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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收支匯總出來,到時候就不是張貼在堂中了,而是會貼在大門外,供世人監督。而且還會將每筆大額善款的去向單列出來,直接刊刻成征信錄,送給諸位善士閱覽……” 這廂男人們聽到秦連熊的話兒,都在大聲稱好,更有的已經在盤算著索性趁著保嬰堂開堂的好日子,再捐一筆銀子了。 而那廂好些個婦道人家們,湊在專門給他們準備的院子里說說笑笑的,忽的聽說保嬰堂還邀請了一眾受助家庭之后,有人起頭,就紛紛讓人領路去了安頓受助母嬰的院子里,看望一眾大不過半歲,小不過滿月的小嬰兒,以及他們的母親們。 饒是婦道人家,不比說不得這輩子都沒抱過孩子的男人們,也幾乎從未一次性就看到這么多,將近二十個還不到半歲的小娃娃的。 自是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何況大多數受助家庭,雖說日子過得十分拮據,可保嬰堂不但有銀子米糧發下去,還有衣裳送出去。 雖不是甚的上好料子,卻也是尋常人家穿用的厚實棉布,絮上蓬松柔軟的棉花,又保暖又合身,比之好些人家珍藏的出客衣都要體面。 而今兒到底是保嬰堂的好日子,大多數母嬰都是穿的保嬰堂發下來的冬衣,雖說大多已經穿過不只一回了,可到底衣裳干凈板正。不管大人孩子,頭臉鞋襪大多都是干干凈凈的,自是讓人第一眼就能心生好感的。 何況到底俱都受了保嬰堂這么久的扶助,大多吃的不能算怎的好,可吃飽總是起碼的,孩子不說有多白胖,卻也有趣兒,各有各的可愛。 先是好些個跟著父母長輩過來的小姑娘們俱是歡喜了起來,逗逗這個摸摸那個的,心都軟成一汪水了。隨后一些個婦道人家的母性也被慢慢激發了出來,抱抱這個親親那個的,又拉著娃娃的母親說說話兒,真是一院子的歡聲笑語。 而且不過幾時光景,好些個婦道人家身上頭上的金銀珠玉的首飾都被拔的差不多了。 都是被當做見面禮送出去的。 起初自是不敢收的。 這些個出身貧家的年輕婦人光是看著這一眾穿綢掛緞披金戴銀的太太奶奶小姐們,就已是大氣兒都不敢出,眼皮子都不敢抬了,如何肯收著燙手的見面禮的。 還是陪在一旁的袁嬸子到底見多識廣,穩得住場面,也深受這些個年輕婦人的信任,見她發了話,這才俱是戰戰兢兢地收下首飾。 袁嬸子看著就又領了她們再三的道謝。 卻忽的聽到“噗嗤”一聲笑,袁嬸子下意識地一挑眉頭,就有一管聽起來已是有些年紀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了起來:“你們秦司總可真是精打細算會過日子,讓把這些個娃娃領過來,輕輕松松就賺了一大注見面禮。” 還掩了嘴朝袁嬸子笑道:“我猜猜,這位mama想來還要把娃娃領到前頭去,叫老少爺們都瞧一眼吧!畢竟爺們的手可比咱們這些人松多了。” 說著笑得花枝亂顫,頭上的簪子耳朵上的耳墜俱都顫個不住,只望著袁嬸子的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袁嬸子看著就一瞇眼睛,也笑道:“錢太太未免也太小看諸位貴客了。” 原來借機尋事兒的正是同秦家有過節的錢太太。 袁嬸子早就知道今兒一早她就混進來了,卻沒想到今兒的日子,她還敢作妖。 只袁嬸子這話兒,錢太太聽著卻是半懂不懂的。 當即就掛了臉子,直接問向袁嬸子:“你這話是甚的意思?” 只不待袁嬸子說話,就拉著身邊的一位看起來同她差不多年紀的婦人道:“李太太,您家有沒有親戚想要抱個孩子解解悶兒,我看今兒來的這些個娃娃還算干凈……” 錢太太這話一出,一屋子早就斂聲屏氣的婦道人家就都愣在了當地。 今兒過來的都算得上崇塘鎮上的頭面人物,同來的這些個太太奶奶的,見識自是不弱的。 哪有不知道之前保嬰堂鬧出的這樁觸霉頭的惡心事兒的,更是大多都知道李巡檢同錢運仁曾幫著攢局從中勸和,可綢緞店同巾帽店的東家卻偏偏俱都不吃好草。 李巡檢同錢運仁是甚的人物,攢局同你說好話,竟然還蹬鼻子上臉,半點臉面都沒賣。 想想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這是腦子壞掉了吧! 現在看來,好像腦子確實不大好。 而那些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也大多知道這樁事兒,知道有受助家庭一頭拿著保嬰堂的銀子,一頭卻將孩子高價賣了出去,結果家里的戶主被勾去了巡檢司,三十大板打下去,如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尤其要命的是,算下來,那孩子的賣身錢好像剛夠支付賠款的…… 不禁俱都緊緊抱住了懷里的孩子。 唯有被錢太太拉著說話的李太太倏地眉頭立了起來,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直接拍昏了她,省得她滿嘴的胡沁。 她一早知道錢太太說話兒做事兒俱都不是個上道的,卻沒想到竟然這樣四六不著十三不靠。 今天甚的日子,她當著她們這么些人的面都敢公然挑釁,這是她自個兒作死,還敢拉扯上她,趕緊給她遠點發財去。 當即就摔了手,直言道:“誰家的孩子不是爹娘的心頭rou,說抱就抱,錢太太你可是吃齋念佛的人,也不怕雷公老爺顯靈!” 一眾太太奶奶們看到李太太動了火,再次面面相覷,只不過也有見機快的,已是附和了起來,卻是打定主意要將錢太太踩進泥地里了。 至于錢太太說的這句話,不過幾時,保嬰堂的開堂儀式剛剛結束,就已是沸沸揚揚傳的在場的一眾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正興興頭頭的李巡檢聽說后就冷哼了一聲,秦連熊也甚的都沒說。 在廚房里幫忙的花椒也很快就聽說了錢太太的挑釁言辭,不禁搖頭。 不過就算知道錢太太這真是自個兒作死,天王老子都沒有辦法,就如李太太的那句話,早晚雷公老爺要顯靈,要來劈她。 可花椒這心里頭,實際上卻是頗有些感慨的。 說句實在話,她長到七歲,家里頭雖也經過天災**,并不是一帆風順,可闔家大小到底并沒有吃過甚的虧遇到過甚的太大的挫折的。 尤其是自打家里頭開始壅制白芹之后,除了秦連彪那個不定時的炸彈之外,可以說是事事順遂的。 這樁事兒出來后,長輩們還則罷了,饒是秦連熊,也只能被迫接受現實。 家里頭的這串兒小字輩們,卻是齊齊跌了幾年來的頭一個跟頭的。 尤其是幾個小的,更是似乎頭一回知道,原來有些事兒,真的不是你想,或是你付出了努力,就能達成的。 這世上,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你所愿的那般。 起先自是憤怒的,尤其是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