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衣服摩擦的聲音響起。

    他一把抱住了我。

    讓我似乎處在一片月光的籠罩之下，帶著難以忽略的繾綣柔和。我的心似乎軟化了許多，卻也只是一瞬間。因?yàn)橄乱豢涛倚岬搅四切┝钗覅拹耗切┡说姆枷銡庀ⅲ畴硽铓杵≡趯儆谖业纳贍數(shù)奶鹈拦阒稀?/br>
    昨夜我將已經(jīng)臟了的衣服全都用剪子絞了，可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那味道又浮動(dòng)了上來。

    “阿玨，我不能沒有你...”他把頭埋在我的領(lǐng)子里，聲音有些悶悶的。

    “少爺...阿玨也不想離開你。”我按捺住想要把他的皮膚狠狠洗去一層的欲望。

    ***

    思緒回到現(xiàn)在，那幾個(gè)小廝看見了我，不由得悚然一驚，訕訕回道，“玨姑娘...沒，沒什么...”

    他們畏懼我。

    這很正常。

    曾幾何時(shí)，還有過不少‘同階級(jí)’的男人曾經(jīng)想要對(duì)我下手，但不幸的是...他們最終都正正好好遭遇了不幸。這種事件發(fā)生的多了，下人們之間總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但我并不在意。

    在這個(gè)家中，除了少爺意外，其余的所有人我都不在意，都不在意他們的命運(yùn)亦或者是生死。

    我想著想著，卻很隨意的和這些下人們閑扯開了，左右不過是這宅子的命運(yùn)和自己的去留，再不過是一些市井消息。

    正聊著，便看見萍萍一臉慌慌張張的走過來，衣衫微有些凌亂。

    “阿玨meimei，阿玨meimei！”

    她喊著我，差點(diǎn)讓我以為少爺出了什么事故，心不受控制的糾起。她作為少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從來都是一副冷冷清清不理人的模樣。我去了粗使下人所住的地方，她們也還都假惺惺的抹一把眼淚:

    “meimei你此去相見無期，前途難料，jiejie無以為贈(zèng)，只得給你默默焚香祈福...”

    人沒死燒什么香？！都住在一個(gè)宅子里，低頭不見抬頭見，難不成以為我去了那地方就要天人永隔？所以興奮的哭了出來？！

    ......

    只是我懶得和她們計(jì)較這些彎彎繞繞。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只是時(shí)候未到而已。

    “怎么了？”我垂目。

    “哎呀，阿玨meimei。”她說道，“夫人正在找你呢。”她的神情有些焦急，似乎比我這個(gè)當(dāng)事人還要急迫。

    “什么事？”我問道。

    她的臉?biāo)⒌陌琢耍曇粲行╊澏叮翱熳甙桑蛉酥蹦亍Ｎ业暮胢eimei，別問了！你到了就知道了！”

    她誠懇的看著我，近距離的時(shí)候，我才發(fā)現(xiàn)她白如細(xì)瓷的臉上居然多出了幾條指甲的劃痕，右臉頰腫著，大概被狠狠打了不少巴掌。

    第4章

    萍萍腳步慌亂，幾繞之后竟把我?guī)肷贍斔谡骸Ｒ雇淼臅r(shí)候，這里明明是如此紙醉金迷，如此充滿著一種甜美的味道，就像是山林野地的美貌妖精招呼著過往的書生。

