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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間。 風吹不進的隔間,空氣就變得沉悶而粘稠。安愿的高跟鞋垛在地上,像是幾聲鼓點。荊復洲高大的身軀壓迫著她,后背貼上冷冰冰的門板,上面為了美觀而裝飾著嶙峋的琉璃,硌的安愿后背生疼。仰頭,安愿難得有些氣急敗壞,這地方隔音并不好,隔壁沖水的聲音清晰可聞:“你干嘛……” “噓——”荊復洲豎起食指抵在她的唇上,這樣的距離里,安愿聞見他身上濃烈的煙酒氣息。手掌撐在他的胸前,半推半就的,安愿被他抱在懷里,荊復洲低頭拱著她的脖子,如同撒野的小獸。 “……會被聽見的。”安愿扳正他的腦袋,荊復洲嘴角勾著笑,眼底醉意并不深,她的話音剛落,他忽然揮拳在墻壁上捶了一把,又耀武揚威的沖她揚起下巴:“聽見了又怎么樣,你看看誰敢過來打擾老子?” 他一向冷靜自持,安愿抱臂,倒是真的笑了:“荊復洲,你喝醉了。” 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原本的銳利慢慢收起,他靠近了抱住她,眉眼跟著柔和下來。他就這么抱著她輕輕的左右晃著,鬢角相貼,他嘴里念念有詞:“喝醉了也沒事,喝醉了有你帶我回家……” 安愿身體一僵,他卻并沒有感覺到,一邊吻著她,一邊把她擁緊。他們之間有很多種交往模式,打情罵俏是家常便飯,男歡女愛是最終目的。她可以表演出很多種女人該有的嫵媚妖艷,可以應對他的索取與占有,他們該是刀劍相向也該是翻云覆雨,可唯獨,不該是這樣的沉默溫存。 在心里那層堤壩出現裂痕之前,安愿偏頭吻上了他的耳朵。她的舌尖滑膩濡濕,卷著他的耳垂輕輕咬著。荊復洲的呼吸很快變得急促起來,隔間里空間很小,他將她頂在門板上,琉璃硌著她的背,疼痛喚醒的是理智。 荊復洲伏在她的耳邊劇烈的喘息著,因為酒精的作用他比平時要敏感很多倍。安愿的手腕被他握住,皮帶扣打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手指從西裝褲的邊緣探進去,輕輕吻著他的唇,安愿聲音沙啞,似乎是委屈又似乎是羞澀:“你要快一點呀……” 她的手微涼,荊復洲悶哼一聲,握住她的手腕掌握節奏。洗手間里的燈光是暖黃的色調,他凝視著她的眼睛,眸色深沉,像是要把她那張紅的嬌艷的臉刻進自己骨子里。安愿的呼吸被他纏的也亂了,理智尚且清醒的時候,身體卻是不由人的。又或許身體總是比靈魂誠實和茍且,早早屈服早早淪落。 額頭抵著額頭,等那陣忽然而至的情潮過去。也不知道這期間隔壁有沒有人進來,又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安愿站在水池前洗手,荊復洲又點了根煙,站在她身邊吞云吐霧:“你要是不喜歡,今晚的局我們先走。” “不用,回去吧,出來這么久了。”安愿甩了甩手上的水,作勢要走,卻被荊復洲拖住手腕扯回去。他把她的手仔細端詳了半天,叼著煙吐出一句含糊的輕笑:“這手看著挺小的啊安愿。” 安愿臉色赧然,掙脫開他蹬著高跟鞋快步往回走。 他在后面瞧著她的背影,笑容加深。 依舊高談論闊,依舊臟話連篇。誰都知道他們出去了這么久可能會做什么,換作別的女人,早調笑著將這件事當做話題擺上餐桌。有人的目光在安愿身上停留,她迎著那人的目光看回去,眼眸極冷。 那人匆忙收回了目光,心里只嘆荊復洲的女人,果然不是善茬。 