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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來了。 因此作為最長的一輩,他這一罵,不管是不忿還是尊重,好歹院子里不鬧騰了。 江睦霖黑著臉迎上去:“二叔,我母親她今早去了。” “我知道!要不我會來你們院子!”老太爺瞪著眼問:“懂不懂規矩?先去拿個大馬勺子來,叫了道再說其他的!” 江睦霖這幾年養尊處優,還真沒辦過什么喪事,此刻被老太爺一罵,知道確實不能耽誤怠慢母親的尸體了,趕緊的照著老太爺的吩咐辦。 等他拿著大馬勺子使勁敲了敲門柱,哭喊著:“娘啊,我的親娘!西天大道啊,西天大道!”之后,老太爺已經搬著張椅子大馬金刀的坐在院子中央。 他接著吩咐:“著人去親戚家報喪,趕緊的在院子里搭個靈棚,你們這些嫡親的子孫全進喪屋里去,男的在左邊女的在右邊,棺木準備了沒有?壽衣換上了沒有?誰做司儀誰主持大局,都有章程了沒有?” 當聽到什么都沒有時,老太爺破口就罵:“平日吃的飯都進腦袋了!你母親病了那么久就不準備這些?還以為她是太上老君活上萬年!” 江睦霖守著一院子的下人和親眷,被罵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紅,可他也不能說什么,老太爺又沒罵錯。 老太爺接著罵:“我要是死了,不知道你們怎么手忙腳亂呢,我一把年紀了還得手把手的教你們?” 他的親兒子江睦梓面色也是通紅,低著頭只說:是、是、是。 罵了個痛快,老太爺對江睦梓道:“你他娘的也別是是是的應付我,趕緊的整身孝袍穿上給你嬸子跪棚去!今天我再cao回心,替你們主持了。” 本朝風俗,父母逝世,孝子賢孫不能出喪屋,吃喝全在里面。因此外面一些章程就需要個專門的cao心人,一般都是請的自己族里的人。 江睦梓雖是族長,但是江老太太的親侄子,也還是要到靈棚底下跪棚答禮的。 這會江老太爺主動提及幫著cao心,再好不過,畢竟是族里長輩,鎮的住場子。 這邊鬧哄哄的派人報喪、大棚子、布置喪屋。 那邊青棋和春草等人也將慶安院主子們的孝袍給縫好了。 事急從簡,只是簡單的縫制了一下,也沒人在孝袍上挑毛病去。 安氏和玉萱等人回去全換了素服,外面套上了孝袍。 玉萱是還沒出嫁的孫女,頭布上就比別人多了個紅花。 抽著這個空,玉萱悄悄問田嬤嬤:“聽染畫生活那秋凌葬在了亂崗墳子里,怎么的沒有去衙門銷戶?” 田嬤嬤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天染畫也這樣問了一句,她還奇怪染畫從哪打聽的規矩,原來根在小姐這里。 還是年紀太小了,沒經驗,不知道被誰唬了一句,就記在心里了。 田嬤嬤耐心的解釋道:“按著規矩是該先過了衙門的眼再埋了,可是衙門誰真的追究去。尤其權貴之家,哪家沒個陰私,死個把人是正常的,難道還個個都跑去衙門?不過是什么時候想起來什么時候去,反正身契在手上,也沒哪個不長眼的衙役拿這事為難。” 玉萱這才知道江世垣是嚇唬自己,他常在外行走,定是知道的。 于是玉萱紅了臉點點頭,算是受教了。 田嬤嬤看看玉萱,三小姐這回事情辦的利索,果然是不管是的母親能生出cao心的孩子,心里也起了指點之心。 她說道:“三小姐年紀還是小,以后遇事多了自然就知道的多了。這次你做的就很好,背主的奴才就要用雷霆的手段!” 玉萱一低頭,若是田嬤嬤知道這次祖母的死跟自己有關,是不是也這么表揚自己。 閑話少說,江府里的孝子賢孫都聚在了喪屋里,慶仁院江老太太的屋子門口全扯上了白布,窗戶也搗了幾個洞,以防老太太的魂魄出不去。 眾人按著尊卑老少按秩序排好,因為江睦桐身體特殊,老太爺允許他坐在椅子上。 安氏下邊就是賈氏和陳氏,再往下就是玉萱,可是如今江玉茜直直的跪在玉萱上首,呆滯著目光看著地面 本來江玉茜是嫁出去的孫女,用不著跪棚也犯不著守孝,可是江玉茜哭著鬧著非要跟著眾人一起在喪屋里守著。 眾人沒有辦法,陳耀也沒有強攔著,就遂了她的心愿。 江老太太一死,江錢氏沒人看管,也從二房里出來了。 她穿著孝袍目光發直的走到安氏和江吳氏中間跪下時,并沒有抬眼搭理眾人,好似全屋子就她一個人一樣。 玉萱看著瘆人,不知道二伯母是真的瘋了還是裝的,總之小心點并不為過。 眾人歸位,已是中午時分,最先來吊唁的是離的最近的黃江氏。 還沒進門,黃江氏的哭聲就傳了進來:“娘啊,我的親娘!你咋沒個預兆就走了呀!” 哭聲凄厲悲愴,接著就聽見用手拍地的聲音,然后有族里的嬸子嫂子就勸:“姑奶奶快起來!姑奶奶請節哀?!?/br> 然而母女連心,黃江氏許是痛心太過,沒哭幾聲就昏死了過去,玉萱聽著外面誰喊了句:“快把姑奶奶扶到廂房里去!” 243白事2 等黃江氏蘇醒后緩過勁,進了喪屋見自己的親兄弟時,已經是黃昏了。 身邊伺候的正是江老太太身邊的丫鬟荷香,黃江氏抓住荷香的手,問:“老太太好好的,怎么去的?” 荷香如受了驚嚇,不敢回答。 江黃氏不是個傻子,前一段時間老太太問哥兒的親事,那意思是把三哥的玉萱許配過來。 若是以前,她還有些意思。 可是眼下三哥有了淮陰侯那個女婿,怎么可能給自己姑娘找個傻女婿? 而且,母親張口要的聘禮,快把黃家半個家產掏出去了。 她風聞大哥缺銀子缺的厲害,江老太太那么做,怕是打著賣三房姑娘填大房窟窿的主意。 想想以往,黃江氏內心是偏向與世無爭處處忍讓的三嫂安氏的。 三房日漸起勢,她們黃家本可以仗著這份親戚關系做買賣的,若是聽母親的,那就是結仇了。 因此她婉拒了母親的意思,之后江家大宅再沒人同黃家通消息。 誰知道好好的,母親就去了,荷香又是這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