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9
美女啊——” 顧夜白唇線一揚,長指往桌上調色盤一拈,淡淡道:“子晏,這個給你。” 嗯,不過,不用遞,只用砸的。 林子晏叫聲慘厲。 這一天,便這樣過去。 往后數天,日子如常。 誰也不會去理會這樣一場無關重要的惡作劇,在這景致斐然的校園里,不過是一個似有還無的玩笑。 不管是大大咧咧的林子晏,還是冷漠沉邃的顧夜白。 —————————————————————— 六月的天,仿佛提前在四月。穿越了節候。 明明是陽光嫵媚,轉眼雨落珠盤。 下課的鈴聲早敲過,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卻把幾乎所有的師生都困在教學樓門前。除去少數女生帶傘遮陽外,幾乎無人攜帶雨具。 以F,S作頭文字的單詞早被男生們用了無數遍。其中頭等憤青者當數林子晏。 顧夜白輕靠在墻上,臉上聲色未動,心里卻也不禁自嘲一笑。 早前因承擔了一間雜志社的插畫工作,向系里導師夏教授申請了延交期中考的數楨畫稿。 這下麻煩了。 那日的情景,在腦里淡閃而過。 “理由。”夏教授埋首書案,眉眼未抬。 “接了份兼職,得自己養活自己。”他道,不卑也不亢。 夏教授抬頭打量了下他,目光銳利。自己這個學生并不簡單,表現欲是人類的劣根性,人,無時無刻不想表現自己,他卻鋒芒盡收,從不把匠心獨運的視覺和深層的技巧用在作業上,如果不是和著名美術雜志的總編交好,一次無意中老友向他提起,他甚至不知道這個成績中游的學生竟是他們專欄特定約稿人之一。 雜志上的畫作叫他大吃一驚,畫畫這玩藝和一個人的天賦年資是分不開的,他一向自視頗高,可是要達到顧夜白這水平,卻已是差不多四十歲時候的事。執教多年,從未遇到過如此奇怪卻又天份極高的學生。做學生的,費了心機來隱藏自己,為人師表的,卻無法眼睜睜的看一塊璞玉埋沒。 或許,這次是一個契機。 “小顧,如果我答應你,這對其他同學不公平。” “教授,我自愿在成績上減去十個百分點。” 語氣淡定,沒有絲毫的懇求或者獻媚。 “一個星期后十二點半前把作業交上來,逾期不效,另外你那十個百分點還不足以打動我,把你為作畫的本事盡數拿出來,這是唯一的條件。” 顧夜白微訝,倒也沒說什么,只一笑離開。 冒雨過去,畫稿顏料遇水即化。只是他向來沒有爽約的習慣。瞥了腕表一眼,顧夜白再不猶豫,把畫稿往襯衣里一塞,不理會背后林子晏的嚎叫,快步往臺階走下去。 那微沁了涼意的雨水甫方落到身上,一把傘卻已在頭頂上方舒展開來。 最初映入眼中的是一只握著傘柄,微微顫抖的小手。 “那個——同學,你要去哪里?我們——一起走吧。”雨傘的主人,似乎也在微微顫抖著,聲音低迷。 有什么在腦里簇閃而過,他心中一動,銳眸微揚。 很平凡的女生,并不認識。他180公分上,那女生只及他的下頜處,身高估摸只在160上下。 模樣稀松平常,倒是那眉眼彎彎,乍看上去,煙疏淡月,幾分悅人。 眸中精光一閃而過,淡淡道了聲謝,伸手便去接她手中的傘。 男人與女人之間最基本的禮貌。 “等一下,這個你拿著。”那女生卻微急了聲音,旋即把自己的肩包拉下,向他遞去。 這個女人,還真不懂得客氣。他心下冷笑,面上也沒動聲色,只信手接過她的東西。 “把你的畫裝進去啊,這樣就不會濺濕了。” 她的聲音,低低的,有點羞赧,輕輕淺淺,卻突然劃下在他心頭。 微度了她一眼,把畫從襯衣里拿出,放了進去。 “我來撐傘,你管好它好不好?”她笑。 他唇一勾,不覺竟是,頷首。 兩人一傘漫入了雨中,背后是脈脈的人聲和潮亂的目光。 前方,雨,也滴答,校園廣播隱約傳來克萊德曼“偶然的相遇”,細致柔和的旋律夾雜著一首不知名的小詩: 擁擠的人群里/ 你白色的襯衣/ 糾纏到我綰發的發卡/ 你是淡淡的/ 我亦矜持著/ 就此別過/ 還是他日、再相逢/ 倘若陌路延伸/ 兩手相牽/ 時光匆匆/ 很久以后/ 我們是攜手與共/ 還是已各分西東 美術系行政樓內。 把肩包交還給她,他本擬迅速離開,拔腳那一瞬,卻硬生生頓了下來。 雨勢很大,他不過濕了離傘較遠的左側衣袖,而她卻像在水里撈上來一般,衣服濕了大片不說,所站立的地方,水漬淌了一圈,幾縷濕發粘在額上,整個狼狽不堪;見旁邊走過的幾個女生投來奇怪的目光,她吐吐舌,拿袖子胡亂擦了擦,朝他笑笑,也沒說什么,就準備離開。 她至于他,矮了很多,傘本就不該由她來撐。 突然,他發覺自己無法忽略掉,一路上不管她如何的手忙腳亂那傘卻始終往他那邊傾斜。 “在這里等我一下。”瞥了她一下,淡淡道。 “什么?”她明顯呆了呆,當回過神來,那修長挺拔的身影卻已消失在轉角處。 把畫稿放到夏教授辦公桌上。 夏教授拿起圖稿,瞇著眼,細細看了一會,末了,舒心一笑,“好你個顧夜白。” “教授,如果我的作業還湊合的話,那我先告辭了。”他神色平淡,并沒半分受到夸獎的欣喜。 “湊合?如果說你這幅東西也是只是湊合,那么G大整個美術系學生的作品大概都得當掉重來!” “我說小顧,你一直刻意把自己的美術造詣隱匿起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顧夜白眸色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