安愿緊挨著荊復洲坐下,他的手輕輕搭在她的大腿上,臉朝著濤子那邊。濤子正講的興致勃勃,那雙手在她的腿上輕輕摩擦,表情卻很認真的望著另一邊,倒似乎是個正人君子。也不知道是誰再度把話題扯回了女人這里,笑聲一波接一波,有人說起自己曾經的女人唱歌很好聽,唱歌好聽的女人叫起來也最帶勁了。 杯子舉到嘴邊,安愿垂下眼睛,柳橙果rou在杯底打著轉。心思飄忽的時候,猛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她一愣,抬眼看向說話的人。 那人說,早就聽說小嫂子唱歌好聽,要不給我們唱一個? 包廂里連個麥克風都沒有,安愿環顧一圈,這時候不答應,在男人們眼里怕是成了她故意拿喬。從椅子上站起來,安愿掛了笑容,還沒等說什么,手腕便被拉住。 她低頭,荊復洲已經拉著她站起身,他也在笑,只是笑意沒來得及到達眼底:“行了行了都喝多了,你們想續攤的跟著濤子走,我帶著你們嫂子先回去了。” “別啊洲哥,沒喝完呢。”“就是的,唱首歌你就心疼了?”“洲哥今天出去那么長時間還不得罰一杯酒再走啊。”聲音吵鬧,安愿壓著心里的不悅,依舊得體的笑著。荊復洲卻伸手朝那人后腦勺上不輕不重的擂了一拳,半開玩笑的樣子:“老子心疼自己媳婦怎么了?對嫂子都給我放尊重點。” 最終還是沒人敢忤逆荊復洲,他拉著安愿的手大搖大擺的往外走,安愿扯著自己的裙子,看見他被風吹的揚起的幾根碎發。阿洋也是喝了酒的,但這會兒還是坐上了駕駛位,車子啟動,安愿看見會所外面金碧輝煌的裝修。 夢死也是這樣。 “今晚別回學校了,嗯?”荊復洲拉著她的手,盡量使用了詢問的語氣。那些人在酒桌上的話突然讓他明白,站在安愿的立場,一份尊重來的有多重要。 霓虹燈照進車內,又隨著車子的移動而快速消失。安愿靠在他的肩上,沒說話也沒拒絕。于是車子一路駛向鼓樓,那棟美輪美奐的建筑到了晚上就顯得陰森森的,安愿忽然有個很荒謬的想法,這種想法在荊復洲帶著她倒在床上時被她脫口而出:“荊復洲,鼓樓里面死過人么?” 荊復洲一邊解自己的皮帶一邊笑:“我要是告訴你死過,你是不是更不愿意在這住了?” 屋里開著一盞床頭燈,他的影子印在對面的墻上,如同夢魘中的兇猛野獸。安愿不知道心里的恐懼來自哪里,定神去看他,他已經低頭撕開了安全套的包裝,把那小東西遞給她:“幫我戴上。” 心里那層恐懼便淡去了,安愿咬住唇,他附身上來,熟練的挺進。樓下的鐘聲響起來,安愿額頭上都是薄汗,在縹緲的意識里細細去數,總共是十二下。新的一天又到了,那種來自荊復洲的最初的疼痛已經過去,勾著他的腰,安愿仰著頭發出貓一樣的聲音。 忘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些抵死纏綿的時刻,她不會再看見回憶里的那片孤島了。她滿眼都只剩下眼前的男人,剩下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他蠻橫或溫柔的掠奪和給予。右肩上的疤痕酥麻著,他輕輕舔舐,安愿扭動著身子,咬上他的手臂。 被折磨的無計可施,她也會帶著哭腔喊他,墻上的影子劇烈搖晃,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荊復洲……荊復洲……” “嗯……乖……”他親吻著她的眉毛,柔聲哄著,耳鬢廝磨里他的聲音沙啞而性感:“安愿,你以后叫我阿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