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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曲夫子這次寫信給我不光是為了當年賭約,還有一事想向我請教?”孟院長撫了撫胡須,笑道。 “這個…夫子確實未曾與晚輩提起過。”李明乾微微一愣道。 孟院長道:“他在信中說,他有一位天資聰穎,極有才干的學生,本是國家棟梁之才,卻非要放著好好的書不念,跑去經商。他十分苦惱,便想向我討個主意,怎么才能讓這個學生棄暗投明,為國效力。”他看了眼江清流,沒好氣地道,“不過這回他是問錯人了,我自己還有個學生非要跑去做生意,十頭牛都拽不回來呢!” “呵呵,晚輩憊懶得很,若是做學問也就罷了,官場卻是不愿輕易涉足的,要讓夫子見笑了。”李明乾坦然一笑道。 他看向江清流,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道:“難道子映竟與我是同道中人?” “子映確實有愧于夫子的諄諄教誨。”江清流歉然道。 孟院長吹了吹胡子:“再有愧也沒見你改主意。” 這時書童從外面走了進來,朝三人行了禮,道:“院長,嚴夫子請您去一趟。” “大概是新生的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孟院長站起身,走到李明乾二人身邊,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俗話說人各有志,為國效力也不是只有仕途這一條路可以走,你二人既志不在此,我和曲兄也不好勉強。日后且看你們能不能有其他造化,可不能墮了老師們的顏面!” “夫子教誨,學生謹記于心。”李明乾和江清流恭敬應道。 “我有些事處理下,就不陪你二人了,你們在書院隨意轉轉吧。”理了理衣冠,孟院長去了教室。 二人在屋內略寒暄了番,李明乾道:“子映對書院想必很熟悉,不知可愿帶我四處瞧瞧?” “當然,元暉兄請。”江清流欣然答應。 二人出了院子,沿著小道往一處開闊的山坡走去。 今日天氣極好,陽光溫暖和煦,照得人暖洋洋的。綠**兩側種著的臘梅更是飄來幽香陣陣,沁人心脾。 二道挺拔玉立的身影并肩而行,一個氣質清雅,一個意態溫潤,實在難分伯仲。 “元暉兄是自揚州而來?”因為某人而對揚州愛屋及烏的江清流,對與他“同病相憐”的李明乾印象極好,難得地主動起來。 “嗯,外祖家在金陵,趁著年節特意過來探望。”李明乾道。 “說來也巧,去歲我也在揚州停留了月余。”江清流道。 “哦?揚州與金陵相距雖不過百余里,風土人情卻也有許多不同之處,不知子映感覺如何?”李明乾道。 “揚州繁華不遜金陵,甚至猶有過之。百姓的生活也堪稱優渥精致。尤其是揚州菜,的確名不虛傳,令人食之難忘。”江清流道。 “揚州的酒樓博采眾長,菜系涉獵極廣,不管是哪里來的客商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口味,這點確實是其他地方難以相比的。”李明乾似是極感興趣道,“不知道子映覺得哪家做得最好?” 江清流聞言,露出一抹溫暖的笑意:“是一戶人家的私房菜。” 私房菜么?李明乾微微挑眉。 前面樹叢里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江清流仔細看去,有個人影立在其間,看動作似乎是在折花枝。 “沒想到居然會在書院里碰見采花大盜。”江清流笑道,“元暉兄,我們上去看看?” “恩,正有此意。”李明乾含笑點頭道。 “也不知道是誰把臘梅種在這個地方,害我衣服都差點勾破了。”王槿站在樹叢里,一邊辣手摧花,一邊小聲嘀咕道。 “槿兒?!你怎么會在這兒?”江清流站在樹叢外,一臉驚愕道。 王槿嚇了一跳,停下手中動作,轉過頭朝江清流訕訕笑道:“那個…牧兒的新宿舍里霉味有些重,我看這臘梅開得正好,就想摘兩朵放在屋子里去去味兒。” “原來如此。”江清流恍然,見她似乎動作不便,又道,“我來幫你!” “不用了不用了,”王槿急忙阻止,“這么多就夠了,我又不是采花大盜!” 江清流聞言不由臉色有些尷尬,幸好剛剛那番話沒被槿兒聽到。 王槿護著手里的花,艱難地從樹叢里擠了出來,身上發間都沾了些葉片。 “我來。”江清流接過她手里的臘梅,用手輕輕替她拂去肩上發間的葉子,動作溫柔,神態自然,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王槿微微紅了臉,剛想問他和院長見面怎么樣,卻一眼瞥見江清流身后的那個人,一下子驚得目瞪口呆。 不會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猿糞?! “李公子,好巧。”她的笑容有些發虛。 “王姑娘,又見面了。”李明乾的笑容很淡。 “槿兒,你們認識?”江清流奇道。 “恩。”王槿點點頭,“之前在泰和樓碰到的熟人就是李公子。” “原來如此,”江清流笑道,“那真是太巧了。” “我要趕緊過去了,娘還等著我呢!”王槿著急開溜,說道。 “我陪你一起去。”江清流道,“元暉兄若不介意,也一道過去?” 居然邀請他?快拒絕快拒絕!王槿默默念道。 “也好,反正我也閑來無事。”李明乾淡笑道,目光掃過王槿,意味莫名。 王槿暗暗哀嚎一聲,心不甘情不愿地將他們帶到了王牧的宿舍。 陳氏看到同來的李明乾也十分驚訝,這是第幾回碰到了?也太巧了! 和二人打過招呼,她就拿起一床被套準備套上,王槿將臘梅插進花瓶后也過來幫忙。 這時,同宿舍另一個學生的家屬端了一盆水回來了。 看到房間里多出來的兩人,婦人先是一驚,再看二人的服飾氣質,不禁暗暗嘀咕:“難道這家人來頭不小?” 她朝幾人禮貌地笑笑,把水盆擱在桌上,拿了塊抹布浸濕,擦拭起了桌椅。 江清流覺得這樣干站著有些不妥,見王牧這邊的桌椅還未擦,便也找了塊抹布,順手擦起來,動作有模有樣,倒似經常干活一般。 剩下李明乾一人,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在屋里打量了一番,走到門邊拿起掃帚打算掃地。 只是剛揮了一下就發覺不妥,地上的塵土都被揚了起來。他略一思索,瞧見了王槿之前打的那盆水,挑了挑眉。 他端起盆子在地上各處潑了些水,之后掃地果然灰塵就不再滿天飛了。他動作不緩不急,神態怡然自得,似乎做的不是掃地的家務,而是紅泥煮雪的風雅之事。 一旁擦桌椅的婦人不知不覺慢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認真做家務的兩個富家公子,嘴巴都驚得合不上了。 難道世道變了?有錢人家的公子都要學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