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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有什么問題? 我的生活有問題嗎! 我的生活有問題? 也許吧…… 如此這般的自我拷問將我逼得有些神經質,幾經往復之后我居然奇跡般地站在李先生的立場,成功說服了自己——沒錯,我的生活一定是有問題的,要不然怎么會讓男朋友給跑了呢。 單看結果,他說得也沒錯不是嗎? 就是這樣可笑的邏輯支撐著我在凌晨之前回到了家里,把自己丟進沙發,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滿眼犯暈。這時,我第一次認識到,也許我的生活真的有問題。否則的話,為什么在這樣凄凄慘慘的時候,身邊連個說說話兒的人都沒有呢。 我拿過手機,撥通了一串數字,那邊傳來懶洋洋的一聲,“我的主播大人,你下班晚是沒錯,可是我們小白領明天早起要上班的哦?!?/br> 閨蜜甲的聲音剛從電話里面飄出來,我的鼻子就是一陣泛酸?!拔蚁牒湍阏f說話?!?/br> “嗯,說吧,怎么了?失業了?失身了?還是失戀了?” “失戀?!蔽依侠蠈崒嵒卮稹?/br> “誰說的分手???” “我?!蔽依^續老實回答,“但是……是他劈的腿?!?/br> “李先生劈腿?”閨蜜甲估計已經驚呆了。沒錯,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我聽到這個消息,我也得驚呆。因為在眾人的印象里,李先生就是個老實踏實還有實誠的理工男,他往那兒一杵,周身散發的氣場就與“劈腿”二字格格不入。 我無力地點了點頭,后來反應過來電話那頭的閨蜜甲看不到,才說,“沒錯,他和一個暗戀他多年的大學同學好了?!?/br> 接下來,我把李先生和桃子之間的事兒挑三揀四地對閨蜜甲講了,說是挑三揀四,并不是有意識地拈輕怕重,只不過是因為他們這故事年代久遠,我又只不過是聽桃子單方面陳述過一次,所以我也不確定我講述的時間線是否準確,在大事轉折點上是否有遺漏。但是也無所謂了,我能把這故事復述到這個程度,就已經算是不錯了,不然還想怎樣,還想指望我給這對兒劈腿男女寫個小傳,或是著書立說嗎? 雖然是挑三揀四,但是加上我不自覺的吐槽與感言,整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的故事,也讓我講了將近一個小時。 “其實吧,你倆這情況,早晚的事兒?!?/br> 這是我冗長的講述過后閨蜜甲給的結論。說實話,我感激她深更半夜地還專心聽我言不達意的嘮叨,但是她這句以一個已婚女子的過來人身份給我的蓋棺定論,還是將我的心狠狠往下壓了一下?;蛘哒f,心上原本就有壓著一塊石頭,而她又云淡風輕地站上那塊石頭,輕輕跳了兩跳。 “為什么?”我的反問實際上不自覺地帶了些攻擊性的味道在里面,不是因為閨蜜甲,只是因為不想自己低頭??晌乙睬宄脑蛲辉谟诒蝗苏f中了事實,戳中了痛處。 閨蜜甲長長嘆了口氣,才說,“如果他沒有劈腿,如果他一如既往待你,你會和他結婚嗎?” “為什么不會?” “你為什么沒有理直氣壯地直接回答我‘會’?” 我被閨蜜甲狠狠噎住。沒錯,我的反問已經暴露了內心的答案,我沒認真地想過和這樣一個人走完余生,我甚至根本沒有想過我的余生該怎樣走。 “所以小雪啊,很多事情我早就想說了,但有時覺得不是時候,有時想開口,你卻不讓我說,今天既然說到了這里,我就嘮叨幾句好了。你和李先生的這段戀愛,其實從一開始,打開的方式就不對。你曾對我說過,你感覺你就不是一個會談戀愛的人,但我一直想問,你是真的不會談戀愛嗎?上大學的時候,你是怎么對毛褲的?你都忘了嗎?你是因為在他身上用完了所有的戀愛能量,還是這些能量都是一次性的,不可以對別人二次使用了?還是,你根本不愛李先生?” 閨蜜甲說話的聲音在這凌晨時分聽來更顯溫柔,可是溫柔的語調之下,每一字每一句都狠狠扎在我心上。她接二連三地拋出了這么多的問題,可一向能言善辯的我卻是一個也回答不上來。我此時的大腦不僅超負荷運轉,更加自動降低了配置,當她強行輸入這么多的指令進來,同時打開了這么多的窗口,我的屏幕上很不幸地只剩一張藍屏和一串亂碼。 閨蜜甲接著說,“這些問題,其實你一直是有答案的,只不過是沒有去面對罷了。所以,分手了就分了吧,既然看不到未來,再拖下去也只是浪費彼此的時間,但是很多問題你必須自己想清楚。有沒有男朋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還得繼續,也許,可以借由這個時機,嘗試另一種更好的生活呢,對不對?” 閨蜜甲的這一通電話可以說是柔中帶剛,相比傍晚時李先生給我的強力打擊,閨蜜甲這樣的方式卻是更加直抵人心。她又叮囑了我幾句,說過段時間有假了過來看我,我們互道了晚安,就掛了電話。 我靠在沙發里,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回顧和李先生在一起的兩年多,時間就像是夏日傍晚窗臺上的書,微風吹著嘩啦啦地過,嘩啦啦地過了好長好長一段的歲月,然而,上面有什么內容?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去回憶有關于他的點點滴滴。 我記得他每次凌晨站在電臺門口的路燈下等我樣子,他有時無聊地踢著腳底下的小石子,有時會雙手插在褲兜里歪著腦袋看著不知名的地方,偶爾天氣很冷,他也會抱著雙手跺著腳,眼巴巴看著我將出現的樓道…… 忽然想起看過的一句話,當一個人等你的時候沒有玩手機,那ta應該是真的想見你。真的是這樣嗎? 我記起他過生日時,我們難得一起去吃了晚餐,他表現得很開心,而我只是迫于爸媽的壓力。甚至我送給他的那支手表,都是mama事先買好了,叮囑我那天一定要送給他的。我記得那家的牛排很好吃,意面一般般,沙司的味道不太合我口味,然而我卻想不起來那天我們聊了些什么,我甚至都不記得,我拿出手表的禮盒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的時候,我有沒有對他說一聲,生日快樂。 我也記得他所說的送給我的那條項鏈,是我生日那天他送我的。那天我下了節目,走到樓下,凌晨零點十分。他拿出精致的小盒子,說生日快樂。其實那天他約了我一起吃晚餐,然而我拒絕了,我甚至不記得是以什么理由。 就是這樣,我越是想要記起有關他的記憶,就越發現大段大段的空白,越發現,那本嘩啦啦翻過的名為的時間之書里,不是因為翻得太快,快到讓我看不到與他有關的內容,而是作為那本書的作者,我根本就沒有將他寫進里面。 這樣的認知讓我沒來由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