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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喊你爹來?!?/br> 她衣襟裙擺都站了水,看上去極為狼狽與無助。 嚴清怡心頭涌起濃重的悲哀,低聲應著,“好?!?/br> 剛轉身要走,恰見曹元壯經過。 曹元壯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伸手接過薛氏手里的扁擔,左摔一下,右掄一下,將盛滿了水的水桶提了上來,“怎么這個時辰來挑水,三妞爹呢?” 騰蛟泉實際是□□水井,但是沒有井蓋,白天行人喧騰很容易把灰塵落到井里,而早上經過一夜沉淀,水會清澈許多,所以附近鄰居都是清晨起來挑水。 “她爹不太舒服,在家里歇著”,薛氏臉上浮起感激的笑容,看看水桶為難地說,“打半桶就行,太多了挑不動?!?/br> 曹元壯爽朗地笑笑,“我給你送回去,這本就不是女人干的活計……以后需要挑水就讓三妞招呼我,我不在家就喊大智?!?/br> “謝謝曹叔,”嚴清怡乖巧地道謝,又對薛氏道,“娘先回家換換衣裳?!?/br> 薛氏溫聲道:“一起回吧,不在這會兒工夫。” 曹元壯徑直把水送進家門。 嚴其華已擺了飯,與嚴青旻吃得熱火朝天,見曹元壯進來,愣了下才站起來,接過水桶,“怎么是你?” 曹元壯笑道:“剛看見三妞娘擔水,順路捎過來,看你好端端的,哪像生病的樣兒,不是懶病犯了吧?” 嚴其華尷尬地笑笑,“先頭頭有些暈,本來想歇一會兒就去挑水,娘們就是心急,沉不住氣……來,一道吃飯?!?/br> “不用,家里你嫂子等著呢,”曹元壯擺擺手,告辭離開。 嚴其華立刻變了臉,指著薛氏罵道:“你是咒我死呢?老子在外頭忙活一天,回到家連口熱湯喝不上……就這點工夫,你也能勾搭個野男人?!?/br> 薛氏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忍了氣解釋道:“你酉時才回家,誰成想你還沒吃飯。她曹叔是碰巧遇到,看我們挑水太吃力,好心幫個忙,你怎能這么說人家?” “碰巧,哪有這么巧的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看不上我,整天扭扭捏捏這也不行那也不讓,怎么跟曹元壯就嘻嘻哈哈的?” 這話竟然就說到床笫之事了,而且是當著孩子的面兒。 薛氏忍無可忍,轉身進了南屋。 嚴其華卻又追進去,“說中了吧,你就是個賤人!” 嚴清怡站在飯廳,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回頭瞧嚴青旻,見他仍坐在桌邊吃,一盤子菜差不多見了底兒。 嚴清怡忍不住開口道:“娘還沒吃呢?!?/br> 嚴青旻這才放下筷子,回了北屋。 看著面前的殘羹剩飯,嚴清怡滿心氣苦,到灶間生了火,烙出兩張雞蛋餅,敲敲南屋的門,“娘,出來吃飯吧。” 過了好一會兒,薛氏眼眶泛紅地出來,“你吃吧,我吃不下?!?/br> 嚴清怡將雞蛋餅卷成條塞進她手中,又倒了碗溫水過來,輕聲道:“娘,咱們別委屈自己……” 第17章 謀算 一夜,嚴清怡只隱約聽到南屋又有爭執聲,輾轉反側了許久才睡著。翌日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她趕緊喊嚴青旻起床。 嚴青旻嘟噥道:“姐怎么不早點叫我,往常我都是早兩刻鐘去先生那里,今兒卻是遲了?!?/br> 遇到事情不找自己的責任,卻先抱怨別人。 嚴清怡頓覺不對勁兒,可念在他尚不滿八歲,正嗜睡的年紀,便溫聲道:“你既是要緊讀書,就該自己想著早起……還有昨晚,娘去擔水那點兒工夫就等不得?長輩還沒就坐,晚輩就不應動筷子?!?/br> 嚴青旻低應一聲,“我知道了?!?/br> 嚴清怡幫他系緊棉襖,把外衣整理好,走出門才發現家里冷鍋冷灶的,嚴其華又是早走了,薛氏兩眼木登登地坐在椅子上。 “娘,”嚴青旻過去扯扯薛氏衣袖,“早飯吃什么?” 薛氏如夢方醒,忙道:“我去外頭買幾只包子?!?/br> “娘歇著,我去,”嚴清怡攔住她,取了圍巾包在頭上。 剛出門,就聽隔壁大房院里傳來孫氏凄厲的喊聲,“有種你再說遍,我給你生兒育女,伺候你的老娘十幾年,你竟想休我?” “我就是要休你,你這潑婦,好吃懶做的死婆娘……娘的,你敢動手打人?”是嚴其中的聲音。 接著又是孫氏,“好,姓嚴的,你有種,我倒看看你怎么把這話咽下去。” 大房真是……三天兩頭吵架。 嚴清怡搖搖頭出得院門,正瞧見孫氏披頭散發氣勢洶洶地往外走,許是剛動過手,她臉頰有些腫,外衣系扣也散了兩個。 鄰居們都掩著嘴笑,曹大勇的娘親許氏也在。 嚴清怡笑著招呼,“曹嬸子?!?/br> “三妞要出門?”許氏點點頭,指著孫氏背影,“你這位伯母可真是,天天吵吵。還是你娘性子好,說話細聲細氣的讓人舒服……唉,婆娘賢惠,家里才和睦。你隨你娘,也是個好性子的?!?/br> 嚴清怡不愛聽,借口有事,加快了步伐。 買回包子,打發走嚴青旻,薛氏開口問道:“你大伯跟伯母又吵架了,街上又圍了一圈人吧?” 嚴清怡“嗯”一聲。 薛氏又道:“你伯母家里五個兄弟,你大伯奈何不了她。” 嚴清怡見過孫氏的兄弟。 上次也是吵著休妻,結果孫氏的兄弟們外帶著一伙族人扛著鋤頭鐵鍬找上門了,嚴其中賠了許多好話,又指天畫地地賭咒發誓,才讓孫氏消氣。 而薛氏,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誰來給她撐腰? 如果嚴其華死活不放人,薛氏絕對離不開這個家。 現在就是要嚴其華松口! 嚴清怡想一想,把自己做的絹花一字擺開,挑出來五支相對不太好看的,用盒子盛著去了小倉。 臨近臘月,人們都開始置辦年貨,小倉更是熱鬧。 很多鋪子在路邊架了攤位,以便行人購買。 嚴清怡瞅準個賣得好的布料攤子,往旁邊地上鋪塊藍布,把盒蓋打開,露出里面的絹花,擺好了,側過頭,對布料攤主說:“大叔,我借你的寶地賣幾支絹花行不行?” 攤主本不愿自己的地盤被強占,可見嚴清怡生得漂亮,而地上攤著的藍布只一尺見方,盒子里東西也少,便笑著答應了,“行,這花兒是你做的,不錯?!?/br> 嚴清怡面露羞澀地道:“剛開始學,好容易做出這些,想過年買點糖果?!?/br> “好孩子,”攤主夸贊句,大聲吆喝起他的布料,“來,走過的路過的,看一看啊,上好的粗棉布,不脫絲不掉色,一文一尺,八文一丈,都來瞧一瞧啊?!?/br> 嚴清怡跟著他學,“看一看啊,上好的絹花,十文一支,都來瞧一瞧啊?!?/br> 兩人一個聲高一個聲低,一個聲粗一個聲細,倒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