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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口,就被葉遠打斷:“那還不都是一樣,這房子是葉家的,葉春雖然姓葉,但他不算是葉家的人……” “這房子不是葉家的,是葉老師和安老師的,跟你們沒有關系。” 這片小區原來是教工宿舍,后來學校出售產權,將房屋賣給住戶,已經交割清楚。要不然我父親丟了公辦教師的工作,哪還有機會再住在這里? “那也是我大伯的,跟我大伯姓葉。葉家養了葉春這么多年,不跟他討撫養費就算了,難道他還有臉占我伯父的房子么?” 我沒怎么見過葉遠,只聽葉春說過他這位堂弟從小不學無術,混社會,很不好惹。好不好惹我還不知道,但是聽他把“撫養費”用在這里,不學無術是肯定的了。 “花花你也別跟小遠爭了,”可能是看見兒子唱黑臉,葉春嬸嬸便自動換上紅臉,溫聲對我說,“我們只是借這房子結個婚,等賠償金一拿到,就給他買新房子了,他們年輕小夫妻,你這幾十年的老房子就是讓他們住,他們也住不長啊!” 我指著滿屋的狼藉問她:“這是借住的架式嗎?” 剛才想開口的那個人有些尷尬,伸手把地上的東西捋一捋,想規整一下。葉遠上前一步,擠開他,一腳踩在葉春的日記本上,惡狠狠地說道:“你到底有完沒完,別忘了平常你們不在家,我可是一年四季都在九里混的,就算今天給你規整了,我改天過來砸了它,你又能怎么樣?” “那我不管,”我指著他的腳,“反正你今天不給我放回原位,就別想走。” “怎么著,要打我嗎?”葉遠冷笑道,“以前聽說你在學校里打架挺厲害,號稱‘許一橫’,現在想跟我練練?”他歪著腦袋,把袖子擼到肩膀上,露出胳膊上的刀疤來。 “我們只是拿了錢來搬東西的,”那幾個人退開一些,不安地說,“今天談不攏改天再好好說嘛,你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 “小遠,”葉遠mama拉住他胳膊,“別惹事。” “你挺狠啊!”葉遠甩開他媽的手,走到我面前,瞪著我說,“我告訴你,老子可不是那什么‘不打女人小孩’的偽君子,逼急了,女人我照打!” “那不錯啊,”我把他的拳頭從我面前撥開,“總比只打女人小孩的慫貨強。” 葉遠從鼻孔往外哼了一聲,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往旁邊一送,我立刻被甩出去,撲倒在三步之外的地上,鑰匙也掉了出去。我立刻抓了個馬扎扔過去,葉遠擋在他母親面前,擋住了馬扎,但他的手腕也立刻腫了起來。 “啊——” ☆、葉春回來 “——啊——” 伴隨著葉遠母親的尖叫,其他三個人才反應過來,有人過來扶我,有人過去攔葉遠,那個一直試圖調和的漢子則趁機撿起鑰匙去開門。我拽住他的胳膊說:“把屋里恢復原樣!” “行了,我知道了,”他哭喪著臉,拍拍我的手,“開了門把那個太爺送出去,我們留下給你整理還不行嗎?” “不行,”我從他手里奪過鑰匙,“現在就搬!” “你……”葉遠抓放著右手的手指,試圖緩解手腕腫脹處的疼痛,“你還真是不要命啊。” “我要命你肯給嗎?” 葉遠母親箍著他的胳膊,小聲勸道:“我的兒啊,你就消停一回吧,這才出來幾天啊,婚還結不結了?” “放心,我今天不打她,”他沖我笑了一下,露出的牙齒很黃,“等結了婚再說。” 半個小時以后,屋里恢復了原樣,至少看上去是那樣。葉遠等人出了門,我正準備鎖門回家,對面我家的門就被打開了。 我爸招呼我:“回來啦!我正準備去醫院看你外公呢,老人家病得厲害,晚上我可能得在跟前守著。”他舉舉手里的袋子,露出里面裝著的夏涼被。 “你在家?” 看到他點頭,我心里掠過一絲涼意。 “吃完飯睡了一覺,剛睡醒。” 他有點不好意思,閃身從門里出來,把門留給我,自己下樓去了。我把門推回去,鎖上,轉身開葉家的門。 下午的陽光伸進窗戶,灑了一地光亮,形狀像伸出的手指,指向葉春的房間。 我走進去,拿起桌上葉春的日記,擦了擦封面上的腳印,掉出的內頁胡亂地塞在里面,被壓得皺皺的。我坐在床上,展平被壓皺的那頁紙。那應該是他高中時寫的,在他筆下,我“好看而不自知,溫暖但不親切”。明知道那只是青春期的少年的幻想,我還是被他夸得又好笑又慚愧,笑著把紙頁夾回去,躺下來休息。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一個夢也沒有。直到門外傳來震天的啪啪聲,我才從沉睡中醒過來。屋里頭青蒙蒙的,就在我起身去開門的時候,徹底由青轉黑了。 “你手機呢?”許一樹滿頭大汗,一進來就闖進葉春的房間找手機。 我揉著酸脹的右肘,開了燈,努力回想手機的下落,想到大概是被葉遠推那一把時飛出去了,于是跪在地上往沙發底下看,膝蓋一打彎,立刻疼得厲害。 “你可真行!”一樹抱怨著,幫我把手機從沙發底下撈出來。“不說葉春急瘋了,我都要闖病房去找人了好嗎?” “找什么人?”我有點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找什么人?”一樹不敢相信地重復著,在自己手機上點了點遞給我。那是他朋友圈的消息,說是育新幼兒園附近發生爆炸,傷亡情況未知,下面附了一張現場照片,一片混亂。再往下翻一翻,還有人給他發了爆炸現場的視頻。 我聽著錄像里熟悉的鄉音,不敢相信地問他:“曲縣的育新幼兒園?” “嗯。”他從我手里拿走手機,沖電話喊了聲:“媽,我姐在葉春家,你跟舅舅們說一聲,沒事。”原來他還在跟母親通著電話。 掛上電話,一樹把手機遞給我,說:“你給葉春打個電話,我聽他都要哭了,你的手機我拿過去給你充電。” 我接過手機,邊撥葉春的電話,邊走到陽臺上來,從陽臺向外能看到育新幼兒園所在的白衣路。路上停著警車,有警察在維持秩序,但道路還是被圍觀群眾擠得水泄不通。 “花花你在干嘛?”電話一接通,就聽到葉春顫抖的聲音。 “我沒事,在你房間睡覺。” 看到他們這么著急,我有點不好意思,但我也沒料到自己這一覺睡得這么沉,竟然一點異常都沒覺察到。 “手機怎么又沒電了,你是沒帶充電器嗎?”葉春急躁起來,連聲嚷道,“我看了朋友圈都快急死了,你還睡得著覺?你真當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啊?” 他聲音越說越高,逼得我只好把手機拿開一點兒。 “這么厲害的爆炸,全國都知道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