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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著她站在欄桿邊抽煙。如果這一刻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刀尖埋進他的心臟,一切就都結束了。那股火焰在心里熊熊燃燒,安愿深吸口氣,緩緩朝著他走過去。 高速上有車輛經過,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忽然有車猛然剎住,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這聲音像是一陣警鈴,讓安愿猛地清醒了過來。她不能殺他,沒有名目,沒有證據,樓下全都是他的人,她就算僥幸跑了出去,也一輩子都擺脫不掉被追殺的命運。法律在保護你的同時,也約束著你,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邁出去的腳緩緩收回,帶著巨大的不甘心,安愿轉身下樓。 正廳里依舊熱鬧,荊冉在這樣的熱鬧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安愿的背影在樓梯口一閃而過,她目光一頓,又淡淡的收回來。 一支煙的功夫,荊復洲下樓來到正廳。薛老正跟一群人聊天,那些人看起來恭恭敬敬的樣子,說的無非是一些諂媚的話。他沒有興趣,只看了一眼便朝著荊冉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去哪了?”荊冉看看他嘴角沒來得及擦干凈的口紅,把面巾紙遞過去。 “隨便走走。”荊復洲回答的漫不經心。 “那女孩呢?剛剛濤子說你今天帶她一起來的。” “……先讓她回房間了。”荊復洲似乎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荊冉:“你今晚就走,別在這住,也別回家,用濤子之前給過你的身份證隨便找個酒店住一夜,等我電話。” 荊冉一愣:“怎么了?” “你不用管。”荊復洲交代完,起身去薛老那邊。不遠處的阿洋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跟濤子交換了一個眼神,走上前去:“荊姐,沒什么事的話我們這就走吧?” “你們想干嘛?”荊冉仰起頭,那張跟荊復洲七分相像的面孔一旦嚴肅起來,氣勢絲毫不輸她的弟弟。濤子見狀趕快上前來打圓場,笑嘻嘻的:“荊姐您看您這是干嘛呢,洲哥都安排的好好的了,您只管放心走,我用我的腦袋跟您保證絕對沒事,有我們在,洲哥那邊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荊冉還想問,阿洋和濤子卻都露出一臉為難。他們也是聽命辦事,荊冉沒辦法,嘆了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去跟薛老說一聲,咱們就走。” “哎,好嘞。”濤子應了一聲。 姐弟連心,荊復洲這幾年的心思,荊冉多少知道一點。他們的童年拜母親所賜,在繼父的打壓下過的膽戰心驚,薛老是金三角地區最大的幫派頭目,荊復洲會走上今天這條路,只不過是為了能在他面前爭取到平等的人權。時間久了,荊復洲有了足夠的資本,童年時候的傷痛加上如今利益的誘惑,足夠讓他想辦法除掉薛老。 論能力,他絕對不輸,可是不能服眾。人人都覺得薛老是荊復洲的繼父,他的發跡源于他的一手提拔。薛老如果沒有理由的倒下去,荊復洲要面對的東西很多,且都不利于他。也就偏偏在這個時候,安愿出現。 帶安愿來參加除夕聚會,是薛老電話里的意思,荊復洲當然明白這個老人打了什么主意,安愿那樣的女孩,在這個圈子里太少見了。佯裝不知,他把安愿帶過來,就像帶著自己的女人,在人前走過一遭。 他要演的是借刀殺人,安愿是最關鍵的一枚棋子。他能猜到后面的走向,倒不是相信安愿,而是相信安愿那顆不肯屈就的心。他在天臺給過她機會,她沒有走,那之后的每一步,她都得跟他一起往地獄里去。 最終萬事俱備。 荊冉跟薛老打過了招呼,扯了荊復洲的袖子把他帶出來。她還沒有想通他打的什么算盤,只是知道今晚勢必不會安寧。仰著頭,她覺得心里惶然:“阿檀,現在我們都過得很好,有些事別太較真。” “知道。”荊復洲淺笑,帶著安慰:“你放心吧。” “我不放心,那個女孩是不是也被你卷進來了?阿檀,到此為止吧,我害怕。” 荊復洲看見她眼里深切的恐懼,微微嘆息著,他伸手輕輕擁住她:“姐,你怎么還是看不明白,今天我不殺了薛老,總有一天他會除掉我。什么都講究先下手為強,我這條路都是這么走過來的,這一步更不能走錯。” “……可是阿檀,我不希望你再……” “販賣□□超過五十克就是死刑。”荊復洲打斷她:“我的命早就不是我的了,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能活的更好一點呢?杯子里裝一次臟水,就再也不能裝清水了,姐你也該明白的。” 他放開她,對不遠處的阿洋使了個眼色,阿洋會意,上前來吧荊冉請走。墻上的鐘表快要到十二點了,守歲之后,血夜便會拉開帷幕。 恍惚間,荊復洲猜想,安愿在房間里會不會許愿呢。 他只知道,他再也不會了。時間讓他明白,他如今的地位并不是單單憑借每年除夕那一句虔誠的祈禱,而是他真真正正用命換來的。 天地不仁,他又何必去相信,去敬畏。 手里還有一張房卡,上面的數字,也是1502。 第16章 一念成魔(五) 人多的好處,就是不管每個人是如何的心懷鬼胎,該歡呼雀躍的那一刻,氣氛還是會被渲染的恰到好處。薛老坐在太師椅上微笑,零點一到,眾人便紛紛祝賀,嘴上祝對方萬事如意,心里卻打著自己的算盤。 荊復洲從人群中走過來,在薛老面前停下,彎腰湊近他的耳邊:“房間給您準備好了,您什么時候去休息?” 薛老抬眼,目光有些意味深長。荊復洲微微一笑,自然明白這眼神的含義,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回答道:“禮物也給您備好了,還等著您親自去拆開。” 老人輕笑,伸手從荊復洲手里接過房卡。依然是那樣的金色設計,房間數字還是一個印刷嚴謹精美的“1502”。 看著那四個數字,荊復洲有一瞬間的后悔。 可是那點可憐兮兮的悔恨,最終在薛老起身時被他消磨殆盡。過了今夜,金三角再無人能與他爭霸,安愿也再無法脫離他的掌控。 他親自扶著薛老去房間,房門打開,他沒有走進去,屋內是套間設計,安愿大概在里面。薛老揮揮手示意他離開,荊復洲微微遲疑,卻還是干凈的轉身。 薛老當然知道荊復洲是多么狠厲的一個人,他喜歡的女人,拱手相讓,不可能甘心。只是這么多年,薛老自認從來沒在女人手里栽倒過,那些壯年時期殘存的自負讓他氣定神閑的走進了套間。 床頭燈光線昏黃,安愿躺在枕頭上,聽見門響。她起初以為是荊復洲,正躊躇著該怎么應對,忽然有雙干枯蒼老的手落在她肩膀,裸.露的肩頭微微一抖,她猛然坐起,撞見的是薛老那張慈眉善目的臉。 “你怎么在這?”安愿后退,后腦撞上床頭。會所的酒店隔音并不好,隔壁的荊復洲微微斂眉,悉心聽著這邊的動靜,那顆心還是被她帶來的細微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