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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從電腦里裊裊流瀉出來。 他走到她身~旁,腳下踩著了什么東西。 拾起一看,卻是那張印滿歌詞的紙,嘴角的笑不覺又深了幾分。 書桌背后,是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澄藍的天,陽光和融映著花園里的喧鬧,還有每個人的笑靨。 “言。” 他輕輕喚了她一聲。 一頭長發(fā)柔柔披散了,她把臉壓在臂上,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他想,她大概正在做著什么好夢,不然不會連那片歡快的笑聲也置之不理。 拍了拍她的發(fā),“言,起來了,大家都在等你。” 瘦瘦的身~子紋絲不動。 有什么在他心里砸下,把所有感覺碾碎成空洞。 伸出的手,也是顫抖的。 咬牙,探到她的鼻子下。 很久,忘記了動作。 閉上眼睛。 那年霧靄一般的雨天在腦里清晰起來。 “同學,你要去哪里?我們一起走吧。” 告訴我,那個時候你是這樣說的嗎?微微低著頭,傾斜了的傘,攏在誰的頭上,又濕了誰的衣服。 然后,這一走,就走過兩年的快樂,四年的痛苦和思念,還有六年的平凡和幸福。 然后呢。 你累了,不能再陪我走下去了是嗎。 “小白,有人說,心臟有記憶功能,如果我以后變心了,你怎么辦?” 別人說,你就真的相信了。在換心手術前,你把誰的名字寫滿了一張張的紙,然后又悄悄扔掉。 有一回,你說,你配不上我。 其實,是顧夜白配不上你。你愛一個人,你寧愿放手,情愿一個人痛苦;我愛一個人,我一定要擁有,情愿兩個人折磨。 你常跟你最好的朋友說,顧夜白對你很好很好。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人做選擇是為了讓自己開心。 對你好,到最后,其實愉悅的是我。 這一輩子,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每年生日會做提拉米蘇給我吃。也不會再有一個人,甚至在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里面的情況下,就毫不猶豫跑進大火里去兩次。 “顧夜白,有生之年,我和卯上了。” 這么多年了,為什么你的快樂還可以這樣簡單,可是我最終也沒有跟你解釋那首歌的意思。 顧夜白的驕傲,真該死。 他笑了笑,半跪在地上,把那具身~體攬進懷中,緊攥在掌心的是那張微微皺了的紙。 “言,Yo~te~amo的意思是,我愛你。” “歌詞有人翻譯得很好,你怕不怕聽一個簡短矯情的版本?” 生命中的喜樂,你的容顏滋潤我,帶給我美好時光。 在你心中,可以找到平靜。 如果生命中有一段空白,你會將它填滿。 如果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愛,那我會把我的全部獻給你。 我唯一的弱點就是你,直到最后,我很清楚,我會永遠等著你。 ****** 視線,慢慢模糊,一些東西凝聚,滑落到她的發(fā)。 他伸手抹去,卻發(fā)現(xiàn)越抹越多,她的發(fā)頂濕透,像那年的雨。 他慌亂,又瘋狂伸手去抹。 直到,腰間微微一緊。 “小白,你在做什么?” 懷里原來死寂的呼息淺淺漾開。 心房劇烈收縮震顫間,他一時怔住,只定在那里,環(huán)在她腰~身上的手跌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從那沉重的夢魘中掙扎出來,悠言揉揉眼睛,伸手想去摟她的丈夫。 爪子還沒碰到他的肩腰,身~子卻被他猛地一扯,死死按壓回懷里。 “好疼。”她不滿抗拒。 “知道痛就好。” 這是什么話。悠言磨牙,但見那人情緒激~動,也不敢多聲張什么,只好任得他往死里箍勒。 “剛才我叫你你為什么不答應?” 悠言一顫,那似乎是極怒極怒的語氣。 不由得委屈道:“我剛才吃了點藥,迷迷糊糊就睡了。睡著,覺得身~體很重,好像是聽到聲音,我想睜開眼睛,但怎么使勁也睜不開,后來頭頂涼涼的,就突然醒了。” 她還想解釋點什么,卻被他堵住嘴。 凌厲的吻,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他好像要把她口腔腹腔里的空氣盡數(shù)搶走,一線一滴也不給她留。 她以為她要窒息死掉的時候,他才緩緩放開了她。 “顧夜白,你這瘋子。”她趴在他肩上喘氣。 他很快又把她摟緊。 “怎么了?”她狐疑著問。 他不說話,只是緊緊擁著她。 過了很久,她以為他不會說什么的時候,他卻淡淡道:“大家都到了,我來帶你下去。” “那咱們走吧。”她一喜,便去推他。 “等一下。” “呆子,你說。” “你不是問我那首歌的意思嗎?” “哼,你讓我自己百度Google一下。” “那你查了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她委屈道。 “不用查了,我告訴你。” 她微微怔愣,以為他又要作弄她,便賭氣偏頭往窗外看去。 花園里,熱鬧酣濃。 腰間卻突然有東西劃過,那修長的指好像在寫著什么字。這個動作,這些字,似曾相識,很多年前,她似乎也在哪里做過。她一震,抬頭去看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止不住笑靨如綻,明媚在他的眼睛里。 顧一一的番外: 那年的高中開學典禮(一) 當我趕到學校的時候,芳子和Nina已經(jīng)在焦急地等著我,那樣子幾乎抓狂。 Nina甚至顛覆了她一貫的淑女形象,把我的耳朵擰住,“顧一一,你居然敢遲到。” “林海濤今天沒去接你嗎?”芳子已恢復冷靜,所以她能找出我遲到的根本原因,又拽了我們往學校的大禮堂趕。 迎新會,是每間學校的例行節(jié)目,而林海濤沒有接我,是他很早就到了學校好像要做點什么準備。 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顧一一,今年十六歲,今天是我高中入學的第一天。這里是G大的高中部。 據(jù)說,很多年前,我爸爸顧夜白是這所高校的風云人物。 Nina還在耳邊喋喋不休,說什么林海濤會作為新生代表上臺致辭,忘了說,Nina是“海味”,林海濤的粉絲,林海濤有一個可怕的粉絲團,而一個學校或者一個什么團體,似乎通常需要一個全民偶像一樣的人物存在。 初中的時候,就有很多女生喜歡林海濤,但芳子和Nina說林海濤只喜歡我。因為我們從小就膩在一起的緣故?我不知道。他似乎也從來沒向我表示過什么。 我不明白我和林海濤現(xiàn)在算什么狀態(tài)。我們兩個人去看電影,去街角吃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