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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曲盛雪到底有點兒貪心,她盼著阿俏能多做幾道驚艷的菜式,回頭阮家可以吹一輩子。 阿俏聽了卻搖搖頭,說:“已經冠了‘阮家菜’三個字的席面,就不可以了?!?/br> 那意思是,只要和她阮家無關,自然可以愛怎么來就怎么來。反過來,就不行了。 曲盛雪無奈得很,但也沒辦法,只能由著阿俏去。 材料既然準備齊了,阿俏就不再出門閑逛,而是專心留在阮家,成天和幫廚們泡在一起,一起準備菜式。 曲盛雪囑咐了家里的好幾個幫廚,要他們把每一道菜式準備的過程都記下來,回頭即便阿俏離開了,這些菜式他們也可以照著做。 然而根據這些幫廚反饋,阿俏只是帶著他們處理最基本的材料,泡發、洗凈、熬湯、蒸煮之類,現在根本還幾乎看不出根本是那樣材料是對應哪道菜式的。曲盛雪聽了家廚的描述,只得作罷,回頭一看阮清珊正在無所事事,忍不住也惱火,怒道:“你meimei年紀不大,已經是一身的本事,你怎么也不想著跟人去學幾手,將來在盛家,也能受用無窮。” 阮清珊非常委屈:“娘,我小的時候,可是您自己說的,我的手就是該用來彈鋼琴、畫油畫、打網球的,怎么現在反而要我去做那些低三下四的事情?” 曲盛雪恨了:“誰說下廚烹飪是低三下四的事了?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那個男人的胃。你那個三meimei之所以背后有那么大的靠山,你以為是因為什么?” 阮清珊登時睜圓了眼:“是這個原因?” 曲盛雪無奈地點點頭。 阮清珊出了一會兒神,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媽,你放心吧,我再不濟,也絕不會混得比個廚娘差。” 曲盛雪見她執意如此,嘆了口氣,搖搖頭,下樓去了。 少時阮清瑤進了阮清珊的房間,將手里的東西遞給阮清珊,說:“給!這是我和阿俏一起送你的?!?/br> “這是什么?”阮清珊剛和母親吵過嘴,見了這東西就隨手擲到一旁,嘟著嘴說:“我不要!” 那是一本小冊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記了幾道較為簡單的家常菜式做法。 “你不要?”阮清瑤登時瞪起眼睛,“我現在要是將這東西從你家窗戶里往外扔出去,保證會有人來搶!” 阮清珊氣壞了,嘟著嘴說:“你們不想隨份子倒也罷了,還用這個來混充禮金?別怪我以后再不記著這多年的姐妹情誼。” 阮清瑤也怒,說:“你放心吧,這東西要不要隨你,阿俏也就是惦記著大家都姓阮這點兒香火情,才把這些都寫出來的,都是適合你們上海本地的材料,做起來也很簡單,無論是你自己做,還是交給廚子去做,回頭呈上來,都是長你自己的臉!對了,明兒你結婚的禮金,我們一分都不會少你?!?/br> 她說著轉身就出門,出門的時候也不忘了回頭嗔一句:“這個大姐,也真是的,越大就越發長到錢眼兒里去了?!?/br> 說著阮清瑤“蹬蹬蹬”地踩著高跟鞋走了,留下阮清珊一個人在房里,氣了半天,隨手將冊子擲到自己的書架上,再不理會。 第二天是阮清珊訂婚的日子,天公作美,阮公館門外花團錦簇,除了盛阮兩家,不少上海名流都應邀出席。 可出乎阮茂才的意料,好些人他雖然送去了喜帖,但是沒承望他們都能來的,可這天竟然到了不少。還有些確實不能來的,都送了賀禮上門。 只是這賀禮比較有意思,所有送來的賀禮,大多分成兩份,一份給阮家,賀大小姐訂婚之喜,而另一份則是指定要送給阮家三小姐,歡迎三小姐抵滬,并且希望有機會能為三小姐接風洗塵云云。 甚至還有來賓中的女眷提出想要親自見見三小姐,給三小姐送份見面禮之類的,都一概被曲盛雪和一起過來幫忙的寧淑給擋駕了這時候阿俏正在廚房里忙碌,還真不是見人的好時機。 阮清珊眼看著這一份一份的厚禮送進來,而且給阿俏的都往往比給她的還貴重厚實,阮清珊這一口氣就咽不下去。 她找了個機會尋母親訴苦:“娘啊,您說著到底是我訂婚還是阿俏訂婚??!”阮清珊事先畫了一臉的濃妝,此時此刻,那眼淚就撲撲簌簌地往下直掉。 曲盛雪看了嚇了一大跳,連忙說:“珊兒,千萬別這么著,回頭要叫人聽到了這一出,你立刻就成上海灘最大的笑話!” “可是,媽,你說這到底是為什么?她不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丫頭么,怎么這么多人追著她捧她?” 阮清珊眼看著她自己的爹一路小跑,沖到阮公館門前去迎接一位五十來歲的長袍男子。曲盛雪見了也是一怔:“天哪,是傅五爺,傅五爺竟然也來了?!?/br> 她喜孜孜地一轉身,握著女兒的手:“你可記住了,今兒你絕對是最出風頭的新娘子,之后盛家結婚宴,場面就算再大,這到場的來賓也絕對比不上今天這些人份量重。以后盛家鐵定會高看你這個媳婦兒。清珊你快自己收拾收拾,我去迎一迎傅五太太去?!?/br> 說著曲盛雪轉身就走。 留阮清珊一個在窗前沉默了許久。 她小心地將淚水一一拭去,然后補了補妝,盡量讓自己一點兒都看不出破綻。 阮清瑤說得對,大家都姓阮,這些人因為阿俏而來,可是等明兒上海灘的人念叨起來,卻都只道是阮家大小姐訂婚宴如此風光。 她其實該感激這個meimei才是,她原本覺著上門來的窮親戚,這會兒卻讓她在沾著光。只是這種“沾光”,讓她心里,始終都覺得慪得慌。 只不過在上海灘大家族里混跡多時的其實都是人精,阮清珊很快就意識到,哪怕她再慪得慌,她也不得不接受阿俏帶來的光,而且歡歡喜喜地沾著,誰叫人永遠都是趨利的呢? 或許,她確實應該把阿俏送的那本小冊子好好收起來,以后可能會很有用…… 且不論阮清珊如何收拾心情,再度打扮得光鮮靚麗,與未婚夫一起出來,接受來賓的道賀,但就阮家這次呈上的席面而論,諸般菜式實在是太過驚艷,叫人贊不絕口。 有些人去過寇家,嘗過“寇家菜”,此時比較起來,都說是各有千秋、難分伯仲,而眼前這阮家菜在菜式的新穎之意上顯然要更勝一籌。 也有人曾經去省城阮家大院里品嘗過阮家菜的,這時候回憶起來進入“與歸堂”楠木廳時那種莊重與寧逸并存的舒適感,以及阮家美食美器帶來的視覺與味覺雙重享受。這話說得好多人心生神往,恨不得插翅就飛到省城去。 “別這么著急,去省城之前先打電話訂位子,不提前訂,是根本訂不上的。阮家一天最多只做三席!” 有人傳授經驗。 “一天只做三席?”聞者