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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材窈窕,氣質沉靜,即使走在這所以盛產美女著稱的大學里,也不是不吸引周圍目光的。 有句話說,不知道自己是美女的美女才是最動人的,如今的蘇韻錦正屬于此類。一次她趕赴家教途中,剛走到宿舍樓下,就被等在那里的一個男孩子嚇了一跳。那男生很是羞怯,把一小束雛菊塞到她手里就跑,蘇韻錦又驚又疑地去到家教的地點,女孩的母親一看她的樣子就打趣了幾句。蘇韻錦有些臉紅,那家長便笑著說道:“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這樣的女孩有人喜歡那是很正常的事。” 蘇韻錦一點也沒覺得正常,她習慣了被遺忘和忽略,在她的潛意識中,仿佛只有一個人會離奇地注意到自己。但那也是“曾經”的事了,如今她幾乎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 莫郁華也提起過,有一次蘇韻錦到她們學校找她之后,同學中亦有向莫郁華打聽她的。不過莫郁華不是熱衷八卦的人,也就這么隨口一說,蘇韻錦更不往心里去,兩人一笑了之。 說起莫郁華,也是緣分。高考錄取完畢,蘇韻錦和她一聯系,才知道兩人竟然在同一所城市上大學。不同的是莫郁華的勤奮有了更好的回報,她考上的是這個城市中最富盛名的一所全國重點,這所大學以偉人的名字命名,醫科為全國楚翹,莫郁華正是被該校本碩連讀的臨床醫學專業錄取,當時她也一度成為母校重點宣傳的焦點。 蘇韻錦和莫郁華從高中一路走來,雖說當時在班上屬于關系比較親近的,但并不算深交,反倒上大學后,同城不同校,兩人卻日漸親厚。也許是因為高三最后幾個月發生的事情,讓她們相互有了更深的了解。人都是這樣,分享了對方的秘密和傷痛會讓兩個人更加貼近。 看上去她們都是安靜的人,但實際上性格卻不盡相同。蘇韻錦外表文秀,內心敏感而倔強,莫郁華跟她相比多了幾分豁達和清醒。她們都把對方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雖然一個忙于勤工儉學,一個整天泡在實驗室,真正聚在一起的時候并不多,但若是遇上什么事需要傾聽,總是第一個想到對方。 蘇韻錦大一結束的暑假,在回家鄉的火車上第一次對好友莫郁華提到了沈居安。 沈居安是高蘇韻錦兩屆的師兄,沒認識他之前,在宿舍的“臥談會”上她已經不止一次地聽到過他的名字。被年輕女孩津津樂道的男生無外乎幾種,長得好看的,運動細胞發達的,或是言行出眾的。這樣的男生大多數深諳自己的魅力所在,故作未覺地享受著異性投來的好感目光,蘇韻錦頗不以為然。 真正認識沈居安是在學校的圖書館,蘇韻錦沒想到他這樣的“知名”人士竟然也需要和她一樣在圖書館里勤工儉學。由于沈居安在圖書館的時間較長,深得各管理員的信賴,各項業務也更為熟悉,包括蘇韻錦在內的幾個助理管理員的工作基本上由他負責,一來二往,難免熟悉。 近距離接觸沈居安之后,蘇韻錦開始明白,一個人會受到大多數人的贊許絕對不會是毫無理由的。除卻各類學業上的出類拔萃,沈居安絕非張揚的人,但是他即使不說話,靜靜地站在那里,沒有咄咄逼人的侵略感,卻也能讓人在打量了他一眼之后,又情不自禁地偷偷張望。他的樣子當然是好看的,蘇韻錦不是沒見過長得好的男孩子,和程錚的英挺硬朗、周子翼帶著點痞氣的俊秀不同,沈居安身上有種清風霽月一般的特質,明明是很樸素平常的衣著打扮,在他身上就是說不出的干凈妥帖,一如他平時的待人接物。 蘇韻錦記不清自己對他的格外留意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也許是暑假前圖書館特別忙碌的那段時間,大家忙著對一批批新到圖書進行驗收登記,沈居安和她編在同一個小組,她踮著腳尖,吃力地將一疊歸類完畢的書放置到書架上,有人在一旁無聲地拿過她的書,輕松放到了指定位置。她擦了把汗一轉頭,看到的是他沉靜的側臉。當時蘇韻錦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現了前些天胡亂在書上看到的句子,“攀條摘香花,言是歡氣息。”她甚至不是特別理解這句樂府詩句的含義,只是覺得那時自己的心情和詩里所形容的一樣平靜又歡喜。沈居安似乎并未覺察到自己的舉止有何特殊之處,繼續在蘇韻錦身旁整理書籍。過了一會兒,大概是意識到她呆呆的注視,于是笑了笑當作是禮貌的回應,蘇韻錦沒來由地就紅了臉。 說起來,談論沈居安的人雖多,但大多是霧里看花終隔一層。沈居安待人很好,并不因為自己的優秀而傲氣自恃,但是他的好是對誰都一樣的,就好像畫里的人,你覺得賞心悅目,雖近在眼前卻難以觸及。他笑的時候眼神溫柔,容易讓人怦然心動,仿似洞悉人心,但實際上,你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蘇韻錦是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竟然屬于少數的幾個和他走得較近的人之一,原因大概是在圖書館輪值的時候他倆總排在同一組。沈居安好像很喜歡圖書館這地方,除了分內的工作,沒課的時候也時常泡在那里。圖書館倉庫附近有個專為管理員開辟出來的空間,擺有幾張桌椅,閑雜人等通常不許進入,因此很是安靜。他在那里看書就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打擾。偶爾蘇韻錦也在那里,他們會一起聊聊天,說起當天做工作和書里看到的有趣東西。蘇韻錦做家教的時間若與圖書館的工作有沖突,他也盡可能地替她協調,或是默默地替她把該做的做完。 蘇韻錦很佩服沈居安,他的心智顯得比同齡人更為成熟,什么事到了他那里都可以在不疾不徐中妥善地處理好,仿佛沒有什么可以將他難倒,他也總是很清醒地知道自己下一步將要做什么,也不會有什么事讓他驚慌失態。她聽人在背后說起過沈居安的家庭情況也不太好,他和她一樣出自于某個遙遠偏僻的小縣城,但是在他身上你卻看不到任何的卑微和自憐。他看人的時候澄澈坦然,笑容柔和,進退自如。 “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喜歡他?”莫郁華聽后這么問。 蘇韻錦想了很久才說:“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和他在一起感覺很舒服。” “那你還等什么?” “他怎么可能看上我?”蘇韻錦赧然。與其說沈居安是她喜歡的男孩子,不如說他更像是她心中的一個完美投影,他們有著相似的背景,可他勝過她太多。蘇韻錦多么期盼自己有一天也能像沈居安一樣內心強大、出類拔萃。 莫郁華說:“按你所說圖書館排班由他負責,他要是討厭你,你絕不可能總是和他排在一個小組。” 蘇韻錦倒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層,臉紅心跳地想著莫郁華所說的可能性。是的,沈居安至少不討厭她,但好像也沒什么人是值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