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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道:“王爺,剛才屬下看到幾個人在巷子里鬼鬼祟祟的, 轉眼就消失了。” “無需在意。”朱翊深說道。他在沙場上千軍萬馬都面對過,一群宵小之輩他也不會放在眼里。更何況憑他如今的身份,揮手之間就能調動數萬兵馬, 誰敢造次? 他們回到王府, 直接去了留園。朱翊深任職京衛指揮使的消息一傳出去,錦衣衛指揮使,京軍三大營總兵都會立刻來見他。 若澄收到朱翊深回府的消息, 等在留園的門口, 看見他立刻迎上前去:“怎么樣,路上沒有發生什么事情吧?我跟你說,我……” “澄兒, 我可能接下來的時間會有點忙。”朱翊深帶著幾分歉意說道,“太子剛命我接掌京衛, 一會兒會有很多武將來府中, 你先回去。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 若澄抬眸看著他,十分意外。京衛等于是負責京城和紫禁城的安危, 那些朝官竟然放心將權力交給他?但轉念想想, 皇帝已經病倒, 現在太子能用的人著實不多。朱翊深是他的親叔叔,這種性命攸關的職位,自然是交給自家人才能放心。 “好吧。”若澄本來要跟朱翊深好好談談,繼續回來路上沒說完的話。可眼下他也顧不上這些,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她也不好攔著他問東問西的,只能點頭答應,自己先回北院。 她既不希望他一直做個默默無聞的王爺,滿身才華得不到施展,又不希望以前安靜閑適的生活被打斷。他擔任什么京衛指揮使之后,肯定沒什么閑暇的時間,像以前一樣時常跟她在一起了。 若澄嘆了口氣,做厲害男人背后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來分享他,也有旁的事讓他分心。她要說的事,是他自己沒時間聽的,不是她有意瞞著,到時候他若發脾氣,她也有說辭了。眼下,還是看看給他做些什么吃的東西,好讓他先填飽肚子。 …… 坤寧宮之中,蘇皇后端坐在鳳座上,睨著蘇濂:“叔父總算是肯進宮了。只不過現在朝臣都匯聚在東宮,叔父跑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蘇濂拱手說道:“臣想知道,寧妃和昭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皇后神色一凜,給女官遞了個眼色,女官就把殿上的宮人都帶下去了。蘇皇后的坐姿才放松了一些,面帶微笑:“叔父怎么想到過問后宮中的事情?這么多年,您也沒問過。” 蘇濂面色凝重,語重心長地說道:“臣知道這些年你在后宮中所受的委屈,臣一直忙于政事,很少關心你。但寧妃是太子生母,背后還有平國公府撐腰,您此舉不妥,會埋下隱患。” 蘇皇后閉上眼睛:“叔父不愧是叔父,一下子就猜到是我所為。寧妃是太子生母,有她在,就算太子日后登基,同樣奉我為太后,但我這個太后不過就是個空架子。微兒年紀尚小,性子不穩,心里又有別人。難道叔父希望她能抓住太子的心?故而我才出此計。寧妃身邊的女官是我埋了多年的棋子,誰都想不到的。就算平國公發難,他也查不出證據。昭妃那兒,叔父也不用擔心,她有把柄握在我手上。” 蘇濂看著眼前端莊的女子,依稀還是當年出嫁時的模樣,性情卻大不相同了。她在這母儀天下的位置上,逐漸熬成了有手段有心計的女人,她能依靠的人只有她自己。所以她所做的事也無需跟任何人商量。 這何嘗不是一種可憐?她是皇帝的正妻,這么多年膝下無子,她已經過了太多寂寞的歲月,想要為自己爭一把,又怎么能算錯?可錯就錯在她大意了,讓朱翊深知道了真相。 “您所做的事,晉王都知道了。他來蘇家告訴我,若寧妃無法全身而退,他會有別的法子幫太子保住生母,不讓太子重蹈他的覆轍。您若一意孤行,可能太子會知道此事,到時候別說是太后之位,恐怕等您的只有冷宮了。” “不可能!”蘇皇后直起身子,“這件事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晉王連皇上奉假遺詔登基,又用假遺詔害死宸妃的事情都知道,娘娘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么?聽臣一句勸,放過寧妃,從長計議。” 蘇皇后的手握著鳳椅上的扶手,鎏金的木頭硌得她手心生疼。皇家的人一個比一個會算計,朱翊深哪怕將他所知道的透露一點給朱正熙,朱正熙都不會罷休,一定會抽絲剝繭救他的母妃。這就是血緣親情,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指望的東西。 蘇皇后冷笑,笑容僵硬,心頭又生出幾分悲戚:“叔父回去吧,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您說得對,來日方長,我總能找到辦法,在這紫禁城里頭站穩腳跟的。” 蘇濂的目的達到,躬身退出了坤寧宮的正殿。他站在高臺甬道上,看著坤寧宮的黃色琉璃瓦,還有丹陛上那些沉重的日晷和香爐,莊嚴高貴,代表著天下至高的地位。無論里面的主人如何更迭,這些東西自從擺在這里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沒有改變過。 一個隨從小跑過來,對他說道:“大人,剛才東宮議政,太子殿下將京衛指揮權給了晉王!” 蘇濂定在原地,對這個結果既感到意外,又覺得有絲欣慰。畢竟是他的學生,他傾盡畢生心血教過的兩個人之一。一個英年早逝,怪他自己的命不好。而這個,他也曾數次想拖他出泥沼,這次終于是借著皇帝病倒,達成了這個心愿。 他負手看著蒼穹之上飛過的不知名的大鳥兒,久久沒有說話。 …… 若澄做好吃食,讓素云送到留園去。素云回來說道:“東西交給李公公了,說王爺這會兒正忙著,顧不上吃東西。王妃也別管王爺了,李公公在那里,他總歸是餓不著的。” 若澄在小日子里,忙了半天,有些腰酸背疼的,就趴在案上。素云連忙給她揉了揉腰側,說道:“小日子里不可太過cao勞,仔細留下病根。您將來還得給王府開枝散葉呢。” 若澄眨了眨眼睛看著她:“素云,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家?若是沒有,我幫你留意著,如何?” 素云嚇了一跳:“王妃怎么忽然提起這個?奴婢在娘娘面前立過誓的,好好照顧您,沒想過別的事。” 若澄從案上爬起來,拉著素云在身旁坐下:“你莫不是還想著那個人?” “王妃說哪里話?奴婢早就放下了,他如今已經娶妻,還是狀元,不是奴婢可以肖想的。只是奴婢真的沒有喜歡的人,只想跟在王妃身邊,王妃不會嫌棄奴婢吧?” “我怎么會嫌棄你呢?”若澄摸著她的肩膀,“我不是個好主子。小時候要你跟碧云跟著我受苦,處處維護我。按理說,你最好的歸宿應該是給王爺做通房,將來再抬個妾室,可我……” 素云聽了更震驚,連忙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