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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拉一拽再一甩,將他扔出老遠,喝道:“趕緊滾,別逼我動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薛青昊“嗚嗚嗚”地哭嚷著:“你不是人,你就是畜生。我姐怎么辦?” 林栝正要細問,那女子又捂了肚子,“相公,痛!” 林栝柔聲道:“阿清,先回家歇著,我這就請郎中”,掏鑰匙打開鎖。 丫鬟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女子進去。 林栝“咣當”關了門。 薛青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姐怎么辦?我姐怎么辦?” 李實也無計可施,論打,他跟薛青昊根本不是林栝的對手,論罵,現在門關得緊緊的,要罵給誰聽? 沒辦法,只得先把薛青昊拉起來,兩人一路唉聲嘆氣地往春風樓走。 太陽已經西移,絢爛的晚霞將春風樓鑲上了一道金邊。 春風樓中午生意好,晚上客人不多,秦四娘正指使著兩個婦人掃地擦桌子,見到灰頭土臉的兩人,嚇了一跳,連忙端來清水讓他們洗臉。 李實跟薛青昊傷勢并不重,但因在地上滾過,身上臉上沾了不少塵土,看上去非常狼狽。 兩人洗過臉,重新梳了頭發,將身上灰塵拍掉,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秦四娘松口氣,問道:“怎么回事,又被人揍了?” 李實提起來就來氣,罵道:“娘的,林栝那小子不是人,他成親了。” “啊?”秦四娘驚呼,“幾時的事兒,跟誰成的親?” “沒問,反正不是三妞。”李實煩躁地說,“虧三妞等他這么久,剛富貴就不認人了,撇下三妞怎么辦?” 薛青昊又抽抽答答地哭起來,“我姐怎么辦?我姐怎么辦?” “閉嘴,”秦四娘斥道,“哭有什么用,哭能把你姐夫哭回來?” 薛青昊擦一把眼淚,“你說怎么辦?待會兒回去要不要告訴姐?” 李實出主意,“要不先瞞著?” 秦四娘道:“瞞著干什么,能瞞到幾時?長痛短痛都是痛,不如痛痛快快地告訴你姐。她如果要人咱們想法子把姓林的搶過來,如果不想要,咱們就想法教訓姓林的一頓。” 話出口,想起早晨臨來時,嚴清怡還在對著窗口繡嫁衣,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姓林的這么不靠譜,就不該攛掇她準備嫁妝。 這事兒如果成不了,看著那些東西該多堵心。 三人正大眼對著小眼商量對策,此時的桃園胡同,林栝也在跟他太太低聲細語。 那女子細聲細氣地問:“相公,那位姓薛的小郎君為何說他長姐等你許多年,你可曾與薛姑娘有過婚約?倘或是,還是早點接過來為好,我寧愿以她為大,共同侍奉相公。” 林栝蹙眉想了想,斬釘截鐵地搖頭,“沒有,我不認識什么薛姑娘。阿清,你別胡思亂想,你我既然結成夫妻,我必不會負你。” 女子垂眸,喃喃低吟,“君當如磐石,妾當如蒲草。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說著,臉頰洇出片片紅暈,使得那張并不甚美的臉龐也多了幾分動人。 “阿清,”林栝尋到她的手,緊緊握住,“你還痛不痛,我去請郎中來。” “不用”,女子止住他,“沒事,已經不痛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看看吳嫂子回來不曾,讓她做幾樣你愛吃的菜。” 林栝起身,“你歇著,我去吩咐,順道讓她燒些水來。” 待林栝身影離開,女子立刻喚丫鬟來,“秀枝,固原鎮送過來的那些信件,可都燒了?” 秀枝點點頭,“三姑娘放心,一張不剩全燒了,那些衣物也沒留下。” 女子沉吟片刻,開口道:“我成親剛十日不能回娘家,你回去一趟告訴我娘,最好讓我爹把當初跟姑爺同一個營帳的軍士都遠遠地打發了,哪兒偏僻就打發到哪兒去。還有再細細地查一下,千萬別露出什么蛛絲馬跡。” 秀枝忙應道:“好,我明兒一早就去。” 女子默一默,揮手打發了秀枝,輕輕走到窗邊。 夕陽已然落下,鴿灰的暮色層層疊疊地籠罩下來,隱隱地,有飯菜的香味隨著清涼的秋風吹進。 趙慧清還記得,三年前,父親趙霆頭一次將林栝領到家中,也是這樣的一個黃昏…… 第124章 寧夏的冬天冷得早, 她已經穿上了厚的夾棉襖子,林栝卻仍是單薄的一件裋褐。裋褐是鴉青色, 領口處卻有道荼白色的寬邊,上面繡著翠綠的竹葉紋, 非常雅致。 裋褐很方便, 不管是街頭走馬的客商還是軍中的兵士, 都經常穿。 可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把裋褐穿得這么有氣度。 不由就多看了幾眼。 林栝冷冷地掃過來, 一雙眼眸幽深黑亮, 隱隱透著寒意。 趙慧清見過的兵士多了,絲毫不害怕,反而啟唇淺笑,脆生生地喚了聲,“林大哥。” 林栝明顯愣了下, 俊俏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 快步跟在趙霆后面進了書房。 趙慧清樂不可支。 再后來隔上兩三個月, 趙慧清就會見到林栝, 有時候是他自己, 更多的是跟其他百戶或者千戶一起。 軍士們在軍營待久了,會非常不拘小節, 邋里邋遢, 渾身散發著難以忍受的氣味。 一來是營地條件不好, 不可能隨時供他們洗浴, 另一方面營地里沒有婦人, 他們便顯露出原形來。 唯獨林栝干干凈凈清清爽爽, 一身簡單的靛藍色裋褐,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春天原野吹過的風,帶著青草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盡管他總是冷淡疏離,從不曾主動跟她說過話,可她還是被深深吸引,估摸著趙霆快要召集部下議事了,就精心打扮一番,在院子里等著,只為見他一面,然后喚一聲“林大哥”。 或許她表現得實在太明顯,不但娘親看出來了,就連趙霆也察覺到幾分,“呵呵”笑道:“閨女好眼光,林栝不簡單,能文能武有勇有謀,是個可造之材。” 她大著膽子,兩眼亮晶晶地問:“爹爹打聽一下,他可曾有家室?” 趙霆果真托人去問,回來告訴她,“林栝沒成親,他也沒提到過家里人,只是經常有人給他寫信寄送衣物。” 固原鎮的人是這樣說的:林百戶絕對是個雛兒,沒嘗過女人滋味。而且這家伙嘴緊,從來不提女人,就是收到信時會美滋滋地樂上一整天,每逢過節,都會抖摟出件新衣裳顯擺顯擺。 言外之意,林栝肯定沒成親,但保不住會有個相好的。 趙霆沒當回事。 他當年在村子里也跟鄰居家大丫偷偷鉆過高粱地草垛坑,也曾摟過腰親過嘴兒,他到寧夏沒兩年,大丫就許給別人。 天南地北的,相隔幾千里,又好幾年見不到一面,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