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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還是方芳芳打破了沉默:“還有問題?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就算你今天把要問的都問了,我們倆也是沒可能了……” 伸出手就想叫服務員埋單,結果被張桓一把抓住,用力一帶將她拉近自己身邊,她剛想掙扎著大叫“你干嘛”,就聽見他在耳邊輕聲說:“方芳芳,我愛你,我一直都忘不了你,本來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你是不是也同樣忘不了我,但是現在看來,是我誤會了。” 說完,快速松開已經僵直得跟被雷劈了一樣的方芳芳,放下幾張毛爺爺就起身往外走。 等方芳芳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她直直地盯著茶樓大門,血紅的大衣被滴出一朵朵暗紅的花印。 男人在處理感情方面,通常是那個反應慢一拍的,方芳芳今天的表現說白了只是咽不下那口氣,一看就是在說氣話,可張桓卻都信以為真了。 溫暖伸出手拍了拍她微微顫動的肩膀,剛想說點什么安撫她,下一秒,卻見她跟脫離黎弓的箭似的,飛快地站了身,踩著恨天高一拐一拐地沖了門。 她的手停頓在半空,緩緩收回,心里為方芳芳的覺醒而高興,可嘴角的笑意卻那么苦澀。 我愛你。 多少女人窮其一生去驗證的三個字,多少男人撬了一輩子的嘴都不肯啟齒的三個字。 有時候女人苦苦索要這三個字,不是因為虛榮,不是為了一飽耳福,只是為了消除自己內心的不安和困惑,得到了這三個字就意味著得到了肯定。 可男人不愿輕易言說,卻不完全只是因為內秀和不善言談,也許只是愛得不夠。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茶樓,夜晚的城市華燈初上,燈火闌珊由遠至近,一片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致。 “宋名揚,你為什么從來不跟我說那三個字?”她曾經笑著追問過。 可他總是裝傻充愣,反問她:“哪三個字?” 他向來都是用行動表達自己,她只能這么安慰自己,可她那么渴望得到這句肯定,沒有什么對這句話更能直擊人心的,而他就是吝嗇于她,哪怕當做短暫的欺騙。 如今,從前的一切認知都那么可笑,她的自欺欺人,她的自我安慰,她的卑微…… 隔著車河,對面是一個報刊亭,一個年輕男人正低頭翻看一本雜志,穿著一套寶藍色休閑運動服,身形很高大,脊背站得筆挺,像軍人一樣磊落坦蕩。 溫暖差一點以為自己眼花了,擦了擦眼睛,那個男人依舊還站在那兒,又翻看了兩眼,抬頭跟老板說了兩句什么。 她一下子沖出馬路,來往的車輛瘋狂鳴笛和急促的剎車聲震天響,司機們鉆出半截腦袋罵她是個煞筆,可她什么也聽不到,只是盯著那抹身影,一個勁兒地往前沖去,只想快點抓住他,看看他究竟是不是那個人,問問他……能問什么? “宋名揚。”她終于還是穿過屏障,來到了馬路對面,一把抓住了這個男人。 然而,他卻滿臉錯愕和陌生的表情看著她。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她笑得干澀,隨即就想轉身落荒而逃。 “你是溫暖?”那名男子驚喜地叫住她,“你真的是有志青年說的主持人?” 她茫然地點點頭。 “你好你好,我是你的米分絲,你可以幫我簽個名嗎?”男人把新買的雜志遞給她,又向老板借了筆。 溫暖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二話不說幫他簽了名。 “謝謝。”他笑著掏出手機,“我可以再要求合個影嗎?” 她愣了一下,還是笑著點了點頭,被米分絲堵在接頭要求合影,還是第一次,說起來有點新奇的喜悅。 可分手后,便是難掩的失落。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趙玟軒家門前,或許是出于潛意識才能不靠視覺分辨出回來的路。 找了很久的鑰匙卻找不到了,她翻找了整個包都沒有,干脆一股腦把所有東西都倒出來,倒得門口滿地都是,她就這樣不知疲倦地翻找著,毫無目的又目的明確,只是為了發泄,像個負氣的小孩,滿世界地找她的糖果。 她開始按門鈴,沒人開門,于是開始瘋狂敲門,“篤篤篤”的急亂敲門聲,造成擾民,被對面的鄰居罵了一通,這才xiele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門口狼藉一片,過了很久,她才慢慢地一件一件地收拾起來。 一旦心氣不順,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跟她作對,心氣未平,她干脆坐在地上不起來,電話也不想打,就只是這么干坐著。 她沮喪又憤怒,為自己的死心塌地,為自己六年來的念念不忘,她生自己的氣,氣自己沒出息,氣自己拿不起放不下,不能像方芳芳一樣坦蕩蕩,就算分了手也能很快從那段感情里走出來,哪怕忘不了,也不會排斥接受新的感情,就算嘗試了好幾段感情,不合適了便分,直到最初的那個人回來,她也足夠有勇氣去重新接受。 可她不行,學不會那樣的坦蕩,注定被情所困。 趙玟軒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靠坐在門口的人,此時緊閉著雙眼,好像已經睡著。 大晚上,一個人在門口睡著,心可真夠大的,他有些窩火可又覺得無奈,慢慢蹲下身來,在她微微蹙著的細眉上揉了揉,可這樣大的動作都沒能驚醒她,看來是已經睡死了,他嘆著起,慢慢將她抱起來。 夜色無邊,萬籟俱寂。 白色的煙霧一圈一圈地在空氣中氤氳,趙玟軒望著窗外的夜景,良久才撥出了一通電話。 “我想回醫院上班,你另外找個人接手公司吧,如果實在找不到,就先讓崇明接手吧。”他語氣淡然地對電話里的人說。 電話里的男人詫異了一下:“怎么突然又想從醫了?”過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你還是放不下過去,何必這么執拗呢?以前的事不能全怪你,該受的苦你也受過了,別再執著了……” “爸……”他聲音遙遠地如同浸潤在很深的海洋底端,“我不是放不下過去,而是放不下她。” 電話里沉默良久:“唉……可如今你繼續從醫,也沒了當初的意義。” 他的兒子事事都只為她著想,從前是這樣,如今又是這樣,連自己的人生都可以完全系在她身上,任何事情,只要她的一句話,就一定竭力為她辦到,究竟出于怎樣的一種情感,才能讓一個人對另一個這般死心?他心痛,可也是無可奈何。 趙玟軒瞥了一眼床上安睡的人,輕聲說:“不為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