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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兩個饅頭。 飯菜裊裊的熱氣模糊了年輕人的面目,昨天周周懷嬰才在城外貶辱過jiejie,今天皇后娘娘就說jiejie‘有膽有識’還要婚后見見jiejie,這決不是什么巧合,皇帝的耳目實在驚人。 周清貞端坐飯桌前,放在膝上的兩只手慢慢握緊,一邊是周懷嬰無知無畏的逼迫,一邊是帝王不容推辭的恩賞。 jiejie……周清貞抬起手捏起筷子慢慢吃飯,千萬思緒都被他壓在心底最深處。 “周大人,還沒吃好嗎?快點兒,把陳年案卷整理出來,就該學(xué)習(xí)今年的了。”劉御史善意提醒,過了這個階段周清貞就能上手真正的事物。 周清貞垂目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多謝劉大人提醒,這就來。”溫和恭謹?shù)穆曇粝拢菦]有任何表情的臉,走出去卻是滿臉溫和謙虛。 寅初起床趕早朝,雖然辛苦些可是下值也早,未末時分,各公房的京官便三三兩兩回家休息。周清貞神態(tài)謙和送別人先走——他年紀最輕資歷最淺——然后才離開都察院。 如意牽著馬慢慢往金華巷的家里走去,周清貞忽然淡淡開口:“你回家跟伯母說一聲,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是”如意把韁繩交給少爺,沒有多問一句話,只是目送周清貞往西而去。 周清貞面色和藹騎馬慢慢走在街上,絕沒有擾民之憂,等出了西城門,他催動馬兒慢慢小跑起來,然后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急促的馬蹄聲像急雨,像密鼓聲聲敲在人心,周清貞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馬鞭在空中甩的‘啪啪’響。 ‘嘶~~~’馬兒長叫一聲,全力向西狂奔。 jiejie!jiejie!忍了一天的思念翻江倒海把周清貞淹沒,此刻他什么都不想,他只想立刻見到j(luò)iejie,把她抱在懷里。 冬月寒風(fēng)吹透棉衣冷徹肌膚,手上臉上似乎被刀刮過,變成凍蘿卜的顏色,周清貞一無所覺,他眼里像是燃著兩把鬼火,詭異明亮。 我要去見jiejie,我要帶jiejie走,天涯海角自由自在,誰也別想攔著我,jiejie,jiejie。 ‘啪啪啪’的敲門聲驚起暮靄下的寒鴉‘呱呱’叫兩聲呼哧哧在林間亂扇翅膀。 “誰呀,這么晚了?”小院里亮起燭火,春花娘的聲音傳出來。 “……”周清貞平平心氣,語氣溫和“小婿,周清貞。” “阿貞來了!”驚喜的女聲傳出來,然后是輕快的腳步聲飛奔過來。 “哎,你這丫頭,多披件衣裳小心涼!點燈過去,小心腳下別摔了!”春花娘無奈的斥責(zé)。 “沒事啦,娘,幾步路。” 說話間周清貞眼前的門扉被拉開。 “阿貞,這么晚你怎么來了?”只消一眼春花就看出周清貞的狼狽:吹亂的發(fā),凍紅的臉。 “阿貞出什么事了?”春花焦急的拉住周清貞的手“你的手怎么這么冰?”不放心的摸摸臉“臉都快成冰坨子了。” “娘,你快燒點熱水來,順子趕緊去把炕燒熱,爹把你新做的棉衣拿一件來。”春花握住周清貞的手,一邊給他暖著,一邊轉(zhuǎn)頭吩咐聞聲出來的家人。 “jiejie……”周清貞抱住春花,把自己的臉埋在她脖頸間。 春花娘有些愕然,張張嘴卻到底沒說他們不規(guī)矩,只是回頭瞪自家的兩個人:“沒聽花兒說什么了,還不趕緊去!” “哦” “哦、哦”老實的兩父子立刻各自去忙。 春花娘跛腳往廚房去燒水,叮囑了句:“花兒門口風(fēng)大,有什么話屋里說。” “哦”春花應(yīng)了一句,抬手摸摸周清貞頭發(fā)“吃飯沒?” “沒” “想吃什么,姐給你做。” “我只想和jiejie呆一會兒。” “來”春花拉著周清貞的手,路過廚房說了句:“娘,阿貞沒吃飯做碗熱湯面給他。” “知道了” “記得打雞蛋” 春花娘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我自家姑爺不知道心疼啊,凈cao閑心。” 春花笑笑,拉著乖乖的周清貞回到自己的東屋,把她爹送來的棉衣給周清貞披上。 “跟姐說,誰欺負你了?” 周清貞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把春花抱進懷里,把臉埋在她溫?zé)岬牟鳖i間。 春花抬起胳膊抱住周清貞的后背,臉頰在他冰涼耳邊蹭蹭,冷靜的問:“是不是二老爺找你麻煩了。” 周清貞臉埋在春花脖頸上蹭了蹭沒說話。 春花安撫的拍拍周清貞后背,忍不住滿心怒火,才來一天就出幺蛾子,把她的阿貞欺負成這樣,吹著冷風(fēng)來找她。 “別怕,等姐嫁過去給你收拾他,”春花眉目間都是冷冷的怒火“還當(dāng)咱們是他隨意拿捏的時候。” “哼!”敢欺負我的阿貞。 第63章 新婚 周懷嬰拿不住周清貞, 把主意打到劉春花身上,料想她不過奴婢出身,又是新媳婦兒還敢不聽公公吩咐? 想好對策周懷嬰安心在京里四處游玩,茶樓酒肆雜耍戲目,京城之繁華讓周懷嬰大開眼界,實在不是小小的樊縣能比。 他也曾在茶館聽人說起新科探花郎, 如何年輕俊俏,如何溫潤儒雅,如何得帝王賞識,如何大虞開朝第一人…… 第一次在茶肆聽說,周懷嬰捻著胡須插話:“諸位所說的正是小犬,其實不過爾爾, 過譽過譽。”那時候周懷嬰還特意站起來拱手以示謙虛。可惜他嘴角眉梢壓都壓不住的輕浮得意, 讓人一看便知是故意炫耀,等人恭維羨慕。 有那種人精立刻做出夸張的表情,吃驚道:“原來這位大哥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兒的周老爺!” “哎呀!大伙快來看看, 這就是只認老婆不認兒, 逼著兒媳給兒子頂罪的周老爺!” “哈哈哈” “哈哈哈” 周懷嬰被人圍住恥笑掙得面皮紫紅, 他強自嘴硬辯解些什么,父母體面要緊兒孫自當(dāng)分憂,更是被人噴的無地自容。 “照這位仁兄的說法, 當(dāng)?shù)锏臍⒘巳私袃鹤禹斪锞托小!?/br> “有何不可!” “我的天呀, 咱們探花郎怎么有這樣沒臉沒皮, 狼心狗肺的爹!”這回茶館的眾人是真的驚訝, 竟然有這樣混賬的老子。 周圍人的驚訝讓周懷嬰如芒在背:“我怎么狼心狗肺了,錢氏被罰禁足到現(xiàn)在還沒有出來!” “哼!”有一個文士打心底鄙視周懷嬰“有了年輕美貌的老婆,忘記自己身為人父的責(zé)任,任由妻子虐待長子;等妻子有了污點毫不猶豫放棄,自然有更年輕貌美的討你歡心。” 那文士鄙夷惡心的上下打量周懷嬰:“你要是能對繼妻一往情深,雖然不配為人父,最起碼當(dāng)?shù)蒙锨樯盍x重四個字,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