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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請進了門。 守門家人戰戰兢兢,彎腰等對方走遠了,才敢起來。 上行下效,因為主子們的不以為然,侯府大部分的仆役,原沒能把大姑娘與皇家掛上鉤,如今見了東宮來人,方心頭一凜。 對啊!不管如何,府里的大姑娘,都是圣旨賜婚的太子妃呢。 張德海到來強烈宣示此事,打那以后,靖北侯府主仆對朝霞院的人客氣了不少,倒也算意外之喜。 這個是后話,如今暫且不提,等張德海來到了朝霞院,他不動聲色打量一番。 庭院開闊,雕梁畫棟,屋內布置十分雅致,可見主人蕙質蘭心,多寶閣上陳列擺件不多,卻件件價值不菲。 他暗暗點頭,這前靖北候愛女之名,果然非虛,而未來太子妃娘娘看著也是個典雅女子。 “這位大人請坐,略等片刻,我家姑娘午歇方起呢。”一個圓臉大眼的丫鬟熱情說話,看她衣飾,應是大丫鬟。 “不必坐了,咱家站站就好。” 張德海在宮里混了多年,謹慎肯定少不得,即便太子妃未大婚,處境也尷尬,他仍恭敬萬分。 他笑吟吟說著,已經將屋里盡收眼底,這屋里丫鬟婆子不少,但人人規矩安靜,可見太子妃是個治下有道。 張德海暗暗點頭。 這時,有婆子輕道:“大姑娘來了。” 內屋簾子一掀,一個粉面桃腮的少女被攙扶而出,她烏鬢僅簪了支白玉釵,身穿蜜粉色妝花緞八幅湘裙,削肩細腰,娉婷婀娜,五官精致嬌美,偏一雙黛眉尾部微微上挑,增添幾分英氣。 雖久居深宮,見過各式美人,但張德海此刻亦眼前一亮,太子妃娘娘好顏色。 “奴才清寧宮張德海,今兒奉了殿下之名,特來探望娘娘。”不管張德海心里想著什么,動作卻干凈利落,一見紀婉青落座首位,他便施了一禮,“奴才見過娘娘。” 紀婉青剛被賜婚,她便命人打聽過太子及東宮情況,她在宮里無甚人脈,知道的不多,但清寧宮大總管張德海還是知道的。 這是太子的頭等心腹。 靖北侯府爭產一事剛落幕,太子便將張德海派過來,重視之意表現得很足夠。 紀婉青暗暗松了口氣,見一斑而窺全豹,這樣就好,不管內里如何,人前的體面,太子是給得足足的。 “張總管快快請起,坐下說話罷。”紀婉青態度既不過分熱切,也不疏遠,面帶感激微笑道:“婉青謝殿下記掛,勞張總管向殿下轉達婉青之意。” 張德海提前敬稱她為娘娘,她也不否認,圣旨已經下了,三個月之后便是大婚之期,左右推搪即是矯情。 “請娘娘放心,奴才必然仔細轉達。”張德海笑吟吟應了,回頭一招手,后面幾個小太監上前,他們手里都各捧著幾個錦盒。 第一個小太監卻只捧了一個紅色的小匣子,張德海接過,打開,笑道:“娘娘,這是殿下命奴才送來的禮物。” 梨花上前幾步,小心接過,呈到主子跟前。 這般特地打開的盒子,顯然裝的是最重要的物事,紀婉青垂目一看,只見大紅錦緞上,赫然躺了一雙胭脂白玉鴛鴦佩。 按時下風俗,鴛鴦佩這玩意,可不是隨意亂送的,一般是深愛彼此的男女,或者情深意篤的夫妻,才會互相贈與。 她與太子是未婚夫妻,身份倒是合適了,只可惜僅匆匆見過一面,彼時誰也沒有多想,跟陌生人無異。 頂級羊脂玉油潤如脂,質地細膩,放置在大紅錦緞上愈顯通體潔白,一雙交頸鴛鴦神態親昵,偎依嬉戲。 紀婉青挑眉,這是何意? 她掃了張德海一眼,對方面上依舊微笑著,看不出絲毫端倪。 他說的話也很有意思,這是太子殿下命他送來的禮物,卻未必是太子本人挑的。 紀婉青不覺得太子能親自挑對鴛鴦佩給她,不過,她最好的處置方法,卻是當成太子挑的。 電光火石間,所有念頭已一閃而過,紀婉青一見鴛鴦佩,美眸便露出訝異,隨即轉為驚喜,她抬起一只纖手,捻起雄佩,握在手里。 自一開始,紀婉青態度落落大方,但此刻粉頰卻染上一絲暈紅,她抬眸看向張德海,輕聲道:“另外一個玉佩,煩勞張總管替我回贈殿下。” 鴛鴦佩是一對兒的,公為雄佩女子持,母為雌佩男子持,熱戀一方若以此贈與愛侶,另一方則會拿了一個,剩下一個則會回贈對方,鴛鴦成對。 不管紀婉青心中如何想,此刻她就是一個目含憧憬的少女,因為未婚夫以鴛鴦佩現贈,對未來生活有了美好期盼。 張德海笑意加深,仔細接過錦盒,親手拿了,“奴才定親手轉交。” 由于一個鴛鴦佩顯得單薄了些,紀婉青又親自挑選了自己做的針線,并做兩樣,讓張德海一同帶走回宮。 等東宮諸人離開后,紀婉青松開手,垂目瞥了掌心那枚雄佩一眼,遞給梨花,“找個匣子裝起來吧。”便不再多看一眼。 梨花歡喜笑意一滯,欲言又止,紀婉青無奈掃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不會真覺得你家姑娘,不需見面便得了太子青眼罷。” 紀婉青理智得很,這院子內外都是她的心腹,也不怕隔墻有耳。 梨花啞口無言,只得找了個匣子,小心將玉佩收好。 紀婉青猜測得不錯,鴛鴦佩太子確實不知情,張德海仔細說罷朝霞院所見所聞以后,將錦盒打開呈上,“這是娘娘回贈殿下之物。” “回贈?” 高煦本奮筆疾書,抽空瞥了眼錦盒,只見大紅錦緞上,有一只鴛鴦佩,是雌佩;還有一只淺碧色的荷包,針腳細密,蝴蝶紋栩栩如生,據說是紀婉青親手所做。 他放下筆,淡淡瞥張德海一眼,聲音聽不出喜怒,“你這奴才皮癢,竟敢選了鴛鴦佩送去?” 張德海聞言忙跪下請罪,“請殿下恕奴才自作主張之罪。”接著,他又忙不迭補充道:“娘娘見了玉佩,很是歡喜,特地囑咐奴才親自回贈,還仔細選了親做的針線。” 換了別人敢這樣自作主張,高煦少不得立即貶下去,但張德海不同,他忠心耿耿伺候近二十年,主仆二人也經歷過無數風波,已是因此,這些事兒才敢拿主意。 高煦呵斥一句,“大膽的奴才,還不快滾下去。” 張德海撓了撓腦袋,討好拱手,“是,奴才馬上就滾。”他知道主子其實沒生氣,腳下抹油溜出去了。 高煦繼續處理公務,一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