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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方才師傅讓我們趕緊下山,我覺得可能是出了事。” 墨從安神色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微微瞇起雙眸,“師傅還說什么了?” “她說我顧及私情早晚要出大事。”元梓筠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目中有些迷惘,似在細(xì)細(xì)品味其中涵義。 墨從安屏住呼吸,眼前裊裊白霧升騰,他抬起手握在浴桶的邊緣。 “完了。” 這兩字從他唇齒中吐出,像是千斤重的秤砣落在心上,窗外熹微的陽光似乎在他眼前一下子暗了下來。 還未在子弦谷呆上幾個時辰的兩人急匆匆地下山,牽過寄存在客棧里的馬匹往都城趕。 在寒風(fēng)中依舊挺直的翠竹從他們身側(cè)略過,墨從安同元梓筠霎時察覺到耳邊異常的風(fēng)聲,握住韁繩的手一頓,座下的寶馬嘶鳴一聲,前蹄向前躍起,兩人一個翻身才堪堪雙腳著地,未曾想這還不是結(jié)束。 從茂密的竹葉中暗器穿刺而來,墨從安是玩暗器的高手,自然不放在眼里,側(cè)過臉龐雙手夾住鋒利的暗器朝竹林中刺去,頓時響起痛呼聲。但是隨著暗器越來越密,他也有些難以招架了。 一旁的元梓筠處境更加不好,幾次暗器險些戳中她,臉上還有一處刮痕,鮮紅而又細(xì)密的血珠滲了出來,墨從安拽過她,將她護在自己的胸膛里,一個不慎中了招,尖細(xì)的針一下子刺入他的后背。 他的動作難免因此遲鈍了起來,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人見他中招就撤退了。 元梓筠從他懷抱中退了出來,看他的后背,“沒事吧。” 墨從安逼出銀針,“不疼。” 元梓筠當(dāng)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墨從安確實覺得不痛不癢,就是因為這般心中才警鈴大作起來,那些人不會這么大費周章只為了看他受這點小傷吧。 元梓筠顯然和他想到了一處,“你沒什么感覺?” 墨從安搖頭,“無事。那些人定是有什么急事才撤退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別誆我了。” 墨從安抬起衣袖擦去她臉頰上的血痕,嘴角似含著春風(fēng),要將那冰雪都盡數(shù)融化,他嗓音溫潤:“能有什么事?” 元梓筠見他一副坦然模樣就沒再追問,低下頭望著他被些微血跡沾染的白衣,“現(xiàn)在好了,馬兒都驚走了。” 墨從安望著荒無人煙的四周,一點都沒有慌張,“多好,就剩我和你了。” 元梓筠用胳膊肘懟他的腰,“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兩人只能這樣趕路,待走到有人煙處再做打算。元梓筠一路走一路看他,生怕他有個什么不測,但是墨從安一直沒出現(xiàn)什么異常,她心想,難不成真是她多想了?那暗器真的只是普通的暗器,上面并沒有淬毒? 她心下有點憂慮,但因一路上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很快就暫時擱置這憂慮了。 暮色很快四合,寒氣從地底升騰起來,他們原以為要在這荒野過夜,沒想到會看到前方有細(xì)微的昏黃燈光。 元梓筠給了那戶人家一點錢財,老婦人哪見過此等貴客,見他們出手闊綽趕忙將自己兒子住的房間收拾出來留他們一晚上。 所幸他們也是吃過苦的人,一碗米粥一碗咸菜晚飯也就解決了。 畢竟是農(nóng)家,有些破敗,兩人擠在一張狹小的床上,甚至能清楚地聽到老鼠爬過的響聲。