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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箭頭拔了出來止了血。可惜體力殆盡,布帶纏到一半就沒了力氣。 幸而他命大,遇上了兩兄弟和他們夫妻。 只是這樣的治療法子也只能救他一時之命,若要保下來,還需得送他回去找個大夫治療。敏瑜想著胤禟的身份終歸是不能暴露的,客來居店老板的身份又一貫保密,她自然沒有見過的道理,而今倒是只能問一問施世范,看看能不能把向午帶回府里去了。 好在施世范也有一腔俠義心腸,見那二人包扎完了,思忖著把人留在這里總不是事兒,便索性托付他二人道:“今日原是我同夫人游玩行至此處,并沒帶甚么隨從,還要勞煩兩位兄臺,把這位公子送我府上去,他的傷怕一時難好,天寒地凍別再出了人命官司。” 那高瘦兩個青年正喜他這般仗義,豈有不從之理,聽聞忙一個抬手,一個抬腳,把向午抱出廟門來。施世范便讓出一匹馬,給向午和瘦子青年坐了,自個兒卻同敏瑜一騎同乘,只余那高個子青年,拉著向午乘坐的那匹馬的韁繩,小心在前頭牽扯著。 一行人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回到施府,門口的小廝起先看著敏瑜和施世范出去,又聽聞二門里的人都放假玩去了,心思自然都滑動著,不知溜哪里摸牌烤火做耍子,徒徒剩個管家不時門里門外轉(zhuǎn)悠,提溜著那些小子都上點心,不要只顧玩鬧。 小子們哪里聽得進那么許多,由是施世范和敏瑜一回府,但見府門口空蕩蕩無一個人影,連個牽馬的都叫不來,施世范好氣的笑罵一句,自行下馬扶了敏瑜下來,又搭把手把向午從馬背上抱下來。 那高個青年倒有幾分蠻力,唯恐幾個人抬著,再失了手,遂將背一彎,就把向午背起來,問施世范道:“爺,人送哪里去?” 施世范忙指著院內(nèi)吩咐他:“兄臺,還請往這邊走。” 他言語十足的客氣,也是他對這對俠義兄弟的贊賞之故,敏瑜和高個青年,一個是見得慣了,一個是忠厚過人,都不覺得有何不妥。反是那瘦子青年,一看這府邸門院,即知施世范這個侯爺當真不假,他是鄉(xiāng)下人,縱使趕著干貨的勾當走南闖北見了不少世面,可也沒有同侯爺公子打交道的經(jīng)驗。 他只知道他們村里的鄉(xiāng)紳,論宅子,還不比施府的半個院落大,就恁地耀武揚威,橫行鄉(xiāng)里,每每看到他們都是橫眉豎眼的,哪里有施世范這等好臉色?瘦子青年原是讀過幾年圣賢書的,家道不濟,也就沒去考個功名,為了生計只得同哥哥做著小買賣,可心里著實羨慕極了書上所言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還當那只是古人的暢想,如今見得施世范,可不就是書中人物? 他又羨又敬,無意中就放低了身段,輕手輕腳的跟在了施世范身后,悉聽吩咐。 施世范想著此刻府中的人大抵都玩去了,倒不好驚動,免得引出桂嬤嬤和王mama他們,倒說他們夫妻不知好歹,什么樣的人都往府里帶,于是就領(lǐng)著高瘦兩兄弟,背著那向午到偏廂中去。 偏廂是一早收拾好,預備曹家格格和黃家姑娘進京時候,給隨行的小廝住的,這會子倒是派上了用場。敏瑜是個女兒家,還是金貴的侯夫人,施世范自然不愿她沾手照顧,就同兩兄弟燒了熱水,擰了巾帕,替向午擦去血跡,和身上的污跡。兩兄弟曉得施世范是貴人,怕是做不慣伺候人的活計,都搶著幫向午擦洗,施世范無奈袖手看著,瞧那兄弟二人手腳十分的利索,人也爽快,便道:“事到如今,還不知二位兄臺怎么稱呼?” 瘦子青年忙躬身回他:“爺叫小的張二龍就成,小的大哥叫張大龍。” “大龍,二龍……這名字卻有意思。”施世范含笑,尋常人家怕犯忌諱,甚少敢用龍字,這也是他們鄉(xiāng)野人家,做父母的無知大膽,才給取了這個名。不過起的好,這兄弟倆的為人做派,也算是沒有辱沒這個龍字。 見他二人報了名姓,施世范隨即也道:“我姓施,雙名世范,兄弟中行八,家父乃靖海侯施瑯。” 施瑯?張大龍和張二龍一聽,都是眼前一亮,個個驚喜道:“莫不就是那個使得四海歸一,邊民無犯的施瑯施大將軍?” 施世范笑道:“正是家父。” “啊呀呀,這可真是……真是遇到恩人之后了啊。” 張大龍和張二龍聽罷,不管三七二十一,跪下就要給施世范磕頭,慌得施世范連忙拉他二人起來:“二位兄臺這是作甚么?快請起,快請起!” 張大龍和張二龍相視喜極,握住施世范的手道:“恩人有所不知,實不相瞞我兄弟兩個原本在晉江也做過小生意,想倒騰些漆器到京里賣。那年適逢海盜猖狂,我兄弟二人初入晉江就被海盜盯上了,一船漆器還沒走遠,船底就被鑿個底兒掉。若非施瑯大人帶人巡查路過,著人救了我兄弟兩個,只怕如今我們兄弟早在那水里喂了魚了。” 施世范也不曾想會這樣的巧,他父親竟救過張大龍兄弟的性命,而自己如今又遇上了張大龍兄弟。他心中高興,不覺拍掌道:“看來真是天意啊,使得我們施家同你們張家屢屢結(jié)緣。” 張大龍兄弟都連聲稱奇,正說話間,敏瑜已經(jīng)著人把大夫請來了,入內(nèi)給向午診治一番,開了好些個藥方子,又取出一瓶膏藥來,同施世范道:“侯爺,這是生肌膏,涂在傷處最為見效,也極為貴重。因貴府的人說是府上有人受了傷,小老兒錯認為是侯爺傷著了,就把它帶來了。” 施世范接過藥膏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瓶藥值得什么?我著人給先生拿藥錢去,這膏子就留著罷。” “是。”大夫輕應一聲,接過銀兩道了謝告辭。 張大龍張二龍兩兄弟便又幫襯著把藥膏涂到向午傷口上,眼看要過晌午,他兄弟二人不能在府里久留,便也告辭要走。施世范難得尋著似他們兄弟一般合乎胃口的朋友,惺惺相惜間很有些不舍,就道:“我看二位兄弟也不是久居淺水之人,我雖不才,但還有三分能耐,若是兄臺不嫌,他日兄臺有難,亦或是不想再做小買賣,可以到我府中來。我府中尚缺三兩忠肝義膽的門客,兄臺若來,必枕席以待。” 這話足見赤誠,張大龍張二龍不無感動,都道他年有緣必將再會,這才萬般不舍告辭離去。 敏瑜見他二人走遠,方從隔壁過來,入門瞧著施世范神情黯然,不由掩口笑了,握住他的手道:“難得看見你這般愛惜人才,那兩個既是知道了名姓,下回總有能找得著見得到的時候,何須執(zhí)著于一時?倒是床上躺的那一位,大夫看過怎么說?” 施世范想想也是,他是離了侍衛(wèi)太久,又過早成婚,甚少有同齡的伙伴可以把酒言歡,是以見他二人離去,一時想到年少時光,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