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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尋寧舒了一口氣。 回到房中,熱好的飯菜果然都已經呈上來,公孫鯉拉了她的手在桌邊坐下,誠懇說道:“母親的話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她就是那樣的性子。” 趙尋寧當然不會介意,公孫夫人的嘴硬心軟她也算是很能領教了。 趙尋寧抿嘴笑道:“沒事,有人治得住她呢。” 公孫鯉含笑道:“父親治得住母親,我卻治不住你呢。” 趙尋寧立刻柳眉豎起。 公孫鯉并不畏懼,拉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當然這不打緊,你治得住我就好。” 這人還真是,隨手隨地都能變相表白。 趙尋寧不好意思地縮回手,“誰要治你,我巴不得不管你。” 當然是口是心非。公孫鯉看出妻子的羞怯,毫不介意,笑吟吟地執起酒樽,“好好好,你不管我,我可不能不管我自己的肚子——都怪秦郎,攪擾得一頓飯也不曾吃好。” 他殷切夾了幾樣趙尋寧素日愛吃的菜色,放到她碗中,“你也快吃吧,不然就涼了。” “我并不餓。”趙尋寧看著滿桌子佳肴,卻并沒什么胃口,只抱著一尊酸梅湯痛飲。 公孫鯉忽然放下筷子,定定地看著她。 趙尋寧隔著酒杯望道:“怎么了?” 公孫鯉奇道:“我記得你一向不愛吃酸的呀!” “誰知道,大約是天熱吧。”趙尋寧含蓄地望了他一眼,顯然公孫鯉并不懂其中的意思。 酒醉飯飽之后,兩人洗漱就寢。他們夫妻一向和睦,公孫鯉又正在血氣方剛的年紀,才奉上諭出了一趟京,數天不見,更是思念備至,難免有那動手動腳之事。 趙尋寧一向很能配合,今天卻仿佛格外別扭,躲來躲去地不肯。 公孫鯉咦道:“我記得你月事應該早過了呀!” 這是什么男人呀,連月事都算得清清楚楚。 趙尋寧半含薄怒的看他一眼,嗔道:“沒有。” “沒有?” “豈止沒有,這個月的月事根本就沒來!”趙尋寧硬邦邦扔下這一句,拿被子掩住臉,只將額頭露在外面。 公孫鯉先是愣住,旋即歡喜地將她拉起,“你該不會……” 真是遲鈍。趙尋寧在被子里悶悶地想。 公孫鯉立刻歡喜地叫起來,“怪不得你抱著梅子湯不放呢,我就說……” 趙尋寧連忙用手指堵住他的嘴,面色緋紅,“知道就好了,非得嚷嚷得眾人皆曉嗎?” 公孫鯉好不容易喘口氣,“但這是好事啊,母親她知道了也會很高興的。” 趙尋寧當然有自己的考量,“高興是一方面,可我要出府就不容易了。” 這倒是,倘若公孫夫人知道趙尋寧懷有身孕,一定不會讓她在外頭忙碌的,必得好好將她拘在府里。 公孫鯉沉吟著,“這也不是能瞞得住的事。” 趙尋寧抱著他胳膊,“也不要多的,能瞞幾個月就好,等月份大了,我自己還懶怠出去呢。” 她刻意將聲音放軟,增加幾分撒嬌的威力。 公孫鯉一向很難抵擋她這種攻勢,只得投降,“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可是你也得答應我保重自身,別太累著了。” 趙尋寧乖巧地點了點頭。 公孫鯉突發奇想,“有了,不如我向陛下告假,每天陪你去鋪子,這樣不會耽擱你的事,我也能放心了。” 趙尋寧急急推他一把,“不要!你在那兒,我還怎么安心做生意啊?” 公孫鯉將下巴磕在她肩頭,“有什么關系,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嘛。” 越是性格冷淡的男人,做起這種誘惑姿態便越是撩人。看著他那張慵懶俊俏的面容,趙尋寧就知道自己拒絕不了。 她覺得成婚之后,公孫鯉仿佛越來越俊美了,好似更有眼緣,也不知是不是所謂的夫妻相。 倒不知自己的相貌有沒有變化,趙尋寧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臉。 公孫鯉直直地看著她,忽然說道:“不知道咱們的孩子出世之后,會是什么模樣……” 趙尋寧得意道,“若是個女兒,一定很像我,是個天生的大美人,要是……” 她忽然有些惶惑,若是像公孫鯉怎么辦?男性的五官與女性的五官常常是不能兼容的,公孫鯉雖然英俊,難免失之剛毅,女兒若是像他,恐怕就少了幾分柔美,稱不稱得上大美人還是一說呢。 公孫鯉抱著她,柔聲說道:“不怕,有你的技藝在,咱們的孩子縱然有少許瑕疵,也能彌補回來。” 趙尋寧生氣地推開他,“胡鬧,我才不會在自己孩子臉上動刀呢,就連我自己這張臉,我都從未加以毀傷。” 公孫鯉愕然看著她,“誒?” 趙尋寧模模糊糊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你……你該不會……” 該不會以為她這張臉動過手腳吧? 她這張臉雖然看起來很完美,也不至于顯得假吧? 這可真叫人氣忿。 公孫鯉瞧出不妙,忙摟住她,好言道:“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不管你這張臉是不是天生造就的,我都喜歡。” 他補充道:“反正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這張臉。” 話是好話,可趙尋寧還是覺得心上被戳了一下:她可是經由公孫鯉這張臉而喜歡上這個人的,莫非因此就說明她膚淺嗎? 完了完了,怪不得別人都說言多必失,公孫鯉又聽說有孕在身的女人容易情緒不穩,必得小心留意才行。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趙尋寧躺下,低聲說道:“尋寧,時候不早了,咱們睡吧。” 示弱的時候,有時候比剛強更令人折服。 趙尋寧不說話了,也沒表示抗拒。 吹熄了燈盞,兩人在黑暗中靜靜躺著,聽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很近。很靜。 這樣的寧謐與美好。 公孫鯉翻身擁抱住她,輕聲說道:“尋寧,哪日有空,你帶我回登州好么?” 趙尋寧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去那兒做什么?” 她生意的重心放在京城,登州雖開有分店,鑒于地廣人稀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