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吧？不知是什么書？”

    “老子。”墨殊眼里笑意淡淡。

    姬思正大吃一驚，“齊國作為儒道大國，怎的你卻不看那些之乎者也反而來看這個(gè)？”他面上一本正經(jīng)，眼里卻有笑意，這卻是打趣的意思了。

    墨殊也學(xué)著他的樣一本正經(jīng)地道，“儒學(xué)是很好，但是別家的經(jīng)典拿來看看也無妨，正所謂博覽群書嘛！”

    姬思正眼中笑意更濃，想起了墨殊來時(shí)那浩浩蕩蕩的車隊(duì)，道，“我見公子的行李極多，如你這般的文人，想必里面裝的都是這些竹簡吧？”

    “不全是。”

    “不全是？我見那箱子數(shù)量極多，不是竹簡是什么？”姬思正一時(shí)好奇，追問了下去，然而墨殊的回答讓他恨不得自打耳光。

    墨殊回答道，“都是些被褥冬衣。”

    姬思正：“”

    那么多的被褥冬衣

    姬思正一懵，準(zhǔn)備好的話語就那樣噎在喉嚨里。

    氣氛再度冷下。

    宋昌愿坐在馬車門前，靜靜地聽著二人的對(duì)話，她雖然對(duì)晉國的語言非常陌生，可對(duì)墨殊的神情卻是熟悉的，墨殊的眼睛笑得彎似月牙，只看眼睛的話就覺得他的笑干凈清澈，可他的嘴角分明是向右勾起，笑得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邪氣，一點(diǎn)點(diǎn)狡黠，這樣的笑容她可見得多了。

    照她來看，墨殊分明就是在故意整那孩子嘛！沒錯(cuò)，就是孩子。姬思正雖然有十七八歲的模樣，可以她的眼光來看那就是個(gè)孩子。

    姬思正生得跟晉梁王很像，都是濃眉大眼的，雙眼皮很深，不過晉梁王卻因縱欲過度弄得眼皮浮腫，黑眼圈濃重。但姬思正卻不，姬思正的眼睛很干凈很好看，他的眼神也似孩童般澄澈，臉頰兩旁居然還有胖嘟嘟的嬰兒肥。

    就憑這兩點(diǎn)，哪怕他的聲音再粗嘎，宋昌愿也覺得他還是個(gè)孩子。

    許是她的目光太專注太灼人，姬思正下意識(shí)地就望了過去，然后就看到了一雙海洋藍(lán)的貓眼。

    “這這只貓是賢懿太后最喜歡的那只？”

    “不錯(cuò)，她叫昌愿。”墨殊看起來心情很好。

    “哦”姬思正恍然大悟，“久仰大名。”

    宋昌愿還是直直地盯著他看，看得姬思正有些坐不住了，“它怎么總盯著我看？”

    “興許是對(duì)你很好奇吧！”

    “是是這樣啊，”哪怕有了墨殊的解釋姬思正還是如坐針氈，無法釋懷。他總覺得那只貓的眼神很是詭異，好像歷經(jīng)滄桑暮氣沉沉的老人，在打量一個(gè)小輩一般，但又不像其他的老人那樣親切，反而有些冷漠，冷冰冰的感覺好似那眼睛底下是無盡的暗黑深淵，里面藏著荊棘。

    那樣的眼神有點(diǎn)滲人，看得他渾身發(fā)毛，大腦里一片空白，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我怎么感覺它它的眼神很像一個(gè)人”

    話剛說出姬思正就恨不得再給自己一個(gè)耳光，他明明是想說那只貓的眼神跟人很像的

    “嗯，”墨殊似是不知他的那些心理活動(dòng)，很是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像我祖母。”

    姬思正：“是是嗎？這，還真是巧啊呵呵。”

