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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被鼓動了,再一次大起膽來靠近趙玟軒,一副不甚酒力已經搖搖欲墜的樣子。 身后的眾人已經被這混亂的現場連續震驚得無力自持,所有人心里都不約而同冒出一句潛臺詞:貴圈真亂! “王總,田小姐是你的員工,由我護送有點說不過去,恕我愛莫能助。”趙玟軒卻微微向前邁了一步,避開田甜的身體。 話是對身后的男人說的,眼睛卻望向溫暖有些紅腫的嘴唇,只是此時臉上淡淡的笑意卻完全沒有上達到眼底。 溫暖被盯得頭皮發麻,可一想到他此時也是戴罪之身,立刻又鼓足士氣,不甘示弱地對上他的眼睛。 這時候,落后眾人出門的方芳芳從包間里走了出來,一見到溫暖,就跑過來,拉過她的手,就把一個物品塞到她手里。 “你啊,真是個丟三落四的迷糊,戒指丟了都不知道。”這枚戒指上次被溫暖丟進垃圾桶,后來又被她翻了回來,可見她其實是很重視的,方芳芳猜測,這可能對她有什么重要的意義。 一轉眼看到趙玟軒也在場,她又沖趙玟軒笑著打招呼:“這么巧,男神,你也在啊?”接著反應遲鈍地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她的同事們為什么皆是一副僵尸附體的模樣。 溫暖痛苦地閉上眼,這女人總是有本事在情況糟糕到不能更糟的時候來推波助瀾一把,直降將氣氛凝固到冰點。 而此時,趙玟軒看著她的神情更是幽深都讓人覺得刺骨。 “一起走吧。”他輕輕握住她的手。 剛才企圖以美色勾引趙玟軒的男人和那個叫田甜的女人看到這一幕,雙雙陷入震驚。 生活真是一出幽默的戲劇,結局往往出人意表的歐亨利式。 真下他們可出息了,在正室面前慫恿對方偷腥?還有比這更烏龍的事情嗎? 然而還真有。 趙玟軒正準備牽著溫暖的手準備離開。 宋名揚卻突然抓住她的另一只手:“等一下。” 身后的眾人又集體倒抽了一口涼氣。 “宋先生,請你松開我女朋友的手!”趙玟軒回頭直視他。 宋名揚不甘示弱地對上他的目光:“雖然你曾經幫助過我,可一碼事歸一碼事,那件事我會另外報答你,但她的一事,我想我沒辦法退步。” “我需要一個跟你公平競爭的機會。”他低頭看了溫暖一眼,這是向趙玟軒下戰書的意思。 趙玟軒不說話,卻以同樣的姿勢看向溫暖,可又不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溫暖只覺得頭痛得不行。 曾經很多啃過幾本小言的女孩可能都幻想過被兩人優秀的男人搶奪的場面,但當你真正面對這樣的局面時,心里沒有竊喜的暗爽感,只有像地鼠一樣挖個坑把自己活埋的沖動。 溫暖此時就恨不得掘地三尺,藏到地底下去,眼不見為凈。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保持沉默,對于衣領上的紅印,趙玟軒似乎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英俊的側臉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溫暖也是神情懨懨,不愿意多說一句話。 直到發現趙玟軒開車的方向不是往自己家里去,這才忍不住開口道:“你不應該先送我回家嗎?” 他不說話,視線一直盯著前方,溫暖覺得莫名地煩躁,氣呼呼地叫了他一聲:“趙玟軒!” 他突然一打方向盤,一個急促的剎車,車子快而急地停在了路邊。 她被嚇了一大跳,緊緊抓著門邊的扶手,轉頭再看他,卻見他只是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開口:“溫暖,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她怔了一下,答案毫不遲疑就是“男票”啊,她一直極力配合他做好身為女朋友的本分,今天被宋名揚強吻也完全不是出于她的個人意愿,她也很生氣的好伐? 沒等她回答,趙玟軒就朝她伸出手,命令道:“拿來。” 溫暖猶豫了一下,老實地從包里翻出戒指,遞到他手。 他一接過就二話不說從車窗里扔出去。 她頓時急了:“你干嘛啊?”出于條件反射地就去解安全帶。 趙玟軒一手拉住她的手:“別去。” “放開。”她生氣不完全是因為趙玟軒沒經過她的同意就隨便扔她的東西,其實更生氣她自己的無能,也氣趙玟軒不跟她解釋他跟那田甜的關系。 最后,她掙脫了他的手,剛打開車門,趙玟軒略帶頹然的聲音就在身后響起:“忘掉他對你而言就這么難?” 腳步生生釘住了,她落敗了。 既然決心忘掉他,何必執著于一件死物? 她站在車門外,孑然一身。 夜色將整條公路包圍,只有路燈的柔黃通明將整個城市打磨出一幅墨色的沉靜畫像。 溫暖慢慢走到路沿上蹲下,頭頂上的昏黃路燈傾瀉下來,照得她烏黑的頭發亮澤如綢。 車窗搖到了底,趙玟軒坐在車內沉默地抽著煙,白煙一縷縷地從窗戶飄散出去,在寒夜的風中消散無蹤。 這算是兩人的第一次冷戰。 此時已經夜里十一點,人行道上稀稀拉拉的幾個行人,偶爾一輛跑車開過,風馳電摯地呼嘯而過,馬達的咆哮聲在漫無邊際的夜空里,異常清晰可聞,顯得夜晚更是冷清靜寂。 溫暖覺得冷了,輕輕搓了搓已經冰冷的手,然后便聽到車門關上的聲音,趙玟軒繞過來,停到她的跟前。 她盯著他的皮鞋,賭氣地不肯抬頭,只是一味地干坐著,許久,才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嘆息,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手里躺著的是剛才被扔出去的戒指。 溫暖抬起頭,一下子就紅了眼。 他怎么就這么傻,丟了不是更好嗎?讓她最好沒了牽掛,那就沒有宋名揚所謂的公平競爭。 可他還是不忍心看著她難受,所以寧可把戒指重新歸還到她手里,哪怕對著這枚戒指,她腦子想到的是另外一個男人,哪怕戒指與她而言,是一種睹物思人的寄托。 溫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仰著頭望他,他太高,以至于蹲著的時候需要將頭徹底仰起,她也不接過戒指,只是看著他,半晌才說“你怎么不扔掉?” “你舍得。”趙玟軒淡淡地說。 溫暖的眼睛立刻就紅了,她站起身,摟住他的腰,忿忿地說:“還說我傻,你才是傻呢。” 興許是蹲太久腳麻,她有點站不穩,趙玟軒環住她的身體,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嘴角翹起的弧度卻是她無法察覺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