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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忘王妃的過錯,他這種時候出來說這樣的話…… 汴元信看向書官,方才的不冷靜已經逐漸褪去了:“所以。她是被尹蘅救了,然后成為了現在的將軍夫人么?” 書官一向懂得見好就收,點點頭說:“您聰慧,下官要告知的便是這些。另,燕王陛下也說了,您既已得了燕國三城又三鎮。就不要太過貪婪了,做出這包圍之勢,不論對燕國還是麒麟國都是沒什么好處的,大家相安無事不是更好?” 汴元信大笑一聲:“好一個相安無事,景順最希望看到的不就是我和尹蘅無休止的拼殺么?不要以為斷我后路,玩點陰損之招我就不計較了。回去告訴你們國主,待我殺了尹蘅,第一個踏破的,就是你們弓州城!” “下官記下了。”使者依舊波瀾不驚,嘴角還是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容,他其實還想說句話的,但最終將那話咽下去了。 閏大人的計看樣子是成功了,汴元信的心已亂,瘋狗一樣的作戰和狼群一般的撕咬效果是不同的,他該去見見尹蘅,再告知他汴元信已經知道李諾真實身份了,這樣,這場仗才能打的更精彩。 “陛下,不要聽信……”鄧嵐剛想勸汴元信幾句,汴元信卻伸手阻止了他的話:“替堅養傷,厚葬鐸。” 說罷汴元信重新回了營帳,鄧嵐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冒然跟進去。只是行至鐸身邊,緩緩歸下來,將鐸已經冰冷的手握緊,痛苦的凝著雙眉,長嘆了一聲:“兄弟,走好……” 營帳有天窗。汴元信將燭火吹熄,直接倒在了營帳中央的獸皮上,透過天窗能看到深藍色的夜,還有不明顯的星光。 其實,他已經不太記得昌平公主的模樣了。 元和二十九年,麒麟國將燕國東南部知更港成功占領,徹底切斷了冷涅妄圖勾結戴國對麒麟發起水上戰役的后路,另一方面,麒麟國土西部緊鄰梁國的軍事重鎮騰月卡也被成功突破占領,眼見著麒麟大軍就要踏入梁國,經歷著雪災和瘟疫等災荒的梁國特別主動的求和,以和親方式來緩和兩國關系。 昌平公主從梁國護送她來和親的車隊上下來時,汴元信并未親自去接,他其實并不屑于她公主的身份,但還是好奇梁國到底送了個什么樣的女人來,便站在麒麟關城最高處的位置遠遠望著。 汴元信沒想到,她會是個孩子,還是梁國的內官從車上抱下來的。 汴元信是憤怒的,可聽內官說那孩子體質不好,一路上染了風寒,咳嗽不止,還發燒的厲害,她從梁國來麒麟國共走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梁國也趁著這段時間加強了邊境布防。若是將她退回去,這孩子還能不能活著不說,麒麟國和梁國必然也會開戰,而麒麟國當下最需要的還是將知更港附近的領土布防鞏固完全。 也正是如此,薛諾才被留了下來。 汴元信是極不愿意與她行大婚禮的,只是這畢竟不是簡單的一場婚禮,更像是兩國之間的停戰證明。 薛諾到麒麟國之后,畢竟將來是側妃,所以她的飲食起居安排都交給了王妃,汴元信也沒有心情去過問一個異國來的公主過的好還是不好,只等吉日到了和她行了禮,便將她扔去某處住著。養到什么時候就算什么時候,他倒是也不缺那口糧食。 那時候,他和王妃的感情還是挺好的。 汴元信沉默的閉上了眼,不再看夜空的星時,思緒才能回到三年前的那些日子。 ☆、第61章 鬼精靈的小女孩兒 薛諾到麒麟國的時候,是夏天,那時候汴元信每天都在忙著與大臣們商量知更港的布防之事,畢竟麒麟不善水戰,對港口守備極其經營也沒什么經驗。 因為有很多問題想不通,汴元信經常整夜的睡不著,王妃月婆也習慣了每天忙完昌平公主的安排便來為他送點心。 她年歲還比汴元信長兩歲,在汴元信登基成為皇帝之前就嫁給了他,也正是因為她家族的幫助,汴元信才有充足的資金起義,并且取得了一次次的勝利。 對于生來就有公主身份的薛諾,她倒是一點兒都不吝嗇于發牢sao:“陛下,那梁國將只有十多歲的宜和公主嫁給四歲的燕王時,就遭到了各種非議,看起來梁國是相當喜歡把還沒有成年的公主送出去的,新送來的這個孩子真的是太難伺候了,您不知道她……” 汴元信知道自己的王妃是什么性子,從來容不得任何其他女人,如此看來連個十歲孩子的醋都要吃一吃,他實在不想和她因為其他女人的問題再起爭執,更是連梁國這兩個字提都不想提,便問了句:“王妃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王妃將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淺淺笑著,靠在汴元信身上說:“我身子哪兒有不好,只不過是日日思慕陛下罷了。” 汴元信將王妃輕摟在懷里,一邊繼續看著面前的公文說:“他們橫豎就只有兩位公主,以后也嫁不出來什么了。” 王妃趁著機會又開始了:“陛下不知道。這位昌平公主,臉上有一塊巴掌大的豆沙色胎記,今日我見她的時候嚇了一跳。這梁國不但送,還送了個殘次品,而且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養的,鬼精的不得了,又是暈倒又是發燒的,我看八成就是裝的!” 汴元信真的已經聽膩王妃這一套了,哪兒有人發燒還能裝?那孩子被內官從車上抱下來的時候他是看到了的,她確實渾身都在抖,那樣的恐懼不可能是裝出來的,何況想想也知道,一個才十歲的孩子被送到異國他鄉,換了誰也受不了。 她這樣的歲數,理應好好養在母親身邊才對。 只不過……聽說她的母妃已經被活埋殉葬了。 汴元信擰著眉頭,臉上有對弱者同情的表情,王妃卻以為他是嫌棄,便加緊了說:“她也真是個沒教養的。一直縮在房子的角落里,還故意尿濕了裙子,我真是怕她萬一跳起來咬了人。” 汴元信將手中的筆放在了桌案上,原本沒什么波動的心里一陣難過。 他也是曾有個meimei的,與他相依為命,燕國連年災荒,他們的父母沒的也早,加之朝政動亂,人民被一年比一年重的賦稅壓的喘不過氣,東南部更是強盜山匪肆虐,meimei很小就被山匪劫走了,他再也沒有找到她,王妃方才說薛諾的時候,他卻突然想到了她,她當年被劫走的時候,也就昌平公主這樣大。 王妃卻不知道汴元信心中所想,嬌滴滴的纏著他說:“陛下該歇著了,我將床鋪上的軟墊撤去了一些,您不是不喜歡軟床……” 汴元信拉著王妃,將她的手從他身上拿開,起身之后略顯冷漠的說:“王妃喜歡就好了,我今夜不過去,我去看看那位公主。” 王妃驚道:“可是您還未與她……” 汴元信目光陰冷的望向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