    氣氛冷得不能再冷，姬思正欲哭無淚，這東道主還能不能好好做下去了？！

    好不容易趕到驛館，姬思正火燒火燎地跳下馬車，好似后面有狗在追一般。

    墨殊輕笑一聲，慢悠悠地走了下去。站在驛館前，他抬頭望去，門上照例掛著一個(gè)匾額，墨殊細(xì)細(xì)打量了一陣，倒覺得那匾額是新掛上去的。

    朱紅色的油漆新亮，暗金色的字體在其上熠熠發(fā)光，那是汀蘭館。

    宋昌愿跟在最后，也抬頭打量了一番，她看得很認(rèn)真，她什么都沒有看懂。

    秋風(fēng)輕輕吹過，從桂花里帶過來一陣?yán)湎悖槑е模€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宋昌愿抬起鼻子吸了吸，那味道淡得很，一下子就消失了。

    倒是姬思正顯得格外局促，還未開口，他的臉便先紅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這個(gè)那個(gè)殊殿下，正便送送到這兒了，幾位請(qǐng)便，正告告辭。”說完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

    安黎一臉驚疑，“他他就這樣走了？不坐馬車？”從驛館回王宮的路可是很遠(yuǎn)的。

    墨殊收回看向姬思正的視線，掃了驛館一眼，眸光深邃，他淡淡道，“進(jìn)去吧。”

    ☆、章三五 汀蘭之館

    汀蘭館。

    館內(nèi)芳草青青，樹木繁密，枝葉葳蕤，丹桂濃香撲鼻。乍一看去，滿園子青青郁郁，景致秀麗，可宋昌愿瞧著，總覺得少了幾分人氣。

    道路上枯黃米白的桂花碎，已經(jīng)積了薄薄一層，宋昌愿踩上去，一邊走一邊看。館里似乎沒有什么艷麗的花卉，舉目四顧，皆是深重的翡翠冷色，似秋風(fēng)般肅殺。路旁的青草倒還好，只是短短的簇?fù)碇谀切o人走過的墻角邊，野草瘋長，并且

    似乎還藏有什么東西。

    他們每走一步，野草邊便哧溜一聲劃過什么東西。而且宋昌愿邊走邊聞，那種奇怪的味道更濃了。

    貓的鼻子很靈敏，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宋昌愿沒想到她的鼻子會(huì)好用到這種地步，還未走進(jìn)汀蘭館，她便從風(fēng)中聞出了奇怪的sao味兒。而今進(jìn)來一探，那種味道就更濃了。

    她抬頭看了看墨殊，墨殊只是微微蹙著眉，眼中嫌棄，挑剔地看著這處住所，每多看一眼，他眼里的嫌棄便增多一分，看樣子，是沒聞到那種味道。

    宋昌愿看墨殊看得出神，不知不覺就走近了他身旁。墨殊一驚，猛地低頭，就撞見宋昌愿古怪的眼神，有點(diǎn)厭惡，有點(diǎn)嫌棄，有點(diǎn)惡心。

    這眼神自然不是沖他來的，他稍稍后退，略一思索，立刻驚了下，緊張地問道，“你聞到了什么？”

    他不是第一次猜中她的心思，可這次宋昌愿卻被他這樣敏捷的思路這般玲瓏的心思給驚到了，她分明還什么都沒說呢，這人的觀察可真不是一般的細(xì)致！

    宋昌愿聞出來了，那股奇怪的味道。原本她是不知道的，打算在看到墻角草叢里竄過的灰影后，她立刻恍然大悟。

    那是老鼠的尿sao味兒！

    就是不知道墨殊能不能猜出來了，宋昌愿幸災(zāi)樂禍地想道。前世為了完成各種各樣的任務(wù)，什么地方?jīng)]鉆過？這點(diǎn)尿sao氣兒她還是忍得了的，倒是墨殊

    她抬眼仰頭像墨殊望去，墨殊很高，平日里她就是蹲在路虎肩膀上都還得仰著頭去看他，如今站在地上這樣望，脖子都快折斷了。而且還逆著光，她只能看到一個(gè)大概的輪廓，格外英氣好看的輪廓，像一幅優(yōu)雅的剪影，邊緣都流轉(zhuǎn)著太陽的光。

    倒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墨殊也一直在緊緊盯著她看，似是為了更方便點(diǎn)，他還蹲了下來，淺灰色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她。

    宋昌愿壞心一起，立馬斂了眼中所有情緒，木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