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說道：“姑娘你太客氣了。只是上一回的已然收過謝禮了，此次再收當真有些不符合情理了。”

    這話說的客氣，可似乎也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接話的無懈可擊。太過冷靜，太過嚴肅，也很現實，聽不出什么客氣的話語。

    而旖旎看著孟廷川半天，只說道：“若是覺得無以為報，提供給我素材便是了。”

    第41章 第41章

    這一句‘神來之句’讓孟廷川愣是一下子沒愣過神來。眉頭微微一皺，十分不懂為何突然會出來這么一句。

    不過看著眼前面容姣好，卻冷靜非常，臉上看不出什么神色的女子，他最終回道：“所以，你想要什么素材。”

    旖旎回道：“我最近想寫一個瘋子。”

    這個理由給的很好。旖旎對那瘋子很感興趣，很想進去看一看。她對這個書生也很感興趣，也很想進到他生活之地看一看。想寫一個瘋子，這事也是真的。想寫一個瘋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在現代的時候，旖旎便是一直想寫一個瘋子。可是瘋子這個特別的人物類型不好寫。也不是因為給一個瘋子一個故事太難，不好杜撰。這樣的故事應是信手拈來的。而是因為想要寫精不容易。想要寫的叫座也不容易。試問，誰會沒事去看一個瘋子的故事呢？看她怎么變瘋的？這樣的東西或許寫一個散文或者短篇是可以的，但是長篇卻是非常不好把握，不好寫。而縱然有這樣東西的存在，也絕非存在于網絡。實體似乎存在這樣東西的機會更大一些。因為這條路不好走，所以旖旎一直在擱置，也算是一直在找尋一個更好的故事，更好的情節，更好的細節來呈現這么一個自己一直以來想寫的一個東西。

    而今天對孟廷川這么說，卻也不是提前想好的。而是面對孟廷川那樣的話，那樣的人突然的一個神來之筆。對于孟廷川住的這個院子，旖旎很感興趣。而她如此說，只要她同意了，那么以后……

    旖旎說那話的時候潛意識里是如此打算的。不過這樣的潛意識并沒有在腦海中存在多久，只是一滑而過，像是根本不曾留下什么似的。是而旖旎自己應該也是不大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說。

    或許只是覺得好玩。

    旖旎應該會這么想。而的確，這其中也有這樣的成分。便如此時，旖旎看著孟廷川一聲不吭的樣子便覺得，很有趣。

    孟廷川的確是一聲不吭的。他很是不懂眼前的這個丫頭的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想做些什么。不過沉默良久，他道：“好。”

    沒什么值得不同意的。其他的，他沒想那么多。而這一日，旖旎便是堂而皇之的進入了孟廷川的院子，并且見到了那位莫姨娘。

    莫姨娘被安置在整個院落最中間的位置，應該是怕離的哪個方向近了便會擾了鄰居，是而才做了如此的安排。而在那間黑黑的屋子里，旖旎見到了一個眼神黯淡無光，呆若木雞的人。旖旎自不是在屋內見的，而是在門外看的。

    不過這位莫姨娘雖然眼神黯淡無光，呆若木雞。可身上的衣裳卻是好好的，并沒有以往對瘋子的那種衣衫襤褸的認知，且臉上也并沒有臟兮兮的，反而很干凈，屋內的一切收拾的也極干凈。這屋子中的一切，包括桌椅家具，包括莫姨娘，只除卻莫姨娘的那一種狀態，不然其他的一切好似都是一種正常的狀態一樣，還除卻屋內的光亮暗一些以外。

    旖旎看著那位莫姨娘的雙眸，且一看竟還看了許久。

    起初對瘋子感興趣，只是因為一個大概的范疇，只覺得這樣的人物類型很有寫頭，大致如此。可是如今眼睜睜的看著這樣一個瘋子就在眼前，旖旎對這個人物類型的大致印象似乎更具體了一些，還好似比從前又感興趣了一些似的。

    且一看許久。

    而旖旎在那里看著，孟廷川也未有什么旁的神色，一直在一旁看著。不過他倒不是看莫姨娘，而是在看旖旎。

    如今的旖旎在孟廷川的眼中，應是一奇怪的存在。旖旎跟普通的女子極不相同。之前便是有這樣的感覺，如今更是。想來誰會對瘋子感興趣呢？起初，孟廷川也是覺得，許旖旎并非她口中說的那般是真的對瘋子有興趣。而此時看著旖旎那樣看著，孟廷川倒是真的信了。

    不過他倒也并沒有對旖旎太過另眼相看什么的。旖旎是一個寫本子的，但凡文人，都會有一些這樣那樣的奇怪。更何況旖旎這樣一個會寫本子的女先生呢！

    西朝百業興盛。但凡國富民強，那么必然是會百業興盛的。這個百業之中消遣這一類別，便是旖旎從事的這一話本子的行當，自也是將其包括在內的。各種不同的話本子層出不窮，百花齊放，當然其中不乏許多路邊野花，還有一些殘花敗柳之類的。孟廷川也不知道市面上那些以男子為主要讀者的話本子或者那些以女子為主要讀者的話本子背后的著作者到底是男是女，反正他便是只知道旖旎這么一個女先生。不過若說這天下間還有這么一個兩個或者多個這般的女子，他也是信的。

    旖旎雖看著，漸漸的也是發覺孟廷川在看自己的。而發覺了便是扭過了頭對其說道：“我一直不懂，你為何非要照顧這樣的一個姨娘呢？”

    旖旎方才還在靜靜的看，此時候卻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且還這么直接。這完全不是她一個鄰里該這么問的。更何況還是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鄰里。

    這樣的話更像是好友該問的。

    孟廷川皺了皺眉，他真的很不懂旖旎的腦袋里在想些什么，不過他還是說道：“我父親的臨終所托。”

    其實當問出來的時候旖旎也是覺得有些不合適的。這個問題其實她是知道的，之前四公主尋來的那個婆子是說過的。當然，她想要的答案也絕非只是孟廷川所給出的答案。她只是很好奇孟廷川這個人，這樣與眾不同。

    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依著旖旎的性子和孟廷川的忍讓，旖旎應是該繼續唐突下去的。可是一下子，她卻又不知道該跟孟廷川說些什么。雖然她對這個人很感興趣，卻又是一下子無從說起。而因不知道說些什么，最終也唯有先告辭了。

    出了孟家的大門，妍兒便開始跟旖旎發表著自己的不解：“姑娘，你今日為何與從前那般不一樣呢？”

    旖旎連看也沒看妍兒一眼，也沒吭聲。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妍兒繼續說下去：“姑娘，我怎的發覺你見了那孟廷川便尤其的話多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事多，所以更新的有點遲了。

    第42章 第42章

    而旖旎聽了妍兒這么說卻還是沒吭聲，她只是扭頭看了看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