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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那種事誰說得清?周長安也是和程先生讀過幾年書的,有多少一身學問才華的人終其一生也不能進學。 春花仔細介紹:“胡雅卿去年縣試府試成績都十分優異,如果不是胡夫人忽發重病耽誤他下場, 你三哥說他必定能夠進學。” 頓了頓春花接著說:“你三哥還說他讀書開竅胸有定數,是十分不錯的婚嫁人選。我的意思是他不像一般讀書人清高,為了補貼家用能當街賣字畫……” 春花再次仔細觀察了下胡雅卿, 剛才看字畫的客人已經走了并沒有買, 他卻依然面帶清朗的笑容, 等待下一個客人上門。 “是個務實有擔當性情堅韌朗闊的人, ”春花看的很滿意“的確值得嫁, 不管將來是否恩愛, 最起碼能擔起男人的責任。” 周長安又瞥了一眼放下簾子, 單論外表是不錯了, 雖然沒有周清貞溫潤俊雅, 但是好在一個‘清’字, 看起來清爽怡目。 “嫂嫂不必勸了,長安不想跟他博前程, 長安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就馮郎中嫡幼子。” 想要安穩過日子怎么不選沈家, 選馮家便是又想富又想貴,豈不知世上哪有那么多便宜等你占。春花心里嘆息,在她看來馮家本身不是好對象,再者嫁過去將來少不得許多事要找娘家出頭,周長安大概就是打著將來周清貞還能為她出頭的主意。 春花憐憫的看了周長安一眼,你可知道你三哥,是打算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以后再不管你。 “三姑娘,女子嫁人便是客,再者自家事自家知,老太爺老夫人當年怎么對阿貞的,想必你多少心里有數。不說他小時候受過的苛刻和因為你哥被逼得裝傻,就說他好不容易進學,你娘兩次下狠手陷害。” 春花冷靜的看周長安臉色一點點變白,語氣平靜:“他還肯養著你們兄妹,是因為他本性溫和寬善,但什么事都不能過度。婚嫁之事你哥也是費心才找來這四家,你自己選好,以后嫁人一別兩寬日子冷暖都是自己的事。”這意思是有事別再回來麻煩周清貞。 小小的車廂里慢慢變得讓人窒息,最起碼周長安是這種感覺,她臉色糾結難看,手里的帕子被擰成麻花,半晌才期期艾艾開口:“是不是我選了嫂嫂中意的胡家,以后哥哥就會給我出頭?” “不管你選哪一家,我們都不會再為你出頭。”春花在周長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神色平靜“三姑娘憑什么要我們給你出頭?” “你們是我兄嫂”周長安失聲。 春花略帶嘲諷微微一笑:“你是五爺的嫡親meimei,是四姑娘、六爺的jiejie,這些年你可曾關心過他們一分一毫,有沒有問過他們冷暖,他們身上可有你一針一線?” “不要說你給我和怡兒初陽做的針線,你要真的持心正,就該顧著癡傻的哥哥和年幼的弟妹,而不是想著討好兄嫂謀求好處。” 一張面皮被揭下來,周長安臉上燒的火辣辣,她還是第一次見識春花不饒人的一面。 春花吐口氣放松肩膀:“三姑娘你的日子比你三哥當年好過多了,假設你三哥性情像老太爺,我像老夫人,你猜你大概是個什么結果。” 誰的爹娘誰知道,會是什么結果,大概就是在家里當丫鬟用,長大了……周長安心里一突,她身量似童女,多半會被錢氏慫恿著高價賣給獵奇的人……她娘確實能做出這種事…… 這樣一比周清貞和春花簡直是菩薩樣的人了,周長安迅速拿定主意抬頭:“我選馮家,以后是好是壞都是我自己選的。”再怎么說名聲和錢財都被別家強。 春花臉色有些遺憾,罷了,該說的都說了,人的路是自己選的,她不再多說什么對外吩咐:“回府。” “等等”一直沉默坐在角落的周玉嬌忽然揚聲,然后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向春花:“三嫂,我想下去見見那位胡雅卿。” ……看著滿臉認真的周玉嬌,春花腦子空了一下。 周長安斜著瞥了一眼周玉嬌,她知道去年夏秋那些宴會,有好幾家夫人問過周玉嬌,哪家都比胡雅卿家里好太多,簡直天淵之別。當然比馮家就差了,不管怎樣正五品家的嫡子,就她而言說出去還是很有面子的。 周玉嬌不理會周長安的目光,坐的坦坦蕩蕩:“我喜歡他的字,灑脫不輕狂自有筋骨。程先生說人如其字,我想他的性情應該不錯。”這只是很小的原因,周玉嬌沒有說真正的原因。 以她三哥的眼力和才華能肯定胡雅卿的聰明學識,那學識肯定錯不了:以她三嫂的為人能肯定胡雅卿的為人,那他為人一定不錯。不過周玉嬌不愿意說這些原因,自己選的自己負責,何必讓別人擔責任。 “你才多大?” “甘羅十二能拜相,玉嬌今年也過了十二歲,蒙兄嫂養育程先生教導,玉嬌心中也有成算。”周玉嬌本來就比較外向,再加上下意識模仿春花,這段話說的大大方方。 春花帶著探究的神態瞥了周玉嬌一眼,又掀開簾子往外看。胡雅卿剛賣了一幅字,和人拱手告別,面容坦然笑容客氣不見諂媚,待客人走后將一小串錢放入袖袋,神色自若沒有年輕人的窘迫。 真不錯,不過十八歲的讀書人能做到這一點。春花放下簾子問周玉嬌:“你要自己去見他,不用我派人和他說?” 三嫂總說三哥溫善寬和,其實她自己才是心底良善,周玉嬌臉上漾出笑容:“不用,我去跟他說幾句話,看看能不能說到一起。” 這考慮挺老道,春花點點頭,周玉嬌彎腰拎著裙子輕快的從馬車上下去。胡雅卿早就注意到一輛馬車在路邊停了許久,這會兒從車上下來一個衣著鮮艷十二三歲小姑娘,淺笑著走過來。只看行走舉止就知道受過良好的教育,是大家女孩兒。 “見過胡公子。”周玉嬌并沒有屈膝只是微微欠身。 胡雅卿挑一邊眉毛,沒有多看周玉嬌,而是抬頭打量街道那邊的馬車,恰好和掀開簾子的春花打了一個對眼。春花看胡雅卿挑眉似乎對自己身份有所猜測,直接回一個禮貌的三分微笑。 胡雅卿見那車里女子笑容客氣,卻毫不回避自己,反倒是他自己不能直視其鋒芒。胡雅卿低頭看眼前女孩兒大概有了幾分把握,他心里松口氣,還好比人傳言的要高些,最起碼看起來像十三歲而不是十歲女童。 “見過周三姑娘。”胡雅卿客氣抱拳。 周玉嬌直起身多了幾分調皮的笑容:“胡公子猜錯了,我是周家四姑娘,是庶女。” 春花一直把車簾半掀,看胡雅卿和四姑娘似乎還算說的來,而且似乎四姑娘還占了點上風。街上人來人往,一高一矮兩個人倒是自成天地,過了一會兒春花看見周玉嬌屈膝,胡雅卿拱手欠身回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