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單調地為陸頫理發不同,大抵是陸頫好看吧,她竟不覺得無聊,坐在旁邊像學生聽課一般,入迷地看完了全過程。 王師傅終于完成。他將圍在陸頫脖子上的圍布取下,將上面的頭發碎渣輕輕抖落在院子里黎姨特意為他們鋪的紙板墊上——黎姨正是擔心會有頭發落在草坪里。 王師傅開始收工具了,陸頫順勢也坐起身來,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問木子:“在旁邊坐這么久了,餓不餓?” “不餓?!蹦咀哟?,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他的新發型看。 剛理過發,人看著清爽干凈,陽光照著,他皮膚的白拔高了好幾個度,但不顯得病態,在光的襯度下,如玉般通透。 王師傅彎腰蓋他的工具盒,扭頭從肩縫里瞄向已經看呆了的木子,問:“怎么樣?小姑娘,大伯給你哥哥理的這頭發理得還不錯吧?” 木子聽著這話,羞紅了臉,以為自己的偷看被王師傅發現了,以為他是在逗她的趣,便閃躲著不說話。 “我覺得……還行吧?!?/br> 王師傅大笑了一聲,嘖嘖道:“小姑娘眼光還挺高,我瞧你這額頭前的這塊遮簾就沒剪好,改天你讓mama帶你到我那小店子里去,我給你免費修修?!?/br> 木子起先還沒聽明白他說的什么,伸手摸了摸額頭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她新剪的劉海。 什么破師傅?! 這劉海是她花二十塊在學校附近最好的理發店剪的,他怎么能說不好看?虧她剛才還想說,他給陸頫理的發型好看來著。 不說了。她哼了一聲,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把自己的背亮給王師傅看。 王師傅“呦呵”了一句:“這小姑娘還別扭了。” 說完這句,王師傅背著工具盒離開進了客廳。木子剛要回頭,就聽見陸頫低低的笑聲。 木子轉過去,有些委屈地說道:“你也笑我?!?/br> “笑你什么?”陸頫不明白了。 “笑我的新發型啊!我mama罵我,王師傅也說不好看,現在連你都……” “好看。”陸頫打斷她充滿委屈的抱怨,細語說了兩個字。 木子呆愣了一秒,回過神來悄悄看向陸頫,陸頫此刻的臉有些紅,不知道是不是太陽曬著了,起了紅痕。 “真的?”木子不確定。 陸頫沒回答,摸著椅子,雙腳慢慢及地,然后站起來,似乎是要離開。木子也跟著站起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書包居然一直背在身上,忘記了取下。 陸頫憑著感覺往前走,他沒帶盲杖,認不清路。木子追上去,扶住他半邊身子,不依不饒地問:“你剛剛說好看,是不是真的啊?” “是的啊。”陸頫點點頭,臉上的紅還沒褪卻。 果然是曬著了。木子想。 “你眼睛不方便,怎么知道我好不好看?你一定是哄我呢。”木子小聲嘟囔。 陸頫聽了,神情認真道:“我沒有哄你。雖然我看不見,但我身邊的人都說你長得好,我就覺得你怎樣都是好看的了?!?/br> 木子把他的話聽在耳朵里,忍不住地偷笑,嘴角揚得高高的,特別得意。 收了人家的饋贈,必然得有回禮。于是她說:“我剛剛沒說實話,就是不想讓王師傅太開心。我就說你的新發型還行,其實是——非常好看!” 她說完又笑了兩聲。 陸頫聽得也笑了。 兩人走進客廳,都笑瞇瞇的。黎姨剛把王師傅送走,進來就瞧見兩人的笑臉,忙問:“這是在笑什么???這么開心?!?/br> “沒什么,笑王師傅他說話有趣?!蹦咀哟稹?/br> 房間里開了空調,雖然沒有那樣充足陽光,但比外邊的溫度還是要高許多。剛剛陸頫要剪頭發,將外面的大衣脫了,現在黎姨又拿來給他換上。 兩人終于可以坐下好好看書寫字了。 木子本意也不是來陸家學習的,她此次回家沒帶幾本書回來,到陸家來,她還塞了本之前暑假練過的字帖在書包里,用來濫竽充數。 黎姨在廚房里忙活,三井趴在他們就著學習的書桌旁,曬著太陽打盹兒。 木子把字帖翻開鋪在桌上臨摹,寫一行字抬頭看一眼坐在對面看書的陸頫。 陸頫似乎也知道她不專心,索性將書反手蓋在了桌上,兩只手疊在桌面上,問她:“你在寫什么?。俊?/br> “寫字啊。”木子咬著筆頭答,“一個叫田英章的作家寫了一篇文章,講妖魔鬼怪的,然后出個題目讓我做文章分析?!?/br> 她睜眼說著瞎話,但依舊面不改色——她手肘下墊著的書皮上赫然寫著。 “妖魔鬼怪?是里那些妖怪嗎?” “差不多吧?!彼滩蛔∠胄?,拼命憋著,繼續說,“可煩人了呢,你得跟作家寫的字……呃……寫的內容一分不差,跟樣板戲似的?!?/br> 陸頫聽著揪了眉,但也只能道:“念書確實很辛苦?!?/br> 木子看見他的表情,又不能笑出聲,憋得實在難受。她只好換個話題,忽而腦袋里靈光一閃。她把手里的筆放下,興致勃勃跟陸頫說:“不如我來教你寫字吧!” 陸頫為她的提議慌了下神,手也收了起來,有些不知該做什么的無措。 “嗯?” “你會寫你的名字嗎?”木子說著,拿著筆和紙已經到了陸頫身旁。 陸頫照實搖頭。 “吶,你拿著筆,我教你寫。”她把筆塞進他手里,又把紙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陸頫拿著筆,依舊不知應該做什么,他有些茫然地扭頭看往木子的方向,似乎是在等木子來教他。 木子本來沒有想那么多,看見陸頫投來的“目光”,心跳突然加快起來。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強穩住情緒,抓起了陸頫的手,開始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 陸頫的手掌大,現在握成拳了,木子將其包住有些難。她稍微后退了幾步,用自己的手托住陸頫的腕關節處,慢慢移動他手里的筆。 他們靠的很近。木子能夠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味,陸頫的手有些冰,跟她手心的溫度簡直是天差地別。 但她不能慌。 她清了清喉嚨,說:“你的名字叫陸頫,雖然只有兩個字,但筆畫多特別難寫。我的名字呢,是葉明木子,雖然很長,但是都是特別簡單的字,一下子就能寫完。” “是嗎?” 說話間,“陸頫”兩字經由歪歪扭扭的筆畫組合,已躍然于紙上。 木子松開了他的手,她感覺自己全身都要燒起來,臉guntang的,站在一旁,拿起字帖書皮冰臉。 陸頫用手去摸那張紙,在紙張上摸到了一點凸起,便停下——剛好是那兩個字的位置。 “這是誰的名字?” “你的啊!” “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