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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喜榮華正好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

分卷閱讀14

    傅粉何郎

    “哼,就是蠢鈍,所以才沒人要,就只能留在您身邊伺候您,可不是蠢鈍的正好?”

    蓯蓉慣愛同侯夫人耍貧嘴,因她知道分寸,說的話可笑中又無傷大雅,常讓侯夫人開懷之下更生欣喜。

    這一回仍不例外,侯夫人瞧她說著說著就把自己夸起來,不由撇開她的手,撫額笑道:“貧丫頭,也不知害臊,沒人夸就自個兒夸自個兒。快別煩著我了,捶了這么半天功夫也累了,出去換豆蔻和青苗進來,你和文杏下去都歇一歇吧。”

    “是。”

    蓯蓉笑著拉了文杏,一扭身出門來,把外頭逗鳥雀的兩個小丫鬟叫過去,仔細吩咐著:“夫人喊你們進去捶背呢,都小心點,別使大力氣,也別偷懶。待夫人睡下了,你們再出來叫我們。”

    兩個小丫鬟忙都說知道了,趕緊掀了門簾進去伺候。

    這里蓯蓉拉著文杏滿園子亂轉,笑說:“來了幾天,忙著安置這個安置那個的,一直抽不開身到處看看。今兒既有機會,咱們遛一遛去。”說罷,就出了月洞門,從抄手游廊走出來,一直逛到后花園里。

    正巧花園子里敏瑜帶著施清遙正捉螞蚱,施清遙看到她兩個,站在那花壇子里就招手道:“姑姑,姑姑,快來。”

    蓯蓉和文杏一愣,不想在這里遇到她們,忙笑的走過去,問了安道:“八奶奶,您和小格格在這里做什么呢?”

    施清遙一吐舌頭,登時就把手伸到了蓯蓉和文杏跟前,手上那只一寸多長的大螞蚱,張揚著兩只前爪,正是十分的威風。

    嚇得蓯蓉和文杏兩人只差沒一蹦三尺遠,道:“這是什么東西?”

    施清遙咯咯地笑:“姑姑,這是螞蚱。”

    “螞蚱?好好地捉他做什么?”

    蓯蓉拍著胸口,猶有些驚魂未定。她雖是家生仆人,卻因侯夫人厚愛,一直養如閨閣小姐,從不與粗活打交道。倒是文杏由外頭買進來時,已到知事的年紀,沒少干農活,方才沒看清楚讓施清遙嚇一跳,這會子看清了,不覺笑道:“奶奶和格格也太淘氣,這些東西雖有害花草,叫花匠打理就是了,你們怎么自己捉起來了?”

    敏瑜站著笑道:“橫豎沒事,帶著清兒出來玩會子。”又對小丫頭道,“不要拿這東西嚇唬人,仔細它咬著你的手。”

    小丫頭晃著腦袋,分外大膽:“我才不怕,湄芳姑姑捉蛐蛐給我玩的時候,我都不怕。”

    “你厲害,行了吧?”敏瑜點點施清遙的額頭,語氣里十分寵溺。抬眼看著文杏和蓯蓉,便問,“兩位姑娘怎么不在屋里坐著?”

    蓯蓉道:“夫人睡下了,屋里有豆蔻她們在呢,我們新來,瞧著府里新鮮的很,正要左右轉轉。”

    敏瑜笑了起來:“這樣也好,既是要轉轉,好歹找個人帶你們。”說著,就沖那花園子小路上走過去的一個丫鬟叫道,“香蘭,你這會兒干什么去?”

    香蘭是原先伺候施世范的四大丫鬟之一,后來施世范成親,侯夫人做主把芝蘭玉蘭嫁出去了,府里就剩下她和白蘭。這時聞聽敏瑜叫她,香蘭就站住腳回道:“正要給八爺送茶水,奶奶有事?”

    敏瑜道:“茶水放下吧,待會兒我送過去。這兒有兩位姑娘要四處走走,勞駕你抽個空,各處帶她們看一看。”

    香蘭抿著唇笑,把茶壺擱在園中的石桌上道:“奶奶吩咐的事,何須勞駕?我去就是了。”

    便順著小路走過來,同蓯蓉文杏招呼道:“你們兩個原與我都是舊識,才幾年不見,竟都生分了。好歹這里我也待了許多年,走吧,讓我帶你們瞧瞧去。”

    蓯蓉文杏也笑起來,都說:“快打嘴,她自己不來認我們,反說我們不認她。”

    敏瑜笑道:“既是認識那就更好了,你們且玩去吧,有什么事我來招呼。要是嫌府里不盡興,東馬圈的轎子還預備著,你們或者可以到外頭看看,瞧瞧京里和福建都有什么不同。”

    蓯蓉文杏忙都說不必出去,就一人一邊,攜了香蘭只在府里轉轉。

    敏瑜拉著施清遙從花園里出來,把茶盤子端著,就往施世范的書房里去。她們娘倆剛走到窗戶外,就聽里頭侯爺和施世范正說著話。

    敏瑜對她閨女輕輕噓了一聲,站在外頭,只聽侯爺說道:“我和你母親都是這個意思,你的幾個兄長那里我也都去了信,他們各有職位在身,對我們的做法大抵沒什么意見。就是難為你,這十年來在京里輾轉斡旋,前程都耽誤了。”

    “阿瑪說的哪里話。”施世范朗聲而笑,“是兒子技不如人,頭幾年仗著阿瑪教的本事,還能在宮里應付應付。這些年出宮來,人憊懶了,武藝都疏忽了,幸而成了家,也無需計較那么多了。”

    靖海侯似乎是嘆了口氣,敏瑜隔著窗戶并不聽得真切,只聞道:“你和李家的格格成親也有五年了吧?除了大婚的時候,我和你母親見過你媳婦幾面,這幾年留了你們在京里,幾乎沒有過問,倒是不知你們如今過得怎么樣?”

    “兒子過得很好,能娶到敏瑜,是兒子之幸。”

    “那就好,我看那孩子也不像是難相與的。她們李家雖說富貴,但親家公明面上終究只是五品官,要是將來你繼承了爵位,那就是超品,配他們家格格就綽綽有余了。”

    “那是阿瑪顧慮多了……”

    父子倆的聲音此起彼伏,敏瑜有聽得見的,也有聽不見的,慢慢的整個人就發起呆來。

    她只記得施世范親口說的那就‘過得很好’,內心里不知怎么了,就好像身體上最柔軟的部分被人捏了一把一樣,酸澀澀的,漲疼得厲害。

    她知道其實她對他并不好,她怕同他太親近,怕他太溫柔,亦怕自己太溫柔。

    在這世界的最美好時光,她傾盡全力給了另外一個人。當下定決心離開那個人,再遇見他時,她直覺就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至于這稻草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于當時的她而言,并無任何意義。

    有意義的,唯獨就是他不會是那個人,嫁出來便是逃出生天。

    可是這幾年過去,她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更不是瘋子,她能感覺到施世范的真心,感覺到他在努力靠近自己。

    一直都是她不好,在心里打了無數個結,最后團聚成繭,而她——終歸是作繭自縛。

    “額娘,我們進不進去呀?”

    陪著敏瑜候在外頭的施清遙,顯然不耐煩了,小手指勾勾敏瑜的衣角,嘟囔道:“人家站的好累哦。”

    “哦,這就進去。”

    敏瑜額角似有青筋在跳,猛然回神,忙就端住托盤,對施清遙道:“清兒,去開門。”

    小丫頭伶俐的跑過去推開了門,瞧見她阿瑪和爺爺都在,撲過去就叫喚起來:“阿瑪,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