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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玉嬌轉身回到這邊。 “三嫂我和他說好了,等三姐定了親,他們家就請媒人上門。” 這也太麻利了,春花遏制不住又想起自己小時候,為啥那么不開竅,她有些猶豫:“這么快,不和杜姨娘商量?” 周玉嬌坐穩理好裙子低頭:“有擔當,有學識,論起來如果不是三哥在朝為官,我一個二房庶女,那里配的上人家。” “走到哪里說哪里話,你三哥就是當朝三品大員。” “我三嫂還是一品夫人呢!”周玉嬌忽然抬頭燦爛一笑,然后收斂神色“我看中的他字畫里的風骨舒朗,也看中他不自怨自艾,能坦然擔起家里的擔子。我不求什么恩愛,只求他一生不負我。” 這樣明確的目標,春花倒是有些贊賞周玉嬌,知道自己所求挺好。對照這個想來周長安也挺好,知道自己要什么。 春花轉頭對一直靜坐不語的周長安和藹開口:“四姑娘這樣很好,知道求什么不求什么,將來不后悔就好。你選馮家也沒什么不好,終歸是你想要的只是有得必有失,你將來也別后悔。” 周長安難的坦然一回:“三meimei看中他人品,愿一生相守不負;我看中馮家名聲富貴,愿做人上人。” 春花點點頭,求仁得仁各取所需不后悔就好,沒想到一下子解決了兩個姑娘,春花心里松了口氣對外吩咐:“回府。” 馬車調轉車頭骨碌碌往信安街駛去,周玉嬌忽然開口:“三嫂,我跟他說將來成親后,要把我姨娘接過去一并奉養。” 啊!春花訝異的看向才十二三的周玉嬌,周玉嬌神色有些窘迫,卻強撐著說下去:“對不起三嫂,這樣會讓你和三哥名聲受損,可是我姨娘一輩子就守著我一個,把我當眼珠子心肝般疼愛……” 周玉嬌嘴唇囁喏噏合,心撲騰跳了幾下才接著說:“以三哥三嫂的為人,自然會讓我姨娘安然到天年,只是再怎么穿金戴銀,也比不上跟著我心里舒服。” 春花看了周玉嬌半天沒說話,忽然掀開簾子往后看,十字街口胡雅卿一直目送周家馬車,見春花探頭出來,深深彎腰揖手十分恭敬。 這就是愿意了,春花放下簾子,回身看有些忐忑的周玉嬌。擱在別人家也許會覺得接走姨娘是打臉,春花卻不會那樣想,不說杜姨娘早就失寵,就是不失寵留在田莊熬日子,哪有和姑娘去舒服。 她先是神色復雜的看著周玉嬌,接著展眉一笑粲若百花盛開:“玉嬌能這樣做,對得起一心為你的杜姨娘,對得起程先生兩三年的教導,便是三嫂和你三哥也覺得自家姑娘養的不錯,有良心有孝心。” 這是春花第一次把某個弟妹稱‘自家’,周玉嬌卻沒注意到這點,反而看春花看的有些發癡:“三嫂,原來你笑起來這么好看。”怪不得自家三哥寶貝的恨不能藏起來。 周長安也是第一次看見春花笑的這樣明媚漂亮,可是她卻有些嫉妒,憑什么周玉嬌就能討春花歡心。不過就算討得歡心又怎么樣,聘禮嫁妝一樣也別想高過自己。 周玉嬌能討春花歡心,將來有事春花肯定會給她撐腰,自己怎么辦,嫁過去誰給自己撐腰……周清嗣,五哥 。 第109章 目的 胡雅卿等周家的馬車走遠看不到了,才站定思索了一下整個事情。考慮到她們去過家里母親可能會擔心, 胡雅卿一件一件卷起字畫收拾好回家, 路過糕餅鋪子時用剛得的銅錢買了兩塊玫瑰糕包好。 胡雅卿賣字畫的地方離家并不很遠, 懷里揣著玫瑰糕餅,不過兩盞茶就走到家門口‘叩叩’敲響院門。胡母抖抖索索拄著拐杖開門, 看到兒子回來忍不住淚目。胡雅卿清朗的笑笑一手抱著字畫, 一手扶著母親回屋。 胡母不知道該悲該喜的被兒子扶著坐下,忐忑開口:“卿兒,周家那門婚事不成了。” 胡雅卿想起那個有點天真, 又有點心思的小丫頭,清朗一笑沒有回答母親的話, 只是轉身到套間把懷里的字畫, 一軸軸小心放到炕柜上。收拾好又到盆架前倒水清洗風塵。 胡母坐在椅子上看兒子進進出出, 自己則凄苦中夾雜一點僥幸絮絮叨叨:“娘看見那周三姑娘了,長得倒不壞, 就是那身量實在……” 想了想進來后行一禮就矜持不再說話的女孩兒,胡母嘆息:“人家看不上咱們也好, 真把那姑娘娶回來, 你爺爺奶奶地下都睡不安穩。” 娶那樣的女孩兒回家, 要是生下同樣身材的孩子, 或者生下舅舅一樣癡傻的孩子, 怎么對得起祖宗。 胡雅卿收拾停當, 回到堂屋從懷里取出玫瑰糕遞給胡母:“還熱乎, 娘趁熱吃。” “你又花這閑錢。”胡母一邊責備, 一邊心酸又安慰的接過紙包,拿一塊趁熱吃。 胡雅卿看到母親開始吃,笑容多了兩份輕松,撩袍在另一邊坐下:“回春堂的吳大夫說你吃這個有好處。” “有好處有什么用,要不是你爺爺奶奶……”胡母停下話頭,有些愁苦的細嚼慢咽,香甜的玫瑰糕似乎也變得苦澀難咽。 胡母原本也是舒朗恬淡的女子,孝敬公婆和相公夫妻恩愛,把胡雅卿教導的極好,可誰知一系列不幸,將她磨的十分脆弱動輒流淚。 算起來胡父是比周清貞早一榜的二甲進士,雖然名次不好沒能考中庶吉士,也分在戶部做行人。那時候胡家是多么喜慶朝氣,在京城買了二進院子,剛到而立之年的胡大人意氣風發,想要一展胸中抱負。 誰知道胡父到職不足一月,胡雅卿的爺爺和鄰居喝了一壺冷酒,回來后急發攪腸痧,不過幾日溘然長逝。 胡父悲痛之余只能回來丁憂,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胡奶奶好好的丈夫忽然去世,心里無論如何想不通,到新鄰居家鬧事。 那鄰居也是有苦說不出,誰知道好心相請一頓酒喝出人命來。胡奶奶鬧了幾場人家打拱作揖沒什么,胡奶奶自己氣到中風偏癱。 胡家原本是外省人胡父是獨子,他金榜題名捎信到家里,胡爺爺賣掉田產領著一家人來到京城,誰知道遭遇這樣的變故。丁憂期間家里全沒有收益,胡奶奶還要湯藥不斷,沒奈何賣了新買的二進宅院,買下如今的院子。好不容易熬到丁憂期滿,胡父謀到一個禮部的行人,誰知道上任剛一年能評級晉升的時候,熬了四年的胡奶奶去了…… 父在母先去為母丁憂一年,父亡母后去為母丁憂三年,以示亡母撫育之不易。這下好了,胡父又回來丁憂,好在一家人都還算能看得開的,胡父在家全心教導兒子原本也挺好,可是老天爺似乎和這家人過不去,胡母病了…… 原本還能維持的日子,被胡母拖垮,胡家甚至舉債為生。直到前年胡父再次丁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