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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黃江氏不能不起疑心。 “你說,老太太是病的,還是”黃江氏想起大哥的自私,心里一沉。 別人不知道,安慶她常來往,大哥什么樣她最知道。 荷香不敢多言,只往大房看了一眼,丟下句:“姑奶奶別問了。”便匆匆離開。 黃江氏手僵在半空,大哥她不想得罪,可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她抹了把臉,起身朝喪屋走去。 眾人已經呢準備各自回房了。 照著規矩,眾人是不能出喪屋的,整個殯期都要在喪屋里跪著,吃喝拉撒睡全不能出去。 可是誰能真的按照古禮守著,不過到了晚間客人都散了,只有自家人在場,該回那個屋子休息就回那個屋子休息去了。 黃江氏進來,掃了屋內眾人一圈,看著江吳氏就問:“大嫂,好好的母親怎么就沒了?她什么時候病的?怎么沒人告訴我一聲?” 江吳氏別過目光,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好好的怎么母親就沒了!” 這話說的險惡,難道江老太太還是誰害死的不成? 黃江氏的目光就銳利了起來:“你這話什么意思?人都在,你說清楚!” 江睦霖走出來喝道:“小妹!你這是鬧什么?母親走了誰也不愿意,你現在問這話什么意思?” 黃江氏道:“我親娘沒了就不能讓我問一問了?大嫂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也不知道?母親不一直是你們養著嗎?好好的人沒了,你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們就這么做孝子的?” 她話說的嚴重,竟指責起江吳氏平日并不孝敬江老太太,江老太太的死是因為江吳氏沒照顧好。 江吳氏就不樂意了,天知道她這幾天根本就沒近江老太太的身,全是兩個兒媳和江玉茜。 想到江老太太是在兩個兒媳照顧期間病倒的,其實江吳氏心里底氣也不足,先是掃了自己兒媳婦幾眼,就盯著江玉茜問:“這你要問問茜丫頭,最后兩天是她照看著的,昨晚也是她守著老太太。母親怎么走的,她最清楚!” 玉萱差點沒被大伯母氣笑,這趨利避害的性子,這見壞事就先往別人身上推的習慣,還真是被江老太太慣的。 黃江氏就去看江玉茜。 江玉茜眼皮都沒抬,輕聲說道:“我是聽說祖母病了才來伺候的,我伺候的那兩天祖母從昏睡中醒過來。至于今早怎么就走了,我還想問問大伯母,祖母到底得的什么病,怎么我來了幾天了也沒見大伯母給請大夫,也不用藥?” 江吳氏有些著急:“茜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玉萱開口道:“自然是大姐說的那個意思!不只姑母要問,大姐要問,我也要問一問!先前你們報信說祖母病了,我替父親來盡孝,大嫂使著法子讓祖母厭棄我,禁了我的足。之后聽聞祖母病的不起,我讓丫鬟請大伯母從京里請大夫去,大伯母怎么說的?家里沒銀子!對可是不對!” 江吳氏張嘴不知道說什么,玉萱說的是事實,可是怎么話從她嘴里出來怎么聽著就都是大房刻意熬死老太太的了? 天知道,若是說誰最不愿意老太太死,那就是大房了。 有老太太,起碼能從二和老三處撈銀子! 見江吳氏不說話,黃江氏就認定了是大嫂沒有照顧好母親,好好的把小病拖成大病,直至把母親熬死。 她在黃家當家慣了,性子只潑不綿,當即長嘯著就抓向了江吳氏。 “你這個不孝的黑心媳婦!熬死婆母你好當家是不是!” 江吳氏沒防備,臉上就被撓了黃江氏的長指甲撓了幾個口子。 江睦霖臉色更黑,怒喝道:“還不把她們拉開!母親已經死了,就不能讓她好好上路嗎!” 江世坤兄弟趕緊的拉開了兩人,江吳氏得頭發已經被扯下了兩捋。 她索性坐在地上哭道:“天殺的,我這是招了哪門子的晦氣,被人這樣冤枉你們一個一個的跑的遠遠的,留我一個人在家伺候老太太,現在老太太沒了,都跑出來裝孝子!早知道我盡哪門子孝,大家輪著養老太太才真的好!” 黃江氏還要上去撓,江睦霖怒道:”都閉上嘴!現在說這些有用嗎?母親還沒入棺呢,你們在她跟前鬧這樣,就不怕驚擾她嗎?” 江吳氏閉上嘴,可還是抽泣。 黃江氏這才看見靈床,直奔過去掀開江老太太身上蓋著的白布。 靠的最近的安氏趕緊又給蓋上,勸道:“姑奶奶,不要驚擾了母親?!?/br> 黃江氏就撲在江老太太的遺體上,好好痛哭了一場,暗恨自己沒本事,不能替母親出氣。 江睦霖使眼色讓眾人各自回去,玉萱走在最后,聽到黃江氏問道:“母親什么時候入棺?” “棺材今天已經去定了,總要等到老二回來,見母親最后一面?!苯懒卣f道。 兩人再說些什么,玉萱就聽不見了,她已經隨父親、母親走了出來。 一出慶仁院,玉萱就小聲的說道:“祖母意思,大房就亂了,你看下人都躲得遠遠的。還有大伯母,以往不是號稱比母親還疼大姐嗎?今天守著眾人就把黑鍋往大姐身上蓋。照這個樣子,江家非要烏煙瘴氣不好,還是趕緊的分家,好歹留一個保住江家的門風!” 江睦桐一天都沒有說話了,玉萱的聲音剛剛好讓他聽見。 傻子也知道玉萱是說給他聽的,可是母親剛走就要分家嗎? 若是不分,難道還要讓安氏母女受完母親的磋磨,再接著面對大嫂無時無刻的攻訐? 母親磋磨,安氏不反抗,還能說聲是“孝”,大嫂又是以何名目呢? 江睦桐病了一場,更是看中與安氏的情分,此刻也不忍起來,這家,必是要分了,絕不能讓安氏再妯娌的閑氣。 第二日,安慶的親戚朋友接到消息,紛紛來吊唁。 只要外面喊一聲“答禮”,喪屋里就齊叩首,哭上一聲:“我的娘” 慢慢的,也就是答禮的時候哭喊上幾聲,竟連淚都沒有了。 玉萱環顧下四周,除了江玉茜真的哭成個桃子眼。其余之人,包括大房諸人也是在答禮的時候假惺惺的嚎上幾聲。 玉萱心里就有些戚戚然,原來祖母一心向著的大房,在她死后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