    而如今在白天的日光照耀下，卻給人一種不潔感。

    我一直以為我不會(huì)有什么特殊的感覺的，但還是本能的厭惡這一切，有個(gè)小丫鬟捂著臉頰紅著眼眶奔了出來，踉踉蹌蹌幾乎撞到了我。

    地上原本擺放裝飾的花盆全被踩壞，紅色的花朵在地上縫隙中散落著如同血一般的汁液。

    “玨姑娘。”那個(gè)小姑娘茫然朝我喊了一聲，接著咬唇驀然離去。

    該不會(huì)是這一切混亂全被夫人撞到了吧？

    夜晚迷醉加上未曾合上的門，一覺睡至天亮，悠悠轉(zhuǎn)醒的美人們挨個(gè)兒挨了巴掌。若是不出意外，應(yīng)該會(huì)被趕出周府的。

    我這樣想著，心里多了些喜意，即使少爺身邊總少不了那些女孩子，但少一些總是好的。我不禁這樣想到，這樣的思想總是不受我自己的控制，仿佛浮在空中，捉摸不定。

    萍萍帶著我進(jìn)入大堂，接著嘭的一聲跪下。

    我抬頭看了一眼堂上，坐在右邊的夫人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她的右手托著茶盞小酌了幾口，我很清楚看到那青蔥一般修剪得當(dāng)?shù)闹讣讛嗔蚜藥赘蟾庞捎谑鞘沟冒驼屏馓螅艜?huì)這樣的吧。

    左邊優(yōu)優(yōu)冉冉坐著我的少爺。他的雙眼迷蒙著，輕輕巧巧。那一張俊秀而又柔和的臉頰，雙眸微闔，優(yōu)美修長(zhǎng)的脖頸，似乎柔弱得只要輕輕一掐就會(huì)折斷。

    他的衣領(lǐng)還沒有理好，我控制住自己想要沖上前去為他理好一切的愿望，恭恭敬敬的垂眸向夫人行了一禮。

    反正沒有人會(huì)知道這一切的幕后推動(dòng)者是誰。我告訴自己。

    許久，我才聽到一聲杯盞與桌面相碰的一聲。

    “唉。”我似乎聽到夫人輕輕嘆息一聲。

    “白玨。”夫人喚了我的名字。聲音蘊(yùn)含著一種無奈和絕望。

    我知道她在絕望什么，自從老爺死后，再也沒有人能拘束住我的少爺，不再熟悉儒家經(jīng)典和奇文八股。他完全放縱了自己，夫人也已經(jīng)毫無辦法。周家已經(jīng)沒落了，想要旁支或者是其他親戚好友來幫助也是極為困難了。

    那些人最是擅長(zhǎng)明哲保身，知道周家已經(jīng)是一座沉船還往這邊湊就是愚蠢了。周家衰落是必然，但衰落的如此之快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周家傳承逾百年，最終還是免不了一朝傾覆的命運(yùn)。

    就像是被一種神秘不可捉摸的力量徐徐往地獄拖拽。衰敗不可怕，而是找不出這力量的源頭。

    夫人的聲音準(zhǔn)確的傳進(jìn)我的腦海：“這樣吧。白玨，你還是回來吧。”

    我的少爺身體似乎輕輕顫抖了一下。他的雙眸睜開一下，如同蝴蝶舒展翅膀，帶著一種難以想象的奇幻色彩。如同冬日被破除的冰層，里頭暗藏著汩汩流動(dòng)的活水。

    我確定我被迷住了。不，每時(shí)每刻我都被我的少爺編織的網(wǎng)深深纏繞和捕捉。我的視線一去不回。而這一切，少爺他竟然從來沒有意識(shí)到。他總是忽略他的美麗，一種精致而又絕望的美。

    是我隱藏太深了嗎？

    我問自己。

    我只聽見我自己平靜如同往常的聲音，古井無波如同一潭深水：

    “是。”

    少爺?shù)捻雨H上了，他的嘴唇輕顫，最終沒有說出什么。

    他是想說出什么拒絕或者是狠心的話么。我一瞬間如同墜入冰冷的湖地，但又一瞬間被黑色的怒火所控制。架在怒火上灼烤的理智幾乎燃燒殆盡。

    夫人招呼著左右的仆婦將那些衣衫不整的大丫鬟拖了出去。少爺和丫鬟群人取樂這等事即使是普通人家也不會(huì)容許，更別說這等傳承百年的世家。

    姑娘們也不申辯，她們只懂得哭泣，或者用瑩瑩的淚眼看著坐在堂上木然的主子。她們的主子已經(jīng)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會(huì)理會(huì)這一切。他根本不在意。

    我被內(nèi)心的惡獸所控制，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