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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千年困守孤城,如今求仁得仁,也算是解脫吧! 血色猛然暴漲,盡數融入灰色霧氣之中,而霧中水汽得了血液滋養,霎時化作奪取人命的毒液!剛剛沖進庭院之中的邪修尚無暇慶賀勝利,便突然遭受了滅頂之災,細密的水汽如同無孔不入的利刃,從每一個人的五官七竅鉆進去,攪動腦髓,又或者滲透進每一個毛孔,腐蝕血rou…… 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回蕩四周,從極力忍耐到高亢恐懼再到聲嘶力竭,最后全都歸于死一般的寂靜。 盧氏子弟與太虛門的修者并未受害,但驚悸卻一視同仁地攫住了每個人的心神,就連唯一知曉將會發生什么的盧景琮也臉色慘白。 死者沉寂腐朽于地,生者也相顧無言。 而就在一片詭譎的死寂之中,濃霧深處驀地騰起兩個小小的身影,遠看竟有些像是雄雞,它們繞著干涸的湖底整整盤旋三圈,振翅遠走前,忽然轉過肖似幼兒的頭顱,面向眾人,張口嘶啼,刺耳的聲音穿透云霄。 ——鳧傒現,則天下兵戈將起! 作者有話要說: 改bug 第117章 長風 正道門派重整旗鼓已經是七月末的事情了,距離最初的混亂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這段時間足夠葉清桓帶著幾個拖油瓶回清玄宮涮一圈,然后再馬不停蹄地奔赴到各門派匯集的抱樸道宗。 他們到得還算晚的,剛走到山腳小鎮之外,就發現原本的原野與廢墟全都變了模樣,成百上千的小院子鋪滿了荒原,竟顯出了幾分鱗次櫛比的大城氣象。 姜云舒納悶地瞧著衣飾傳承各不相同的修士穿梭其間,就聽葉清桓低聲解釋道:“芥子居上有抱樸宗印記?!?/br> 她恍然地“啊”了一聲,原來是投奔而來的人太多,山中住不下了,后來的就只好就近扎營,想來這些一式一樣的簡陋小屋子應當也是近來夜以繼日地煉制出來的。 她正琢磨著,突然聽到姜云岫訝然喚了聲:“師父?!” 就見斜對面的小屋子里走出來一個須發皆白的中年人,正是曾有數面之緣的荊山派鶴語真人。 鶴語真人認出來人,眉頭先是一松,隨即卻又皺緊:“阿岫,你受傷了?” 姜云岫連道無礙,簡單解釋了幾句,驚疑道:“師父,荊山可還安好?您怎么……” 鶴語真人笑道:“莫怕,莫怕,正是因為安好,為師下山才晚了些,趕到此地時,就只能先在山下落腳了。” 姜云岫這才緩緩舒出一口氣,但周遭過于熙攘的人群還是讓他隱隱不安,總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暗中醞釀似的。沒等他再問出心頭疑惑,葉清桓便先一步開了口:“我看結丹境以上的修士都在往山上走,是有什么大事么?” 被他一提,其他人也隨即意識到了不對的究竟是什么事——眼下在芥子居中進進出出的,大多是些小蝦米,大魚已匯成一道,都游到了山上去了。 鶴語真人這條難得的“漏網之魚”看了看天色,做了個“請”的手勢:“邊走邊說罷!” 葉清桓頷首,正琢磨要不要把假公濟私地姜云舒一起拎上去,卻沒想到,她眼光往旁邊一瞥,忽然驚喜叫道:“景琮!” 葉清桓:“……” 怎么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小王八蛋! 不過短短數月之隔,盧景琮的變化卻大到讓人幾乎不敢認了。他的修為與外表與往日并沒什么區別,只是給人的感覺卻全然不同,不復當初的青澀,而是漸漸開始有了些淵停岳峙的氣度。 但這以責任與血火淬煉出的氣度,在重見故人的一刻卻全然消散,青年略顯沉郁的眉目間驚詫之色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派一如既往的溫和喜悅:“承明!” 想起旁邊還有人,又拱手四平八穩道:“含光真人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的葉清桓突然覺得十分嘔得慌,當機立斷地假裝自己聾了,一個絆子都沒打就和鶴語真人聊天去了。 而兩邊說的事情卻非常巧合地都是同一件——各門派、甚至漂泊無定的散修們都意識到了不能再各自為戰,否則恐怕還不夠敵人一口吞的,便在碩果僅存的幾個正道大派牽頭下,決意仿照古時,重立長風令,合力抗敵。 到此還算正常,下一句話卻讓人吃了一驚,盧景琮道:“可惜你來晚了,沒有親見,昨天剛剛推舉出長風令主,便是貴派的丹崖真人?!?/br> 姜云舒:“啥?” 不是她妄自菲薄,但清玄宮如今雖然基業還算大,可能管事的幾乎就剩下了丹崖一人,如今他撂了挑子,跑來當這勞什子的令主,難道門派就全都托付給從不理世事的懷淵長老么? 她不是唯一擔憂的人,葉清桓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沉聲道:“先去見過師叔再說!” 可丹崖卻實在太忙,眼下百廢待興,他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十份來用,就算是作為副手的綠綺真人也難得找到個機會與他說上幾句話。 綠綺此人本是仙樂門長老,容貌清艷之極,一手鐵琴惑心之術更是出神入化,在修行道上被稱為雙絕,只因常年在外游歷,這才僥幸逃過了師門滅門之禍。 她的性情與外表卻完全不符,一身硬骨頭連許多男子也難以望其項背,在仙樂門音訊斷絕之時,也唯有她千里獨行趕回門派,探明真相,親手收殮了同門尸骨,又從死人堆里刨出了寥寥幾個還會喘氣的,帶著她們突破了重重圍堵,才終于平安到了此地。 此事說來簡單,但不是局中人,又如何能體會到此中艱險。 葉清桓幾人前來求見丹崖長老之時,正好撞見綠綺在與他談論滅門一事。 綠綺抱琴冷冷道:“……我最后去了一趟禁地,望月窟石門大開,里面亂七八糟,似乎有人翻找某物,也不知是否有所得。我記得師姐曾提起過,葉含光那小混賬前些年曾強闖我仙樂門禁地,莫非這兩件事有什么關聯?” “咳!” “小混賬”正站在門口,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看進來。 丹崖指指空著的椅子:“坐。”他腳不點地地忙活了一個多月,即便有深厚修為撐著,也快要熬不住了,這會兒看見別人站著都覺得自己腰疼,舉杯喝了點水,潤一潤干啞的喉嚨,才道:“他們找的東西已不在原處了,眼下還算妥帖,至于種種細節,師妹恕我暫不能據實相告……” 綠綺點頭理解:“我知道,人多口雜。” 雖然周圍的人都檢查過了,但難保邪道不會弄出新的法子隱藏身份。 丹崖難得從繁重的事務中擠出來片刻時間,長嘆一聲,向后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酸脹的眉心:“說起來,你師姐是真的已經……” 無弦的鐵琴猝然發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