨不清心里揣著那種心情。 是如履薄冰?還是因為緊張難以壓抑興奮? 她只知自己的心此時此刻如同一場煙花表演,當事的自己被炸成夜空的彩片,偏偏自己心里那些小人還要做圍觀觀眾,為她的爆炸不住地叫好喝彩。 被子都是他身上的清冽氣息,聞著像是在喝夏天冒水珠的瓶裝汽水。 但兩人實際上什么也沒有發生,陸頫攬著她在懷里,她則時不時抬頭看他棱線分明的下巴。 想到他們要這樣過一輩子,突然就覺得一輩子太短。 可阻攔他們的外物還在,木子想到自己的母親,徒生幾分憂愁。她抱住陸頫的精窄的腰,悶聲問他:“陸頫哥哥,你怕不怕啊?” “怕什么?” “怕我mama,怕她不同意我們兩個在一起。” 他聽著木子的煩惱,笑了。他把下巴輕輕磕在木子的頭頂,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回答她:“怕。” 果然……她有悶悶地低“唔”了一聲,把頭埋進了陸頫懷里。 ……還以為他已經做好一切無畏的準備。 結果下一秒,他就說:“別多想,我不怕你mama,我怕的是你。” 他停了下來,給她反應的時間,然后才說:“怕你會再杳無音信,把我丟在這個城市。” 木子愕住了,想起那年把他一個人扔在合鎮——那段日子,他該多孤獨,多憎恨那些曾經執迷不悟的約定。 她抿了抿唇,在他懷里搖頭道:“陸頫哥哥,我不會的。” 他“嗯”了聲:“那我們說好了,這一次一定都堅持到底。” “嗯,說好了。” 夜不太長,他們不知道下次再見會是什么時候,所以格外珍惜時間,都不敢輕易睡去。 木子在玩他睡衣的扣子,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問:“你為什么會來深圳啊?” “因為你在這里啊。”他答,語氣里滿滿的理所當然。 木子翹起了嘴角:“是嘛?” 他點頭,繼續說:“跟你分開后,除了我在北京養病的那三年,后來我一直都跟你在同一個城市。你在廣州念大學,那時是在天河區,我其實就在離你不遠的白云區。” “但在北京的那三年是最煎熬的,我那時每天都擔心下雨下雪的時節,你會忘記添衣。” “后來我搬到廣州,跟你生活在同一個城市,我突然就覺得,不用去聽另外一個城市的天氣預報可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九九八十一難,最后一難。哥哥和木子加油! === ☆、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隔天下班依舊是葉守昌來接的她。 他們到家,葉守昌沒有先上樓,而是去了小區花園里看小區里的退休老人們下象棋。 剛剛回來的路上葉守昌只問了幾句木子上班的情況,并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她有些慶幸,以為自己昨日夜行并未驚動家里的兩尊大佛。 沒曾想,她剛到家,正換鞋時,坐在客廳里擇菜的李水英突然發問:“昨晚跑哪去啦?” “公司臨時出了點事,回去了。” 她搬出想了一天編出的理由,正等李水英的反應。 李水英沒有相信她的話,但意料之外的是,她也沒有揭穿——因為她有比起揭穿她謊言,更為重要的一件事情要說。 “哦——你收拾一下,我晚上喊了子洲過來家里吃飯。” “喊他干嘛?”她剛把包掛好,手都沒有來得及完全收回來,便被她的話害得滯楞住,兩手頓在空中,過會兒才收回來。 接著她走進客廳,臉上表情里裝著不解:“子洲他工作忙著呢,你叫他來干嘛?” 李水英停下手里擇菜的動作,回頭看她一眼:“他答應我答應的好好的,說今天下午沒工作,怎么啊?就不能叫他來家里吃頓飯啦?” 木子沒答她,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給賀子洲發信息。 “怎么回事,你真要來我家吃飯啊??” 賀子洲的信息沒讓她等太久,她繞開李水英,到廚房接杯水喝的功夫,他的回信便已經跳出,出現在他們的聊天界面上。 “已經到你們家樓下了,快下來接我。” 木子喝水喝得太用力,嗆了一口。她咳了咳,將水杯放下,又走到玄關打開門。 李水英叫住她:“干嘛去呀?” “您老人家請的客人到樓下了。” 再上樓來時,她手里多了幾袋水果。她推開門,賀子洲提著幾袋保健品尾隨其后。李水英瞧見賀子洲,立馬從廚房里出來迎他。 “子洲來啦?” 賀子洲走進去,在門口的地毯上稍稍停留。他微微躬腰,把手里的保健品遞給李水英,禮貌問候道:“好久沒來看您了,這是給您和叔叔帶的。” “客氣啥呀!”李水英接過幾個禮盒,“人來了就好了,還帶什么禮物啊。” “阿姨就是想著挺長時間沒見著你了,想請你來家里吃頓飯,你還帶這些東西來,多見外啊——聽木子說你最近工作挺忙的?” 他如實答:“還好,就是應酬比較多。” 兩人寒暄的時間,木子人已經到客廳里了。李水英瞧她一眼,吩咐道:“給子洲泡杯茶。” 賀子洲連忙婉拒道:“阿姨,不用了,我喝白開水就行。” 木子聽賀子洲說不用,省去了那些客套,自行在沙發上坐下,看電視里幾個老熟人演那些演不膩的四角情仇。 李水英在不遠的地方看她沒動,又斥她:“干嘛呢?沒點禮貌,快去泡茶去。” 木子被她使喚得有些煩,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最后還是極不情愿地動身去廚房燒熱水。 晚飯菜色繁瑣,但因為李水英很早便開始準備,所以也沒讓他們等上太長時間。 菜肴上桌,葉守昌剛剛好到家。 賀子洲禮貌地向葉守昌問好,給他遞煙、拉椅子。 飯桌上,李水英的筷子停不住地往賀子洲碗里落,木子嚼著青菜,不知怎么地想起一個人在家的陸頫。 她的陸頫哥哥現在在做什么呢?晚餐吃的什么?下午的錄音工作忙不忙? 她想得入了迷,直到聽見李水英的話里夾著她的名字,她才回到餐桌上來。 李水英正在和賀子洲聊天,也不知道談及什么,突然聊到了她。 她咬了咬筷子,視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