元梓筠以前也睡過這樣的床,卻是第一次同他擠在這樣小的床上。他的手摟著她的腰肢,讓她睡在靠墻的一側(cè),一塊小小的棉被還帶著一點霉氣,蓋在他們身上。他的手臂,隔著一層衣物灼燒著她的皮膚,他的身體是那么溫?zé)幔z絲熱氣滲到她的身上。 元梓筠看著他睡得平和的容顏,心下卻有些不安,閉著眼假寐,不知不覺卻在沉重的黑夜中睡去了。 還好第二天他們買到了兩匹馬,雖然不敵帶來的那兩匹,好歹也比徒步強了。 元梓筠和墨從安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回都城,府邸也未回就進(jìn)了皇宮,元梓文看到他們微微地吃驚,“沒有在子弦谷多留幾日么?” “可是出事了?”元梓筠開門見山地問。 “出什么事?”元梓文有些不解。 元梓筠低下頭有些思忖著是不是哪里不對,卻聽得元梓文手下的暗衛(wèi)突然出現(xiàn)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元梓文臉色大變。 元梓文遣走侍奉的人,道,“葉慕秋秋逃跑了。” 墨從安眉頭緊鎖:“葉慕秋中了臣的毒,若沒有臣專門研制的解藥是不可能解開的,更何況這皇宮戒備森嚴(yán),皇上的暗衛(wèi)遍布四周,想要逃走談何容易。” 元梓筠這一聽也猜出了大概,雖然墨從安從來沒有提及葉慕秋中毒這件事,但是她到底知道懷王一直意圖造反,葉慕秋既然是逃,那定是墨從安一直以來的計劃被破壞了。 元梓文猜測,“若是易容術(shù)呢?” 若說易容術(shù),天下像是墨從安這般易容得幾乎看不出痕跡的很少,但是也足以騙過一些人。 墨從安原本的計劃是將葉慕秋圈禁起來,傳假消息給懷王,讓他以為大計將成,從而放松警惕,而這段時間他們就可以聯(lián)系鄰國,達(dá)成結(jié)盟,并且有充分時間準(zhǔn)備糧草和兵器和懷王一戰(zhàn),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若是葉慕秋能起到威脅的作用那再好不過,不過依照懷王心狠手辣的個性,折損了個兒子他也未必在乎。 懷王的實力亦不可小覷,他應(yīng)當(dāng)和別國也達(dá)成了結(jié)盟,否則墨從安也不會這么警惕,大費周折地準(zhǔn)備這些,而今葉慕秋逃跑了,那么懷王也必定會猜到他們的計謀,這一戰(zhàn)不可避免,卻會比之前打得更艱難。 “可那毒——”墨從安突然瞇了瞇眼,篤定地朝元梓筠說道:“你我身邊有細(xì)作。” 元梓筠心中百轉(zhuǎn)千回,隨即和墨從安想到了一處,她抬起眼望著他想到師傅說的那句話,有了一個猜測,那個名字已然到了嘴邊,她卻是不敢說出來。 ☆、四十個長公主 “懷王一直意圖謀反, 葉慕秋一事勢必會讓他謀劃著如何先發(fā)制人。若是此時開戰(zhàn), 我軍占不了上風(fēng)。”元梓文長眉微微蹙著。 墨從安已經(jīng)把他的計劃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元梓筠。元梓筠的眉也慢慢地蹙了起來。 若是通緝?nèi)~慕秋呢,很快這個想法就被他否決了,葉慕秋既然能逃出這戒備森嚴(yán)的皇宮,出個都城又怎么會是件難事。更何況即使葉慕秋無法回到慕城, 但相信情報已經(jīng)遞到了懷王的手上。所以再將葉慕秋追回實質(zhì)上是在做無用功。 若是廢除懷王,則會狗急跳墻,適得其反。他的勢力遠(yuǎn)遠(yuǎn)大于元梓文的想象。天高皇帝遠(yuǎn),他暗地里干的那些事若非元梓文這些年沒有察覺又怎么會造成今天的結(jié)果? “陛下不用擔(dān)心。”墨從安心里知接下來少不了一場惡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