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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嚴家長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3

分卷閱讀173

    玄色狐貍毛的斗篷,墨發用寶藍色緞帶束在頭頂,似高山遺雪般清雅而尊貴。

    他仰頭瞧著紅綢帶上寫的謎語,猜到了便溫文一笑,笑容如春風拂面,又似細雨飄飛,讓人感覺溫潤清涼,情不自禁地想要近些,再近些。

    而他與生俱來的淡然氣質又教人心生怯意,不敢輕易上前冒犯。

    那個晚上的那道寶藍色身影,牽引了無數世家女子的心。

    回到和安軒,七爺褪下斗篷,一下子就倒在羅漢榻上,疲憊地說:“原來應付別人,是這么累的事情。”

    萬皇后卻覺得七爺情思開始萌動,時不時地召了京中女眷進宮敘話。

    不免會提起七爺,便有那心思活泛的旁敲側擊地打聽七爺的喜好。

    萬皇后有種與榮有焉的得意,笑著問七爺,“這陣子惦記你的人可不少,不如等三月三再辦一次桃花會?上元節是夜里,燈光底下看人瞧不真切,咱們白天仔仔細細地看。”

    七爺斷然拒絕,“不用再看了,那些姑娘都很漂亮,春蘭秋菊各有風采,可是……我不急著成親,還是等明年我養好身子再說。”

    萬皇后很是悵然,可想起通微法師的話,七爺要等二十歲才能諸事順遂,只得答應。

    左不過就一年的工夫,再等等也無妨。

    這將近一年,七爺再沒提到過嚴清怡,只偶爾會問起陸致的案子。

    陸致在官場浸yin久了,也實在會審時度勢,對于侵占土地強買店鋪之事,只假作不知,將一切過犯都推在蔡家跟大姨母頭上。

    再有張閣老力保,經過好幾個月的扯皮與試探,陸致貶為會同館任大使,是個正九品的官職。而大姨母則判定仗十下,流放一千里。

    陸致卻不像二姨父那般傻,在二姨母還在監牢之時就送去了一紙休書。

    陸致自始至終不曾流露過休妻的念頭,反而三番五次往牢獄里探視,散去數百兩銀子上下打點,終于將流刑改為輸役,再然后以銀抵工,輸役也免了大半。

    凡知此事者,無不稱贊陸致為人厚道,重情重義,又替他惋惜,因為姻親之過累及自身。

    陸致謙遜地說:“薛氏嫁給我二十余年,替我生兒育女cao持家事,因家中貧困不得已才與姻親合伙經商,一時不察也是有的,我豈能因此休妻?再者,薛氏父母均已亡故,又無兄長可以依靠,于情于理,我都不該棄之不管。”

    一時,眾人都覺得他高義,雖然貶成芝麻官,聲名卻比先前好了許多。

    七爺雖然不問,小鄭子與青柏心里都跟明鏡兒似的,他仍是惦記著嚴姑娘。

    果不其然,剛知道嚴姑娘進了京,立馬就要過來看看,而且還怕撲空,特地起了個大早,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等在馬車里。

    依著七爺的身份,想要什么樣的姑娘沒有?

    再或者,就是相中了嚴姑娘,請萬皇后下道懿旨,豈不立刻得償所愿,何至于這般費盡心思?

    青柏不忿歸不忿,動作卻很快,不過三四天的工夫就將一張紙呈在七爺案前,“我托人打聽過,沒聽說嚴姑娘定親之事,倒是查出來跟她走動頗近的三個人,都是在濟南府有過來往的。”指了第一個,曹大勇,道:“曹壯跟嚴其華自幼認識,兩家知根知底,曹家曾有意求娶嚴姑娘,后來沒有了下文。曹大勇跟嚴姑娘的胞弟一同在濟南府衙學武,關系頗好,不過這兩年倒是疏遠了。”

    又指著第二個名字,“李實是在牢獄里對嚴姑娘多加照應之人,這人眼下跟秦四娘的合離婦人打得火熱,必然不是他。”

    最后指著第三個名字,“林栝是揚州人士,雙親早亡,是濟南知府張培源內人的表外甥,曾在濟南府衙訓練衙役,前年武舉得了第四名傳臚,現在寧夏固原鎮當百戶,去年五月曾受命回京催糧草,連連受挫,在戶部鬧過一場不小的爭執,還是羅閣老出面擺平了。”

    七爺盯住那兩個字看了會兒,開口問道:“東昌府朱家一家三口是哪天死的?”

    青柏心頭一跳,“五月二十八,林栝一行是五月三十進得京。”

    如果腳程快的話,兩人之內肯定能從東昌府趕到京都。

    七爺淡淡道:“再去查查林栝,再有,朱家的案子找出真兇了沒有?”

    青柏搖頭,“東昌府鄭南初以前跟朱貴相互勾結被申飭,此次對辦案便很不積極,再者民不告官不究,朱家人都忙著爭家產,沒人關注兇手之事。”

    恐怕朱貴的三個閨女早就想讓那個傻兄弟死掉了。

    七爺無奈地搖搖頭,輕聲道:“去吧。”

    嚴清怡渾然不知七爺對她仍未死心。

    她正為了生計而整日忙碌,以前住在濟南府自己家的房屋,自己家里能種菜,她都覺得生活拮據,現在吃菜吃面都得花錢,每月還得額外有三兩半的租金。

    果然是“長安居,大不易”,京都居,也不容易。

    沒辦法,嚴清怡只能重cao舊業,仍是做絹花出去賣,好在京都人手頭松散,比濟南府的人舍得花銀錢,每支絹花最少也能賣到二十文。只要賣出一支,她們一天的花費也就夠了。

    這天,嚴清怡剛把藍布包裹鋪開,就見眼前多了雙粉底皂靴,順著鴉青色長衫看上去,正對上一雙憤怒的眼。

    是陸安康,旁邊還跟著陸安平。

    陸安康死死地盯住她,“這不是嚴表妹嗎?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沒想到真是你。”

    嚴清怡不緊不慢地將絹花一支支擺上去,又逐個把花瓣整理一下,這才站起身,“公子,買絹花嗎?不賣的話,請讓一讓,你當著我的生意了。”

    陸安康怒道:“嚴三娘,你把我娘害得那么慘,怎么有臉往京都來?”

    嚴清怡笑一笑,“我又沒逼著自己的meimei嫁給傻子,也沒有欺行霸市強占民田,有什么沒臉的?二表哥是讀書人,肯定知道衛國的石碏因何殺了自己的兒子。何況,我一介布衣,濟南府又離京都這么遠,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害姨母?不過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已。”

    “你!”陸安康伸手指著她,“虧我娘對你那么好,把你當親閨女似的,你……你兩面三刀恩將仇報!”

    嚴清怡冷笑,側頭看向陸安平,“大表哥,你是明白人,你覺得姨母為什么把我帶到京都來,是真的把我當親閨女待?”

    陸安平“呃”一聲,不知如何開口。

    嚴清怡續道:“剛來京都不久,應該是前年秋天,姨母帶我跟阿嬌給張閣老賀壽,還特地囑咐穿繡牡丹的衣衫。當時還遇見宮里的范公公了。沒過幾天,原先太常寺主薄姜守仁就升任平陽府同知,說不定明年考績還能再升一級。記得當時姜守仁的女兒也穿著繡牡丹的褙子……大姨父是不是很羨慕姜守仁的官運?”

    陸安康詫異地盯著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