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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暖融融的,但因為窗子上遮著厚厚的夾棉窗簾,光線很暗。 丫鬟似是習慣了,熟門熟路地走到窗邊,把窗簾撩起半扇,花房里頓時明亮了許多。 魏欣對花草不感興趣,趁著丫鬟去撩別的窗簾,低聲問嚴清怡,“你今兒怎么了,誰招惹你了,說話都帶著刺兒。” 是指剛從嚴清怡對云楚青的態度不好。 嚴清怡思量番,開口道:“其實,云姑娘的確得罪我了。” 魏欣就笑,“你呀,跟她置什么氣?她從小過得不容易,自從上次重病差點沒命,忠勇伯就對她驕縱了些,養出幾分嬌氣來。以前她也嗆過我,用不著跟她較真。” 果然,就連魏欣都這么說。 嚴清怡苦笑,她本想把實情告訴魏欣的,聽到這話便打消了念頭,卻正色道:“不管怎樣我以后是不打算再去云府,我跟她合不來。” 魏欣笑嗔,“前兩次你們不是挺親熱的,轉眼就合不來了,我看你比她還小了。” 嚴清怡閉口不言,往花房西頭走,看到了那株照殿紅。 矮矮小小的一棵,約莫三尺高,碧綠油亮的葉片之間點綴著數十個暗紅色的花苞。有的花苞漲鼓鼓的,差不多過年就能開,有的還很干癟,至少要再等一兩個月。 丫鬟見兩人盯著山茶瞧,笑道:“我們姑娘對這棵茶花可是費盡心思,剛做骨朵時還特意打發人跟韓大叔討了些土肥,也不叫別人幫忙,自己親自施得肥。” 魏欣問:“什么是土肥?” 土肥就是農家肥,把牲畜以及人糞便加上灶灰等漚出來的,味道極為難聞。以前在濟南府,左鄰右舍種菜,少不得往菜地里施土肥。 嚴清怡不欲惡心她,便道:“就是灶坑里的草木灰,可以當肥料。” 魏欣聽過便罷,并不追根究底,又指了盆里栽的寒蘭,“我家的幾株都開花了,她這里的花苞都沒有。” 嚴清怡道:“可能是剛分株的緣故,明年應該會開花。” 兩人邊聊邊看,沒多大工夫就將花房里的花看了個遍,里面的花雖然不多,有好幾種都是兩人不認識的,問過丫鬟之后才明白。 魏欣排喧道:“養花就是圖個好看,依我看月季、芍藥和菊花就很好,養起來容易開花也漂亮,阿薰卻不是,非得養那些難成活的名品,費那么大勁,一棵開花的都沒有。對了,我家花房種的黃瓜和豆角長成了,回頭給你送一些。” 嚴清怡笑著拒絕,“你們種了沒幾棵,又是一大家子人,留著自己吃吧。冬天吃黃瓜,也算是新鮮東西。” 兩人笑談一陣便打算離開,經過窗戶時,嚴清怡無意中往外看了眼,發現湖心的六角亭里站了兩個人。 因離得遠,瞧不清兩人面目,只看到一人穿著大紅色斗篷,另一人則披了件亮藍色大褂子。 今兒來的客人中,好幾個穿的大紅色,可只有常蘭穿得是灰鼠皮里子亮藍色錦緞大褂子。 而那個穿大紅色斗篷的,身材比常蘭矮小許多,豈不正是云楚青? 也不知何時到了亭子里,而且身邊一個丫鬟都沒帶。 魏欣也認出兩人來,笑道:“她倆也不嫌冷,傻乎乎地跑到亭子里吹冷風。” 話音剛落,便看到云楚青跨過欄桿,突然跳了下去。 嚴清怡大驚,正要呼喊,卻見云楚青仍是好端端地站在湖面上。 魏欣笑道:“她倒會玩,竟然溜冰去了。咱們也過去看看。” 嚴清怡搖搖頭,“也不知水面凍得結不結實,萬一掉下去,這會兒的水可不比夏天,能凍死個人。” “沒事,”魏欣道:“半個月前就上了凍,這會兒早凍實了,前天我家廚娘還在冰上鑿洞撈魚呢。” 嚴清怡放下心來,卻沒挪步,她下意識地覺得云楚青叫了常蘭過去不會安什么好心,想看看,云楚青打得什么主意。 這時候,就見常蘭站在了亭子邊上,拼命向云楚青招手,似乎是讓她上去。 云楚青不但不上去,反而更往遠處走。 常蘭伸腳試探著踩了踩,也走上湖面,三步兩步抓住了云楚青。云楚青拳打腳踢地撕扯著常蘭,開始常蘭還躲閃著,后來干脆豁出去挨了兩下,一手攥住云楚青的兩手防止她再打,另一手箍住云楚青的腰,橫著將她抱起來,扔到竹橋上。 云楚青作勢還要往下跳,常蘭站在那里不知說了幾句什么,竟是不管云楚青,徑自往岸邊走。 云楚青又在竹橋上站了片刻,才走回岸上。 “這兩人,到底在干什么?”魏欣好奇地嘟噥著。 嚴清怡側頭見丫鬟離得尚遠,壓低聲音道:“阿欣,我得提醒你一句,別覺得云姑娘年紀小就覺得她單純可愛,她根本不像看上去那么簡單。往后你稍微提防著她些。” 第81章 魏欣半信半疑地看了她片刻, 輕輕點點頭。 兩人自花房出來,恰與常蘭碰了個對面。常蘭神色平靜, 笑著沖她們點點頭。 嚴清怡笑道:“我今兒才知道你就住在隔壁,可偏偏來得最晚,我正打算攛掇著阿薰中午罰你酒的。” “罰就罰,我喜歡喝酒,”常蘭很爽快地說,“我能喝米酒, 也能喝點燒酒。記得頭一次喝酒,我娘只讓我嘗了兩口,我只當成甜水喝,覺得不過癮, 溜到廚房偷偷將剩下小半壇子都喝光了, 倒在花園里睡了半下午。后來我娘拘著我,再沒敢放開喝。” 魏欣道:“我跟三娘釀了桂花酒, 中午讓大家品鑒一二,你嘗嘗誰釀得更好。” “那敢情好, 正好借機多喝幾盅, ”常蘭樂呵呵地答應了。 說話的工夫, 云楚青自外面走進來, 也不知怎么弄的, 羽緞斗篷上沾了好大一處污泥。 見到正在說笑的嚴清怡等人, 云楚青立時垮了臉, 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對常蘭道:“我年紀小做錯了事,常jiejie盡管教導就是,可別再嚇唬我了,湖面上的冰咯吱咯吱響,我生怕掉進水里去。” 又是來這一套! 倚仗著自己年紀小,話里話外都暗示著是常蘭威迫著她到冰上。 嚴清怡厭惡地側過頭,瞧見魏欣訝異地瞪大了眼睛,顯然也沒有料到云楚青竟會這樣說話。 常蘭淺淺一笑,落落大方地說:“也罷,既然如此,我虛長你幾歲,就好生教導你。今天之事,你有三錯。其一,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閨閣女子,要嫁誰或者不嫁誰,自有爹娘決定。沒有我去跟外男說嫁不嫁娶不娶的道理。” 嚴清怡恍然,難怪兩人連丫鬟都不帶,獨自跑到湖心亭,竟是談論婚嫁之事。 常蘭言語不停,續道:“其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又有圣人言,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湖面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