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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后,紀婉青便讓何嬤嬤等人打聽內宅具體人事了。畢竟,即使是最好情況,高煦愿意親自下令交管內務,她也是需要了解這些的。 如今要自力更生,更是必不可少了。 “娘娘,老奴已經打聽到大致情況了。”實際上,何嬤嬤早幾天前,便開始關注這些了,深入情況還不清楚,不過大小管事有幾人,具體負責哪一塊,她卻是知道的。 在詳細稟報前,她先悄聲問:“娘娘,殿下如何說?” 何嬤嬤一臉關切,說話間不忘細細端詳自己姑娘。紀婉青回屋后,便將用作遮掩的濃妝洗干凈了,面上只淺淺均了一層香膏子,嬌俏小臉白皙粉嫩,眉宇間有一抹春意,顯然昨夜才被夫婿好生疼愛過。 她身子骨有些懶,斜斜倚在杏黃色的鶴紋大引枕上,面如嬌花,顯然經了雨露澆灌,正漸漸綻放。 何嬤嬤一眼便知,自家姑娘與殿下,夜間看來頗為和諧,作為紀婉青陪嫁中唯一清楚所有情況的人,她一顆心放下些許。 不過這些并不夠,若是殿下同意姑娘接掌內務,這才算不錯。 紀婉青頗為了解乳母,一眼便知,涉及房內事,她有些羞赧,忙招手讓對方湊近,低聲說起內務之事,好岔了過去。 何嬤嬤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聽罷,她點頭道:“殿下顧慮頗有道理。” 她松了口氣,看樣子,太子殿下待姑娘還算好的。 乳母面上紋路舒展,紀婉青眼見她這幾年陡增的細紋,頗有幾分心酸,神色一黯,“嬤嬤你費心了。” “姑娘能干,嬤嬤不用費心,”何嬤嬤見狀忙岔開話題,開始細細說起后宅人事。 往事多想無益,紀婉青搖了搖頭,甩開傷感,開始凝神細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所有看文、收藏、評論及灌溉營養液的親親噠,阿秀愛你們,咪啾~(*^▽^*)嘿嘿,親親們,明天見了哦~ 30、第 三十 章 清寧宮后宅大管事是個五旬出頭太監, 姓谷名富,這個紀婉青知道, 對方還領著后宅一應太監宮人來拜見過她。 不過她真沒想到,這谷富還有些來頭, 他竟是上一任坤寧宮大總管。 紀皇后上位后,坤寧宮大太監位置穩當, 十幾年沒換過, 換而言之,這谷富, 就是元后的親信了。 能當皇后心腹,谷富忠心是沒問題,辦事能力也強, 只是人無完人, 他還是有些小毛病的。 他愛賭些小錢,而且雖沒了某樣物事, 但人卻不大老實, 見些美貌小宮女, 總會有些意動。 不過谷富很有分寸,從前在坤寧宮沒犯過錯誤。那些思想上的小問題并無妨礙, 瑕不掩瑜, 于是,大總管的工作一直做下來了。 后來,元后薨了,他便伺候在小主子身邊, 一直到如今。 開始,谷富還是很謹慎,只是到了后來,等皇太子逐漸長大掌權,他卸下擔子,人老便渾了不少,壓抑多年的毛病便出來了。 他愛吆喝伺候自己的小太監賭錢,這沒什么,以他的功勞能掩住,不過,他還愛美色,并且這次還伸出了爪子。 還好,谷富這行為雖不咋樣,但忠心分寸卻還是有的,他從不威逼宮人,只有遇上自動貼上來的小宮女時,才褻玩一番。 高煦很厭惡這些,不過人家你情我愿,而他面對這位母后留下來,并忠心他多年的老人,一棒子打死實在不行。 他便將谷富調進去管內宅了,眼不見為干凈,這活計體面,但無甚權力,也免了對方犯錯誤。 畢竟,后宅并非獨立存在的,人員出入、各種供給都需經過前殿,有明白人把關,他鬧不出幺蛾子。 谷富知太子心思,也不再往前頭去,只安在內宅。不過,他伺候了兩代主子,體面足足的,即使如今被閑置了,也無人敢輕視打臉。 目前,內宅諸事都是這位谷總管打理的,他算是過著半榮養的生活了。 何嬤嬤說起這人時,一臉嫌棄,最后嘀咕道:“都是太監了,還當個老不修,整日盯著些小宮女。” 紀婉青也很無語,不過對于她來說,這也算是件好事了,這谷富漏洞處處,即便有元后老人臉面撐著,恐怕也兜不住。 難怪高煦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就出門了。 原來如此。 “娘娘,”何嬤嬤有些憂慮,“這谷總管是先皇后留下的人,怕是有些難辦。” 長輩身邊的貓狗,都是輕易傷不得的,更何況是元后給太子留下的親信? 紀婉青卻搖了搖頭,對這點她持不同意見,谷富是有點面子,但這面子卻是太子給的,她已經提前跟高煦說過了,他既然已默認,那問題就不大了。 現在最大的難題是,高煦默認只是暗地下的,并沒有廣而告之,因此,她須設法先從臺面上擼了谷富職務。 只要這點成了,接掌就順理成章。 “嬤嬤,我們要先拿住這谷富的短處。”有了短處,才好發作。 “娘娘,這姓谷不是通身都是短處么?還有什么好拿的。”一直安靜立在一旁的梨花聽了,忙插嘴說了一句。話罷她皺了皺臉,顯然很厭惡谷富。 紀婉青也很不喜這人,不過,她卻持不同意見,“谷富固然行為不檢,但這些俱非他差事上的失誤,要想憑此擼了他的職務,很困難。” 他屬于躺在功勞簿上養老的典型了,問題不大的情況下,高煦便睜只眼閉只眼容下了他。 不過據紀婉青這幾天對高煦了解,這男人賞罰分明,底線不容侵犯,一旦過了,說什么也白搭。 主子是這樣的行事風格,那就必然會貫徹到底下一干人等之中,紀婉青只要拿到了谷富職務上的大差錯,問題迎刃而解。 大方向確定了,但這職務上的差錯該往哪里拿呢? “娘娘,我們初來乍到,一時怕是難以著手。”梨花憂心忡忡,而何嬤嬤也眉心緊蹙。 對啊,這是一個很實際的問題,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谷富掌管內宅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太子妃固然是尊貴的主子,只是初來乍到,先不要說拿人差錯了,即便是理順脈絡,怕也不易。 這個問題,其實待久了就能解決,只是紀婉青卻是沒那么多時間耽擱。 事情陷入僵局,室內安靜下來,她凝眉沉思。 財賭酒色,通常是不分家的,而太監沒了某樣物事,更偏愛摟銀子,好讓自己有倚仗,晚年生活也能保障。 紀婉青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