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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吧! 老妖婆可不是吃素的。 一盞茶后,眾人等得脖子都長了,還沒把人等出來,“怎么還沒出來?”小劉急道。 孫娘子就笑,“莫急莫急,墨兄到底也是第一次穿裙子,他又看不見,那系帶要怎么綁,估計還沒摸清呢!” “對頭對頭,我們先喝幾口酒,慢慢等就是。”老韓說著就喝光了一碗酒。 孫掌柜就捶胸頓足地道,“哎喲有酒不能喝,可真個叫人難受!” 老高就轉頭沖著隔間打趣地喊道,“喂,墨兄,你再不出來哥兒幾個就進去幫你穿了!” “就來就來!”墨殊慌忙應道,象牙白的臉龐上紅霞蒸騰。 在一片哄笑聲中,他慌手慌腳地套上外衫,全然沒有注意到,窗外有人躡手躡腳悄聲走過。 須臾,隔間的門打開,墨殊緩緩地走出來。 大廳里忽然安靜。 一身深紅對襟曲裾,廣袖寬大,領口袖子及裙角皆繡著黑邊,除此之外無任何圖案花色,樸素中清貴,大方中奢華。深紅黛黑襯得他的臉更加白皙,蒙著眼睛的潔白絲布掩蓋了他的銳利,只余英氣與昳麗。 一種雌雄莫辯的美麗。 雖然裙子顯小了些,顯緊了點,但卻一點也遮不住他的天生麗質,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只怕真會將他當成女子。 安靜了許久之后,才有吸氣聲嘶嘶響起,墨殊目不斜視,冷冷地走到眾人面前,“可以將這衣服換下來了么?” 聲音清清冷冷,如碎冰相擊。 眾人這才回神,旋即拍掌大笑,“墨兄這面容,可一點兒也不比女子差啊!” “穿夠一整天再換!” “一整天也太強人所難了吧,墨兄別聽他的,穿個兩三天就可以了。” 眾人噴笑。 見墨殊臉色越發的冷,孫娘子急忙出來解圍,“墨兄弟先坐吧,等這局散了就換下來,別聽他們胡扯!” “不錯不錯,他們也就過過嘴癮,這局散了就換掉。”孫掌柜也跟著道。 小劉也道,“看墨兄方才行動自如,竟是一點兒也不像眼睛有問題的呢!” 宋昌愿心里好笑,因為他本來就沒瞎。 他坐下來后,宋昌愿才看清他的模樣,而后就捂著嘴偷笑,墨殊哼了一聲,撇開了臉。 大廳里的氣氛格外的快活,眾人又開始了第二局。 墨殊本就愛玩,之前在汀蘭館便可窺一二,被關著都要偷跑出去看熱鬧的,如今無人約束,自然是放開了手腳,盡情地與其他人玩到了一起。 宋昌愿也是第一次見著這么熱鬧的酒局,縱是只能旁觀也快活得很,端著酒碗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不知不覺中竟也喝了不少。 外頭悉悉唦唦下起了雪,北風獵獵,漫天白羽,瞬間就迷了人眼,覆蓋了雪地上的腳印。 酒館外冰冰冷冷,酒館里卻熱鬧得很,眾人推杯換盞,歡樂的笑聲似要沖上屋頂,將上頭的積雪融化掉。 大廳中央的火爐里已經沒有了騰起的火焰,一塊塊的木炭堆在一起,似一塊塊漂亮的橙色水晶,剔透耀眼,溫暖得讓人向往。偶爾嗶啵一聲炸響,一串火星炸起,躥上半空。水晶一樣的木炭上就會騰起一縷藍色的火焰,隨即又在風中消逝。 氣氛就似那溫暖的火爐,寧靜安謐的讓人想就這么睡下去。 歡笑聲早已消失不見,不知什么時候,眾人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宋昌愿端著酒碗,半闔著眼,頭一點一點的,也要往桌上倒去。 昏昏欲睡中她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睡得不能安心。于是她的頭就點一下又抬起來,點一下又抬起來,點來點去就是不肯倒下。 她的頭不安分,手便也不穩,端著酒碗的手搖搖晃晃,而后猛地一撞,一碗酒全潑她臉上了。 拿在手里這么久,那碗酒早就涼了,酒水冰冰涼涼,凍得她一驚,頭腦便清醒了些,而后酒液開始揮發,臉就慢慢地被燒熱起來。 安靜的氣氛中,淡淡的殺氣縈繞,宋昌愿一驚,猛地瞪大了眼,不對!酒里被下了藥! 大腦昏昏沉沉,她只驚了一瞬就又想睡下去了,酒里到底是什么藥?怎么沒一個人察覺? 她艱難地轉過頭,看向墨殊。墨殊趴在桌子上,睡得安詳。 咚! 一棒子打下來,宋昌愿頭一歪,昏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是在馬車上,空氣逼仄,悶而冷,眼前一片黑暗。宋昌愿試著動了動手腳,完全動彈不得。手腳被捆住了,身邊的人也擠得密密麻麻,狹小的空間困得人施展不開。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宋昌愿蹙著眉,酒?遇到黑店了嗎?還是方才一同喝酒的人中有人心懷不軌? 只有她跟墨殊被捆還是所有人都被捆了? 周圍的人都睡得死沉死沉,空氣中只聽得到呼吸聲。 那蒙汗藥可真是烈性,至今仍有殘留,她不過就想了幾個問題而已,頭腦又開始發沉了。 睡意襲來,眼皮也越來越重,宋昌愿使勁地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豈料撞到身旁的人的腦袋,痛得她差點又睡過去了。 不能睡…… 她睜大眼,蹭了兩下手。長期維持一個姿勢,手都麻木得沒有感覺了,稍微一動便感覺有萬千根針從身體里往外扎一樣。 忍著痛耐著性子慢慢磨,磨了許久手才恢復知覺,她這才感覺到手被反綁在身后。 馬蹄聲踢踢踏踏,車輪轆轆地響。 她心想,不知道墨殊在哪里? ☆、章五 動不動手 拉普山上,漫天飛絮,馬車結隊行走,馬蹄與車輪剛一將積雪踩開,就又被飛羽覆蓋。 馬車里,墨殊緩緩醒轉,空氣極悶,卻能聞到一股脂粉香。各種味道的脂粉香混在一起,濃烈到快讓人窒息,熏得他本就不太清醒的腦袋更暈了。 他睜開眼,發現眼睛上的布條也被人扯下來了。空間黑暗無光,看久了卻也能適應過來。狹小的馬車里擠了七八個人,他憋屈地被捆著坐在馬車地板上,連伸腿的地方都沒有。 左右兩旁都有人貼在他身上,濃郁的脂粉味兒和著呼吸吹在他脖子上,惡心得他差點把之前喝下去的酒水吐出來。之所以是差點,是因為他的嘴里還堵著一塊布。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手一動,只聽啪地一聲,繩子就裂開了一點。 不行不行!再忍忍,忍忍…… 熱風直吹過來,吹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宋昌愿那個老妖婆怎么還不動手?!再不動手他就要動手了!這兩個女人也不知道幾天沒洗澡,跳蚤也不知道有多少,臟都臟死了! 一想到此他就渾身不自在。 冷靜點冷靜點,他深呼吸一口氣,脂粉味兒驟然濃郁,嗆得他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