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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阿嬌也沒個玩伴。” 魏欣笑著應了,可來到西廂房卻一下子傻了眼。 屋里陳設擺件盡都撤了下去,書架上的書也都整整齊齊地擺在長案上,羅漢榻上還擺著兩摞漿洗得干干凈凈的衣裳。 魏欣訝異地問:“你這是干什么?” 嚴清怡笑道:“那些書是二表哥借我看的,這會兒在江西考童生試,等他回來讓人還回去;衣裳是大姨母給我添置的,料子太嬌貴,在濟南府穿不著,留著送人或者賞了下人都好?!?/br> 魏欣頓時明白過來,眼圈驀地紅了,淚水直在眼眶里打轉,可為了不給嚴清怡添麻煩,仍是強笑道:“就你這么外道,連幾件衣裳都分得清楚?!?/br> 嚴清怡見狀,只覺得心頭發澀眼眶發酸,悄悄側過頭,眨眨眼,搶過魏欣手里紙箋,湊在鼻端聞了聞,“這是熏的素馨花?真難為你肯割愛給我?!?/br> “好像我幾時虧待過你似的?”魏欣撇撇嘴,“我還有梔子花和茉莉花的,梔子花剛熏時太濃郁,過上兩三個月的時候最好聞,時候久就淡了,茉莉花最持久。素馨花居中吧,我都快走到你家胡同口才想起來,應該三種紙都給你一些,可懶得回去拿了。而且帶這么多紙,路上也不便利……”說著解下裙邊的紅瑪瑙禁步遞給嚴清怡,“這個給你?!?/br> 嚴清怡嚇了一跳,這個禁步是錢氏特意求護國寺方丈開過光的,據說能鎮邪驅惡定心安神。她連忙拒絕,“不行,太貴重了,我不能要?!?/br> 魏欣道:“一塊瑪瑙不算什么,但是經高僧開了光,說可保清泰安康,你隨身帶著,路上就不怕搶匪盜賊宵小之輩了。” 嚴清怡推辭不過,只得受了。 將近薄暮時分,范大檔才騰出空去和安軒走了一圈。 范大檔走后,七爺默默地捧著茶盅,站在窗前發呆。 殘陽似血晚霞如錦,絢爛中帶著說不出的蒼涼。昏黃的日光斜鋪在蒼松翠柏上,給墨綠的枝葉鑲上了一道金邊,更顯得凝重肅穆。 就在這落日余暉中,一絲絲寂寞自心頭悄然而起,悵然而落。 小鄭子探進頭悄悄看兩眼,又出去,過得片刻再度進來,輕輕咳兩聲,“爺,廚房已經做好了飯,這會兒就擺上?” “好,”七爺淡淡應著,轉身道:“叫青松和青柏來,我有事吩咐他們?!?/br> 小鄭子答應聲,一面吩咐擺飯,一面將青松兩人叫了來。 七爺食量少,飯菜也簡單,不過是兩素兩葷一道湯,沒多大工夫就吃完了。 剛放下筷子,青松兩人就來了。 七爺簡短地吩咐,“大后天,嚴家姑娘回濟南府,去打聽下幾時啟程,從哪個門出城,在哪處驛站歇腳,明兒午時給我回話?!?/br> 青松與青柏對視一眼,點頭答應。 兩人剛出和安軒院子,聽到身后腳步聲啪嗒啪嗒響,卻是小鄭子跟著出來。 小鄭子壓低嗓門道:“這件事兩位爺可得多上心,七爺記掛著呢?!?/br> 青柏低低笑道:“多謝公公提醒,這點公公盡管放心,不論大事小事,只要主子交代下來,我們但凡能辦到十分,絕不會敷衍成九分?!?/br> 小鄭子輕輕舒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兩位爺受累,我且回去伺候主子了?!?/br> 見小鄭子進了院門,青松努努嘴,輕聲道:“主子這是上心了,你見那位見得多,覺得怎么樣?我是沒瞧出哪里好來?!?/br> 青柏想一想,“模樣還行,放在外頭算是出挑的,要是在宮里也就普通吧。性情也說不上多么好,我看還不如我家里婆娘軟和?!?/br> “cao!”青松笑罵一句,“這也能比?自打成了親,三句話不離婆娘,有沒有點出息?” 青柏“嘿嘿”低笑,“要什么出息啊,夜夜能摟著婆娘睡覺就知足了。以前一年半載地見不到一次,現在可舒坦了,回家現成的熱乎飯,現成的熱炕頭……你呢,順道往演樂胡同尋個樂子?” “屁,尋什么樂子?”青松又罵,接著長嘆一聲,“我家婆娘不容易,伺候我爹走了現在又伺候我娘,還得拉扯孩子,有男人跟沒男人差不了多少。我要是再往外頭尋樂子,跟畜生也沒兩樣了。” 青柏抬手,重重地拍在他肩頭,“好兄弟!依哥看,你不如把家里老小都接過來,免得你兒子見了面都不認得你。現在不比以前,主子不爭權不奪勢,身子又不好,不管是老的還是小的,都不猜忌他。跟著他,不用天天擔驚受怕,終于能閉著眼睡個安穩覺。我勸你,早點接過來,還能再生個老三?!?/br> 青松低笑聲,“你還是cao心你自己吧……車行那邊我熟,明兒一早我就去打聽,不用你了?!?/br> “好,”青柏應著,忽而又續一句,“我跟你一道,你在明我在暗,主子心尖上的人,慎重點兒沒錯。” 說著走到岔路口,兩人一東一西分開兩路。 轉天正午,兩人按時到和安軒復命。 七爺正俯在書案上畫首飾樣子,已經畫出來好幾幅,小鄭子兩兩對照著比較,“我覺得蝴蝶釵好,周遭用金線纏繞著,眼睛鑲上黑曜石,翅上綴些紅寶石,多俏皮,鳳釵華麗歸華麗,但是顯老成,而且戴著逾距了。”話出口,頓覺失言,正無措,瞧見青松兩人,忙對七爺道:“青松跟青柏過來了?!?/br> 七爺沒抬頭,淡淡道:“讓進來吧。” 小鄭子忙往外走,出得門口,先輕輕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叫你不會說話,七爺看中的人,哪里還逾距?” 青松瞧見,笑問:“公公這是干什么?” 小鄭子道:“蚊子,三月天就有蚊子,真邪門?!?/br> 三人再度進入書房,七爺已經收了筆。 小鄭子看著圖樣墨已干,整整齊齊地摞起來放到一旁,躡手躡腳地出去。 青松覷一下七爺臉色,恭聲道:“陸家定的是福茂車行的馬車,連車夫外加兩個護衛共三人。車夫姓鄭,時年整三十,在福茂車行五年零兩個月,是趕車的老手,因為長相太丑,至今不曾娶妻。聽說,先前因為當街調戲姑娘挨過揍?!?/br> 七爺頓時沉了臉。 青松下意識地停了片刻續道:“兩個護衛一個姓張,二十八歲,一個也姓鄭,二十四歲,都已經成了親,原先都在長青鏢局打過雜,沒正經走鏢趟過路子,都是前年到福茂車行的。馬車辰正到東堂子陸府門口等,緊接著就上路,從正陽門出城,送往東昌府蔡家。打尖的地方沒說,估摸著看時辰,到哪兒歇哪兒?!?/br> 七爺靜靜聽著,聽罷淡淡問道:“路上就只這兩人護衛?又沒個計劃章程,要是正好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黑了天,難道就在荒郊野外歇息?” 青柏忙道:“我認識幾個身手不錯的,可以請他們暗中跟著,或者干脆把這幾人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